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著,從現在開始,你不叫張敏,那個啞巴才叫張敏,你叫楚海青,和老三楚天闊一樣,都是楚大姐的孩子。”


    “知道了。”


    “無論發生什麽,都永遠不能改口。”


    “是的。”


    “到死,你都隻能叫楚海青。”


    “是的。”


    “好,你聽著,你的故事是這樣的。”


    李冬梅真不愧是窯子大姐出身。


    她編的故事可真淒慘。


    張敏搖身一變,成了楚海青。由於去山裏幹活,結果不知被哪來的流串犯給敗壞了,肚子裏懷了一個野種。


    “記住了?”


    “嗯。”


    “你要想變成楚海青,還得受點皮肉之苦,能受住嗎?”


    “嗯。”


    李冬梅拿起一條毛巾,塞到張敏嘴裏,張敏還沒弄明白,她媽要幹什麽。


    李冬梅已經點著煙,抽了幾口,揭開她的衣裳,往她身上燙去。


    那種痛,直到現在,她還能感覺得到,那灼熱的煙頭,燙糊皮膚的味道。


    ——回憶完畢——


    楚海青望著窗外,回憶太過慘痛。


    她以為,她聽她媽的話,跟著楚老夫人來到京城,進了這楚家大院,就成了真正的楚海青。


    誰知道,這隻是一切噩夢的開始。


    不過,不管這夢有多可怕。


    她都絕不願意再醒來。


    因為,


    她就是楚海青。


    她才是千金大小姐。


    即使殺掉所有知情的人,她也絕不會再讓自己回到那個山村丫頭的身份上去。


    “你和媽的秘密還真不少。”


    張書軍嘲笑地看著楚海青。


    “不過,我不管你和媽有什麽事。我告訴你,我現在是一個人,沒老婆,也沒孩子,還欠了一屁股賭債,你若是不管我。我若活得不好,我可沒有那麽善良,會看著你一個人快活地活。”


    “你就和媽一樣,是一頭永遠喂不飽的狼。”


    楚海青厭惡地瞪了一眼張書軍。


    沒想到,這個弟弟也和媽一樣好賭。


    “姐,你別把我和媽比。我和媽不一樣。她老了,她那樣的經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整個人就是廢了。不可能改好的。但我不一樣。我雖然也賭錢。但我年輕,我會改的。你留下我,讓我跟著你,隻要能過上你這樣的好日子,你讓我幹什麽都成。”


    說完,又嘀咕了一句,


    “反正我是不會再回鄉下了。”


    “你想跟我幹?”


    楚海青嘲諷地看了一眼,她這個不自量力的弟弟。


    “昨晚,你又不是沒看到,楚家大院裏,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你這樣的,根本活不下去。”


    “不還有你嗎?你是我親姐,你照著我,不就行了嗎?”


    張書軍開始打親情牌,


    “大姐,你想想,咱就親姐弟兩。咱爸得病快死了,咱媽那是個無底洞,有多少錢也埴不滿。所以啊,那兩老家夥,我們就不要管了。咱張家就我一個根,我還沒娶媳婦呢。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咱老張家的根不是斷了嗎。”


    “張家的根斷了,和我有什麽關係?”


    楚海青不以為然,早在多年前,她走出那個家的時候,在她心裏,她就已經不再是那家人了。


    “姐,你可不能這樣無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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