以往季熠替謝觀南買衣裳,又非要替他更衣的時候,總是拿話調情,說送心上人衣衫的目的就是為了親手脫下它,如今謝觀南總算是能體會到這裏頭的情趣了。


    絳紅色的胡服在這個除夕的夜晚,在通明的燈火下鮮豔得宛如喜服,當親吻再不能滿足對情人的渴望,謝觀南成了這晚主動求歡的那個人,他牽起季熠的手放在自己身上,又先動手解開了對方的襆頭,他喜歡看季熠長發披散的模樣,就像是畫中的謫仙人那樣俊逸非凡。


    季熠看著謝觀南那略顯緊張但又異常堅定的動作,心裏止不住的歡喜。手在那副適合穿胡服的身軀上摩挲著,透過綢緞都能感受到對方因興奮而微微發顫。又想用大膽來取悅他又控製不住有些羞赧的謝觀南簡直可愛至極,讓季熠忍不住就想要生出些狂亂的念頭,把他們倆一起拖向欲海深處。


    “觀南,我想給你身上的消寒圖再上一次色。”


    上一次在西雷山上的回憶同時湧入兩人的腦海,謝觀南蹙著眉卻語調溫柔地說:“今天不許用繩子綁我。”


    季熠狡黠的眼神說明如果謝觀南不搶先定好規矩,他真的有可能如法炮製、完全重演一遍,但既然今晚謝觀南已經這樣溺愛他了,他當然不可能做出破壞氣氛的事情。


    每解開彼此的一層衣衫,體溫反而向上攀升了一分,季熠在情事上對謝觀南總是十分顧惜的,心思上再急切也不耽誤他在親吻的時候貼著對方的耳朵輕聲慢語,總要用一些過於放浪的言語撩撥得謝觀南麵酣耳熱說不出話來,才繼續他的下一步。


    過生日的人最大,過生日的人有特權,因為有這樣的理由,季熠對謝觀南的索求顯出前所未有的肆意,而後者本就有意討好,便也不在乎關起門來在彼此麵前展現最無狀和孟浪的一麵,床笫之間,他們從來都是坦率而熱烈的人。


    本就不太寒冷的西南氣候,再加上一室滿溢的愛意,房內暖意層層迭起,他們緊貼著對方,像是想用每一寸皮膚去感受另一個人,很快汗水又沁濕了彼此。季熠就如同他說的那樣,仿佛要用親吻當作畫筆去重新染紅謝觀南身上那些深深淺淺的印記,熱切的吮吻,把他的氣息播撒到對方周身。


    從前胸到後背,在輾轉騰挪中,謝觀南已經不知道身上被季熠親了多久,隻知道那些細密的吻痕像一簇簇不溫不火的小火苗,已經慢慢把他快烤熟了,明明是一觸即發的狀態,季熠偏偏要無限拉長整個過程,翻來覆去的親吻和糾纏。。


    “季熠……”謝觀南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嗓音幹啞得厲害,雖然他也希望季熠高興,可是他甚至都還沒吃上一口年夜飯就被這人拖上了床,總該有權利抱怨一下,“已經很久了。”


    通常謝觀南這麽說的時候,就代表著他的體力快告罄了,而季熠也總會在出格之前見好就收,但今晚他就像是個貪嘴不知足的頑童一樣,已然聽到對方給出了信號,也依然不肯放手,埋在謝觀南的頸項間,甕聲甕氣地道:“還沒夠……”


    原本謝觀南還不太確定,但季熠閃躲的眼神告訴他,這個人或許真的是打著那樣的主意,希望兩人癡纏在床上跨年,這麽放浪形骸的守歲方式,也隻有季熠才能想得出來。


    “你真是……”謝觀南好氣又好笑地隻罵出半句,就又被季熠的動作打斷了。


    “不好嗎?從除夕到初一我們都在一起,這樣我就等於擁有了你兩年。”


    怎麽能說出不好來呢?謝觀南隻會覺得有這種想法的季熠爛漫又可愛,也很珍惜他願意把這樣的一麵展現出來的時刻。


    沉淪在季熠的情感中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他本就生得魅惑眾生的樣貌,而他又願意將心思放在對方身上,這樣的情人不管男女,也無論什麽年紀遇到,總是要淪陷在他的一網深情中的,謝觀南與自己和解了,他隻是一個沒出息的無法對抗這種誘惑的平凡人罷了。


    縱情聲色是不對的。


    斷斷續續了好幾次,每一次謝觀南都提醒自己,一定得結束了,他腦子清醒的瞬間還會這樣自省,但隻要被季熠用那雙會說話的丹鳳眼直勾勾盯著,那些理智瞬間都變成了齏粉。


    最後謝觀南甚至連抬起胳膊的力氣都沒有了。


    “觀南?”又不知過了多久,季熠搖晃了一下懷裏的人,發現已經得不到對方及時的反應了,謝觀南整個人癱軟在他身上,並且迷迷糊糊地已經快睡過去了。


    耳畔隱約能聽到打更的聲音,季熠不自覺地朝窗戶望了一眼,雖然緊閉的窗扉並看不到外麵的景象,但他的嘴角還是微微上揚,浮起了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容。


    康源坊的富戶大多喜靜,不會那麽快有大的動靜。


    季熠輕輕抱著謝觀南側身,撥開他後頸的散發,手掌沿著他脊背那條蜿蜒的曲線撫摸著,又在每一處紅印上多停留了片刻,謝觀南被摸得癢了,發出細細的咕噥,隻是聲音太低聽不清他念了什麽。


    “說什麽呢?”季熠把人摟緊了,從背後貼上去在謝觀南耳邊又問了一次。


    潮濕的身體帶著歡好後獨有的氣味和敏感,這一摟一貼近又生生把謝觀南弄醒了。


    “嘭!”


    就算剛剛沒醒,也會被突如其來的爆竹聲給驚醒,隨著此起彼伏的轟鳴聲越來越響,謝觀南終於完全擺脫了睡意,他轉了個身、正麵對著季熠眼神迷離地問:“子時了?”


    季熠笑了一下當作回答,康源坊的爆竹聲比市集和其他坊少一些,但到了子時總還是會有守歲的人不怕驚擾鄰居地燃放起來,所以沒有盯著時辰守歲的人聽到這動靜也就知道,這一年過去了,天亮後就是新的一年了。


    謝觀南渾身上下沒有一塊骨頭不在叫囂著酸疼,但過年的喜悅還是支撐著他抬起手把季熠攬過來親了一下:“你的生辰真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全天下的人都在為你慶賀,壽星公,歲歲平安。”


    “嗯!”一整晚的纏綿悱惻到此時如同一場盛宴行至尾聲,又仿佛是一支曼妙的樂曲奏到了最絕妙之處,婉轉悠揚、餘音嫋嫋,也不偏不倚,每一個音都剛好踏著季熠最心動的節奏,他甚至希望時間在這一瞬間停止,讓整個世間隻剩下謝觀南與他。


    這一整晚季熠都覺得他好像是在做夢,一個他從沒能擁有過的美夢。可是他擁抱著謝觀南,看著、聽著、觸碰著,他知道謝觀南是真實的,這一切也都是真實的,如此踏實、安穩的美好。謝觀南帶給他的,是這世間無上的極致愉悅。


    “我也祝觀南平安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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