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快些去馬莊,到涼得水院裏,找紅果去。


    紅果呢?


    她此時正在屋裏收拾衣服。


    她的東屋裏,發過一次水,又出了那麽多事,她留下來的東西,還是不少。可見,當初馬蘭花活著時候,對她有多偏心。


    “這幾件不拿了,小梗你留著穿吧。”


    紅果收拾出一些變小的衣裳,舊一些,式樣過時的衣裳,給小梗。


    “還有這些小玩意,我拿著也沒用,路又遠,都留給你吧。”


    紅果又收拾出一小箱子發夾,頭花,手帕等女孩子的小物件,都放到小梗麵前。


    “你真想好了,要跟著劉玉柱走?”


    小梗有些擔憂地說。


    怪不得媽活著的時候,最放心不下紅果。她是個沒腦子的人,又好吃懶做,愛慕虛榮,跟著劉玉柱那樣的人,走到外麵,不被騙才怪。


    小梗想不明白,媽當初是怎麽想的,為什麽臨死前,要把紅果托付給劉玉柱那樣的人。


    “媽的那些衣裳也夠我穿幾年了。”


    小梗苦笑了一下。


    以前,在這個家裏,她是最沒有地位的人,媽的衣裳,就是小了,瘦了,也是先讓紅果看著挑,紅果挑剩下的才能輪到她。


    現在,紅果和媽的衣裳都給她了,她突然變得非常富有,可是,她的心卻永遠也快樂不起來了。


    “媽的那些衣裳你燒了吧,穿著也挺害怕人的。”


    小梗不滿地盯著紅果,


    “你這人真是最自私了,媽活著的時候,多疼你。怎麽人死了,你卻比誰都怕地很。你怕啥,她是咱媽,愛我們還不夠,怎麽會害我們呢?”


    “我知道你孝順。”


    紅果半是挖苦,半是認真地說,


    “可是,死人的衣裳,你還是燒了好。再說了,到地下,媽的衣裳不夠穿怎麽辦?”


    “哦,這點我倒是沒有想到,你這個法子還挺好。”


    兩人正說著話,門突然被人推開了。


    “怎麽來這麽快?”


    家裏出了事,涼得水心裏難受,不願意呆在這個不像家的院子裏。有人叫他幫著做家俱,他就跟著去了,晚上也沒回來。看來,這一次活也緊。


    紅果認為這時候,能來的隻有劉玉柱,所以頭也不抬地就說了一句。


    “沒想到,你這丫頭還真心站在我這邊,想讓我來呢?”


    聽到來人公鴨嗓子,好熟悉的聲音啊。隊長涼得意,他怎麽來了?


    紅果心裏暗暗吃驚。


    壞了,真是得意忘形,突然出事啊。


    她隻想著媽死的事,劉玉柱要帶她走,她想去找趙萬洪這些事都夠她忙得了。


    她根本沒想到,她來這兩天,隊長涼得意還沒來找過她呢?


    這個老東西,吃了她一次,就惦記上了,怕是又要來吃她呢。


    她今天晚上才來,她前腳來,他後腳就跟進來了。看看,一定是專門瞅著自己呢。


    “隊長,這麽晚了,我爹不在家,有啥事,明天再說吧?“


    小梗是個憨大膽,張嘴就攆隊長。


    “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連個話也不會說。我原先是看在七七麵上,處處照顧你呢。現在,你都和七七決裂了。你嘚瑟什麽?”


    “咋得,沒有涼七七,你就看不上我們這一家人了?”


    小梗也真混大膽了,都敢和隊長頂嘴了。


    隊長也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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