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姓楚的,既然你不講往日情麵,我們從現在起,就是陌生人。”


    夏遠誌向來脾氣不好。


    再怎麽說,楚懷仁也是當年的老熟人了。


    不能友好相處,那就是彼此陌生吧,也沒有必要非像兩隻公雞一樣鬥。


    他可沒有那閑功夫。


    “你在你的馬莊,我在我縣醫院,我們一直這樣相安無事地過,多好。是你先跑到我的地盤上來搶食,還不能容我說一聲,你以為,你還是當初的那個夏遠誌。”


    “張院長是邀請我來醫院工作,可我還沒答應呢,你著什麽急?”


    夏遠誌有些哭笑不得,他終於明白,為什麽楚懷仁這樣煩他了。


    原來,怕他來了縣醫院,搶他飯碗子。


    “再說了,你都是當副院長的人了,這點肚量可不行。”


    “我還輪不到你評論。”


    楚懷仁惱了。


    這個夏遠誌,動不動就說別人,這臭脾氣,這麽多年改造,也沒把他改好。


    “好,我不批評你,我忘了,你也是當爺爺輩的人了。”


    夏遠誌笑了。


    “我有孫子,當然是爺爺輩的。不像有些人,空擔了個爺爺輩的虛名。”


    楚懷仁這嘴就有些太毒了。


    夏遠誌全身哆嗦著。


    他這一生,隻有一個女兒,又早逝了,現在隻留他們一對孤老。


    這本就是他一生中,最大的痛。


    罵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


    楚懷仁,這是啪啪地打他的臉呢。


    楚懷仁作為他的助手,那麽多年,得到他多少提攜。


    就是當年他被批鬥,最大的原因,是因為當時一個手術風波,那個手術,是他做好了,讓楚懷仁收尾的。結果出了事。他作為主治醫生,全承擔了起來。因為他覺得,就是把真相說出去,楚懷仁受了處分,他也得擔個連帶責任。而且以楚懷仁的資格,出了那樣的事,以後,他就永遠被醫學界除名了。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楚懷仁的老臉上。


    這一巴掌打地狠,楚懷仁的金邊眼鏡被打掉了。


    “這一巴掌打你,做人不能太無良,沒事半夜摸著心口想想,這樣做虧心不虧心?”


    夏遠誌氣地哆嗦,


    “斷子絕孫,這樣的話,你也能說出來,你還是個人嗎?告訴你,楚懷仁,罵別人的時候,一定要先想想自己。”


    啪,啪,啪,


    一連三個耳光,楚懷仁用盡了全身力氣,打在夏遠誌臉上。


    “你憑你這樣的人,也敢打我楚懷仁的耳光。夏遠誌,你以為我還是當年的楚懷仁嗎?我告訴你,我現在是清水縣的副縣長,你,隻是一個被管製的臭老頭,告訴你,有多遠給我滾多遠,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楚懷仁氣地渾身發抖。


    該死的夏遠誌,居然敢打他耳光。


    這麽多年過去了。


    夏遠誌的臭脾氣,還是沒有改。


    這人,壞就壞在脾氣上。


    當然,現在的楚懷仁,可是清水縣響當當的人物,怎麽可能被一個糟老頭打耳光。他得加倍打回去才好。


    “為什麽這樣對我?”


    夏遠誌想破腦袋,也不明白楚懷仁為什麽恨他。


    若說當年,他對楚懷仁唯一的不好,那也就是他的脾氣不好,對手下的人要求嚴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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