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辦?”


    一進屋,涼山指著床上躺著的彩衣,驚恐地說,


    “你看,怎麽會出這麽多血,怎麽辦啊?”


    藍底黃花的棉被,被一攤鮮血染紅。


    彩衣安靜地坐在那裏,癡然地笑著。


    “怎麽會這樣?嫂子是什麽時候見紅的?”


    看這樣子,絕不會是剛有這種征兆。


    “我不知道,昨天晚上還好好的,今天上午我才發現彩衣有些不對勁,可就是沒往這方麵想。直到剛才突然看到大量的血,這才……”


    涼山攤著兩隻手,不知所措地說。


    唉,真是越怕什麽,越來什麽。


    七七知道,這些天,一直都是姥姥照顧彩衣,哥在醫院照顧小梗。


    今天早上姥爺突然出事,大家心裏都亂亂的,她也沒顧上看彩衣。姥姥哭地死去活來,在醫院裏看著姥爺,把彩衣托付給涼山,大家都沒多想,覺得彩衣還有兩個多月才能生。涼山又仔細,有他照顧,不會有事的。


    可真沒想到,會出這事。


    “快,嫂子這是要早產,快送她上醫院。”


    “不可能,這才七個多月呢,怎麽就要生了呢?這樣——”


    涼山已經緊張地不會說話了,全身都發軟。


    車?


    七七想到,車讓馬龍開走了,和閻辰北去縣辦公室了。


    這時候也顧不上那麽多了。


    “哥,你抱著嫂子,我們到門口攔車。”


    涼山趕緊抱著彩衣跟在七七身後走出去。


    “小雪,你好好照顧千夜,我們去醫院。”


    走到院子裏,七七吩咐小雪,好好看著千夜。


    天衣沒有了,千夜可不能再出什麽事了。


    “好。”


    小雪答應著。


    “我跟你們一起去。”


    這一陣亂,早驚動了方大娘,她跑過來,要跟著一起去。


    “好。”


    七七想著方大娘給她接生的事,方大娘畢竟在這方麵是有經驗的人,跟著也好。


    “這些東西拿著。”


    方大娘趕緊跑進屋,手裏提兩個包袱。


    “這是你姥姥早就準備好的,一直放到我屋裏。”


    七七看到包袱裏麵的小衣服,尿布。


    不禁想,姥姥真夠細心的,把什麽都準備好了。


    大家一起走到院門口,焦急地攔車。


    縣城的汽車不多,馬車倒是過去兩輛,可是趕車的人一看是個產婦,死活也不肯讓他們上車。


    北方人的規矩裏,大家都很忌諱讓產婦上自己車,認為產婦的血是晦氣。


    不管七七說什麽,車夫都不肯,還是不管不顧地走了。


    大家隻能再接著等。


    越急,越看不見車。


    等了幾分鍾,就在大家最焦急的時候,一輛汽車開過來。


    這時候,也顧不上想這麽多了。


    七七徑直衝過去,攔車。


    不管是誰的車,反正縣城就這麽大,先攔住再說。


    車停下了。


    “師傅,請幫個忙,我姐姐肚子痛,快幫忙送去醫院。”


    七七決定先說個謊,她不敢直接說是嫂子要生了,怕人家不願意,就說成姐姐肚子痛,反正把彩衣抱進車,司機再看見,罵她也晚了。


    “紅果肚子痛?”


    車門一開,司機跳了下來。


    七七沒想到,竟然是楚佳南。


    “紅果怎麽突然肚子痛?”


    爺爺一直纏著他,非要給他講古墓的事,他隻能陪著,直到爺爺累了,睡著了,他才悄悄去醫院看了七七姥爺。


    這一看,他嚇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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