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鍋屋的門被推開了。


    七七在空間裏聽見開門的聲音。趕緊從空間出來,回到床上。


    因為屋裏黑,她的突然出現,並沒有人發現。


    “小梗嗎?”


    黎明到來前的黑暗,比夜半的黑色還要濃一些。


    七七依稀看到一個矮胖的身影。


    “你醒了?”


    火柴一劃,煤油燈被點亮。


    小梗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怕。


    兩隻眼睛,瞪得很大,直直地盯著七七。


    七七注意到,第一次,小梗沒有喊她姐。


    “你到這屋來做什麽?”


    “我來做飯。”


    “鍋屋挪到驢棚去了,你忘了?”


    七七想,小梗天天起早,做早飯,成習慣了。走順腳了,又跑這屋來了。這孩子怕還沒睡醒吧。


    “我忘了。”


    小梗冷漠地說完,並沒有轉身離開。


    而是冷冷地打量著屋子裏的一切。


    “小梗,你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沒有事,我就不能到這屋來了嗎?我不是這家的人嗎?”


    咦,七七愣了一下。


    什麽時候,小梗說話變得這麽厲害了。


    難道是因為馬蘭花的事。


    “小梗啊,你看,這幾天都忙哥的事呢。一忙完,我們就再出去找啊。”


    雖然小梗是馬蘭花生的,畢竟也是和她一個爹的親妹妹。


    “先撿重要的事忙。”


    小梗把重要兩個字,咬得很緊。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有些冰冷的恨意。


    “小梗啊,你聽我說——”


    七七話沒說完,小梗轉身走出屋了。


    一出屋,小梗眼淚就掉下來了。


    現在,這個家,娘的事,已經不是重要的事了。


    她和小手的事,當然也不是這個家裏,重要的事了。


    這個沒有娘的家,讓她覺得格外冰冷。


    看著小梗冷著臉子,不理她,徑直走出去。


    七七站在地上,呆了一下。


    其實從內心裏說,這幾天,馬蘭花的事,她還真是想拖著。


    說來說去,她想讓馬蘭花多受些罪。不想讓她這麽快回來。


    現在看到小梗的樣子,七七心裏一酸。


    為了小梗,為了小手,這馬蘭花,還真不能死。


    但是,她也不想輕易饒了馬蘭花。


    這個人,死罪能饒,活罪難免。


    她得想辦法,找到馬蘭花,趁機讓她受些活罪,教訓一下她,才行。


    七七起床,穿好衣服。


    感覺肚子有些不舒服。


    就往後院跑,想上廁所。


    到了後院,才看見,廁所上麵掛一根布腰帶。


    那腰帶是爹的。


    涼家的廁所,像村裏所有農民家的廁所一樣。


    隻有一個坑,一大家子人,男女混用。進去的人,一般都會把腰帶放廁所矮牆上,這樣外麵的人看到了,就知道裏麵有人。不會再進了。


    七七轉身走出大門,拐個彎,她要到村長家廁所去。


    村長家廁所在院北麵,廁所南邊靠著村長家的後牆頭,北邊是一片菜地,再往北就是一片水塘。


    這時候,天還沒亮,也沒遇見人。


    七七進了廁所,蹲下才一會功夫。


    就聽到廁所北邊,菜地裏有兩個女人的說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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