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姥爺怎麽走了?”


    小梗一直在東屋照顧小手,並不知道堂屋發生的事。


    “哦,走了。小梗,一會幫你嫂子做飯。”


    “吃飯?你們還有心思吃飯,娘丟了這麽多天了,也不去找娘,吃什麽吃?”


    小梗惱了。


    馬蘭花回來的那天,小梗帶小手在姥爺家。


    並不知道馬蘭花回來了。


    “你娘在裏屋。”


    “娘回來了?”


    小梗撥腿就往堂屋跑,跑了兩步,站住了,


    “爹,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她娘回來了,不可能。


    她娘要是在家,怎麽可能讓姥爺不吃午飯,就走?


    “在裏屋,你離她遠點。你娘她——”


    涼得水還沒說完,小梗已經跑進堂屋了。


    怕馬蘭花傷了小梗,涼得水趕緊跟在後麵。


    “娘!”


    一掀開布簾,小梗就看到了床上綁著一個女人。


    蓬頭垢麵。衣衫不整。


    這是她娘馬蘭花?


    不可能!


    她娘可是莊是最愛打扮的女人。


    “娘!”


    小梗喊一聲。


    床上的女人猛地抬頭,一張憔悴的臉,沾滿血汙。


    “娘?”


    小梗撲過去,就要抱馬蘭花。


    “不要過去。”


    涼得水衝過來,一把抱住小梗。


    “爹,我娘她怎麽了?”


    “瘋了。”


    “不!”


    小梗癱軟在地上,眼淚湧了出來……


    窗外,彩衣一動不動地站著,一滴淚滾落下來。


    一雙溫暖有力的胳膊,從後麵抱住了她。


    “你哭了?”


    涼山驚訝地看著彩衣臉上的淚。


    “山子哥?”


    “嗯。”


    “如果有一天,我也像馬蘭花——”


    涼山伸出手,捂住了彩衣的唇,


    “傻瓜,不許說傻話。”


    一陣風過,片片梧桐的葉子,被風卷落,有一片落在彩衣的肩頭。


    “天冷了呢。”


    涼山說的是,天冷了,他想分家搬出去,窯洞得快些收拾,不然過些日子,下了雪,就不好收拾了。


    “是的,天冷了。”


    彩衣轉過身,


    “回門子的時候,我從家裏拿些棉花來,給你絮件棉襖。”


    “是的,回門子。”


    涼山有些發愁。


    家裏的錢都被馬蘭花卷走了,結婚使得七七的錢。現在家裏已經沒有一分錢了。回門子,怎麽辦呢?


    風起,明明是中午,卻有些寒冷。


    一片葉子,被風吹落,落到七七肩頭。


    閻辰北撿起來。


    “是楓葉呢。”


    七七站在後院,注意到西牆邊有幾株高大的紅楓樹。紅楓樹往北,順著院牆,是一片竹子。


    後院很大,隻有三間堂屋,一個小角門,直通院後小河坡。


    “小嫂子,臥房收拾好了。你看可行。”


    路雲鵬從堂屋出來。


    “不錯,路雲鵬,真是辛苦你了。”


    走進堂屋,中間和東邊一間,兩間是通著的,這麽短的時間,路雲鵬已經布置出了會客廳和臥室。沙發、條機、床,應有盡有。


    “大家辛苦了,今天中午大家都不許走,我和辰北請大家吃飯。”


    “閻院長一路辛苦了,我看大家就別叨擾了。我們先回去,讓七七收拾一下新家吧。”


    張靜文的提議,得到了大家一致的同意。


    開什麽玩笑。


    讓閻辰北請吃飯?


    他敢請!


    誰敢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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