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昨天被人又綁又打的,你這個當哥的倒好,在哪呢?”


    紅果冷眼看著涼山。


    “難道我就不是你的妹妹嗎?”


    “紅果,你聽我說——”


    涼山不會說話,被紅果連問了幾句,明知她是胡攪蠻纏,卻又沒話反駁。


    “你們都混好了,有錢了,就不認人了——”


    不是不留她嗎?


    好,那就鬧吧。


    她就不信,她把這家裏大鬧一場,七七還能不出來。


    既然她來了這麽久,動靜這麽大,七七當然不會不知道,卻躲在屋裏不出來,擺明了,是怕被這些人看笑話。


    那好,她就使勁鬧。


    紅果剛要把茶碗摔了,然後大聲哭喊。


    方大娘一把按住她的手,


    “紅果,你叫紅果是吧。你看看你這一身髒的。來,先跟我進屋。”


    方大娘轉身吩咐小雪,


    “小雪啊,你把後麵鍋裏的熱水舀到洗澡桶裏。”


    然後又看了一眼涼山,


    “涼山啊,請你幫著把洗澡桶搬到我屋裏去。”


    “你不要——”


    七七剛要說,你不要貓哭耗子假慈悲。


    卻被方大娘一把扣住手腕,


    “你看看你一個大姑娘家,不會想一直這樣出去見人吧?”


    方大娘一臉笑,


    “你要不嫌棄我的衣裳,就穿我的吧。”


    洗澡,換衣裳,在此時,真是最有誘惑力的提議了。


    紅果當然不會和自己過不去。


    反正,她洗過澡,換好衣服,再找七七算賬。這院子在,她在,總不能跑了。


    “還是大娘好,謝謝你。”


    紅果一轉眼,哭臉變笑臉,就像一個唱戲的。


    轉換的太快,看地眾人目瞪口呆。


    “這就是你的屋?”


    跟著方大娘進了屋,紅果四處看了看,是個偏屋,屋不大,倒也幹淨,床上的被子都疊地很整齊。尤其是這屋居然有一個巨大的衣櫃,占了半間屋那麽大。


    紅果長這麽大,還從沒見過這麽大的衣櫃。那得裝多少衣裳啊。


    “這是我結婚時的嫁妝,家敗了,人沒了,就隻剩下這點子念想,”


    紅果看衣櫃的表情,又嫉妒,又羨慕。


    方大娘一輩子經地事多,什麽樣的人沒見過。最擅長的就是揣摩人的心思。這是生意人的基本功。


    此時看紅果這表情,就知道這是一個愛打扮,特別愛慕虛榮的姑娘。


    “這麽多衣服?”


    紅果才不客氣,伸手打開方大娘的衣櫃。


    哇,她沒想到,一個和她媽年紀差不多的城裏老女人,居然會有這麽多衣服。


    而且這衣裳都好漂亮,摸哪一件,都是以前富家太太穿著的


    “我可以穿嗎?”


    紅果的眼睛發亮,那是一種對華麗衣裳真心喜歡的眼神。


    “可以。”


    看著紅果興奮地在那裏翻看衣裳。


    方大娘坐在椅子上,唇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這件櫃子,當年抄家的時候,因為太過厚重,所以沒有人拿走。被砸壞了。這些衣裳,她沒有想到,她們家看門的瘸子阿華這麽有心,把她的這些衣裳全裝在麻袋裏,藏到了地窖裏。


    等到她和兒子再次回到錦家大院的時候,阿華幫著她們母子打掃了院子,修理了櫃子,拿出了這些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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