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七七就起來了。


    現在馬龍跟著辰北在楚家大院,家裏隻有她和兩個孩子。


    她要賣包子,兩個孩子沒人看。


    怎麽辦呢?


    七七坐在鍋前,一邊燒著稀飯,一邊想著心事。


    天衣是個活潑的孩子,正在院子裏奔跑著,推著一個小玩具車。千夜呢,是個冷漠性子,穿著整齊,搬個小板凳,坐在樹下看著天衣玩。


    七七一邊往鍋下麵塞著柴火,一邊想著,馬龍以後就得跟著辰北了,以後她一個人做生意的時候多著呢。


    這兩個孩子必須得有人看。


    實在不行,她就往家裏打電報,讓李雲娘來。方大娘就算了,錦軒和小雪結婚後,總得要孩子,方大娘還得看孫子,錦軒的生意也得要方大娘幫著打理。


    再說,現在兩個孩子不在家,她也不在家。李雲娘在清水縣,整天看著錦軒一家子天倫之樂,她一個年輕寡婦,總是不快活。


    倒不如把她帶京城來。


    她幫著看孩子,照顧家,自己跑生意。


    等時機到了,她就在京城給李雲娘物色一個合適的人家,勸著她嫁了。


    想到,就做到。


    七七燒好了鍋,早飯做得是白麵鍋餅子,紅芋稀飯,菜今天就不做了,她已經在稀飯裏給孩子煮了兩雞蛋。


    今天就先吃鹹菜了。


    “天衣,千夜,快來吃飯了。”


    “媽媽,我的小車跑得快,像風一樣。”


    才三歲的天衣,語言能力特別強,居然能說出小車跑得快,像風一樣的話了。


    “好,我們天衣的小車跑得快,像飛一樣。我們天衣自己也跑得快,像個長著翅膀的小天使。”


    七七一邊把餅子揭出來,端到院子裏木桌上,一邊哄著天衣。


    “媽媽,什麽叫小天使?”


    現在的天衣,正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年齡。、抓住一個問題,總要問到你煩得不能再煩為止。


    “讓哥哥給你講,媽媽給你端稀飯。”


    “哥哥,哥哥,夜哥哥,什麽叫小天使啊?”


    “一種長著鳥翅膀的人。”


    七七端著稀飯回來,正好聽到千夜這樣說。


    “長著鳥翅膀的人,為什麽不叫鳥人,叫天使呢?”


    哈哈,七七簡直要笑抽了。


    小天衣就是頑皮,天真地可愛。


    總是能讓人忍俊不住。


    “你喜歡就叫唄。”


    “鳥人。鳥人,我長大了,要當一個鳥人。”


    小天衣站起來,在院子裏張開雙手,邁著小短腿跑著。


    鳥人?


    七七苦笑一下,這在後來,可是一個不好的詞,可是,這才八十年代,知道這種說法的人還不多。


    童言無忌,阿彌托佛。


    “天衣,快坐下來吃飯。”


    七七喊天衣吃飯,她剛想去拿筷子,發現千夜已經把筷子拿來了,在桌子上擺好了。


    同樣是三歲,千夜就老成的多,一點也不像個三歲的孩子。


    一想到這,七七坐下,一邊喝稀飯,一邊看了看千夜,他坐在旁邊,正低頭不語地喝稀飯。


    一碗紅芋稀飯,他要用筷子夾到小勺裏,然後慢慢吃。整個過程,非常有儀式感。


    這個孩子,做什麽事都很有儀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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