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七七顫抖著聲音。


    “孩子,孩子——”


    涼山哭地幾乎喘不過氣來。


    “彩衣,彩衣——”


    “哥,你慢點說。”


    方大娘扶住涼山,七七走過去,看著涼山發白的臉。


    “孩子死了。”


    說完,涼山放聲大哭。


    孩子死了?


    天知道,為了這個孩子,彩衣付出了多少痛苦。現在,孩子居然死了。


    “孩子怎麽會死,不是好好的嗎?”


    孩子雖說是早產,各項指標都不合格,但畢竟生下來了。好好養些日子,一定會和普通孩子一樣健康的。都活了這麽多天了,怎麽突然死了呢?


    “醫生說今天早晨,孩子突然沒了呼吸。”


    涼山張著大嘴哭,


    “一個好好的孩子,怎麽就突然不能呼吸,不可能的。這不可能。”


    涼山實不能接受這樣殘酷的事實。


    孩子出生兩天了。


    彩衣的病情也得到控製,吃了兩天藥,神誌也逐漸恢複中。


    他心想著,等孩子一抱出來,他就帶著娘倆回家。


    以後,他好好掙錢,給彩衣治病,給女兒上學。


    姥爺沒中風前,早就給孩子起了一個很好聽的名字。


    涼丁丁。


    小丁丁怎麽會突然死亡呢?


    “新生兒早產,發育不良,功能不全,引發窒息性死亡。這種發病率挺高的。”


    七七難受極了。


    孩子死了。


    哥怎麽辦?


    嫂子怎麽辦?


    “我都不敢想啊,彩衣要是醒過來,問我要孩子,我該怎麽辦啊?”


    一個大男人,坐在地上,不管不顧地,張著大嘴哭。


    這種悲傷,讓每一個人的心裏,都像塞了一團爛棉花,堵得慌,又痛地厲害。


    “嫂子呢?”


    好半天,七七才回過神來,不由流下淚來。


    “還在醫院裏,姥姥看著她呢,也沒有告訴她這事。她昨晚突然有些清醒了,睜大眼睛,瞪著我,像是認識我,又像是不認識我一樣。”


    涼山痛苦地抓著頭發。


    “那我們把嫂子接來吧,順便也把丁丁帶回老家。”


    七七知道,在醫院裏,像這種早亡的孩子,一般都是很隨意地處理的。


    丁丁雖然死了,但她畢竟是涼家的長孫女,還是不能把她一個人留在這種陌生的地方。


    “能帶走嗎?”


    涼山遲疑著。


    北方農村的規矩,沒成年的子女死了,不能葬在祖墳裏,要孤苦一個單獨葬在哪個河灘上,偏僻的地方。


    “姥爺呢?”


    唉,家裏一連出了很多事。


    七七都害怕,再聽到什麽不幸的消息了。


    “姥姥昨晚說,姥爺見輕了,能扶著坐起來,喂飯也能咽下去,不漏那麽多了。隻是,還是不能起床走路。”


    姥爺居然恢複地這麽快,顯然是姥姥細心照顧的功勞。


    “還有十天左右就要過年了。總不能讓他們在醫院裏過年。”


    七七想了想,


    “哥,你覺得呢?”


    “嗯,聽你的,把他們都接回家。”


    涼山擦幹眼淚,站起來。


    七七說地對。


    現在他是一家之主,一家子人都指望著他呢。


    他不能哭,他得把家裏的事安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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