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來到,樹上的蟬兒開始令人煩躁地鳴叫起來,送走了北美聯邦和空島的訪問團,這次活動終於順利圓滿地結束了。


    大多數同學都確定了去向,隻待學期末的最後一場匯報演出。畢業演出結束,學校便會陸續為同學們發出結業函,學位證書和升學推薦函或者實習推薦函。屆時同學們將陸續離校,展開一段全新的人生旅程。


    鍾小霏和周天還算幸運,將一同前往北美。不幸的是鍾小霏同時得到了耶爾胡佛兩所頂級學府的邀請,最終選擇了自己心儀的耶爾,一同前往耶爾的還有劉小詩,兩人分別攻讀音樂理論專業和木管專業的長笛方向。田星星最終選擇在實踐中精進自己的技藝,將進行校外實習,直接加入了康洲愛樂樂團,成為替補小提琴手。同時也將比鍾小霏和劉小詩晚一年能得到耶爾的學位證書。鍾小霏和劉小詩甚至已經安排好了宿舍,將繼續同住在一起。而跟隨樂團住在校外的田星星雖然不能繼續和兩人一起同住,但好歹在同一座城市,閑暇時見麵很方便。


    而周天沒有收到耶爾的邀請,最終選擇了西加州大學蘋果城分校。為了離鍾小霏近一點,他放棄了更優秀的西加州大學本校和西加大貝克萊分校的邀請,選擇了緊鄰康洲的,隻要九十分鍾車程就可以到達耶爾的西加大蘋果城分校。他不停地表示自己會爭取前往耶爾交換的機會,即使去不了,也可以在周末或假日帶著鍾小霏和劉小詩到這座北美第一大都市,全世界最繁華的大都會之一的蘋果城遊玩。


    鍾小霏為此十分感動,默默將周天的犧牲銘刻在了心中,鼓勵著周天爭取來耶爾交換的機會。


    佟西平將前往胡佛升學。比起耶爾,胡佛給出了兩個讓他無法抗拒的條件,一是全額學費的獎學金和數額巨大的額外生活補助。二是邀請佟西平去胡佛繼續升學的正是教他打鼓的老師,被王爾戲稱為“鬼鼓子”的那位,他目前是胡佛大學的博士生導師和打擊樂專業係主任,


    佟西平還未入校便已名聲在外——他將是這位係主任兼博士生導師的第一個碩士研究生。外人當然不知道,佟西平作為這位名師前往北美前在華夏的第一批“弟子”,情誼當然遠比作為博士生導師和他的眾多普通博士生們之間深厚的多。


    令人意外的是,高和平雖然既未收到大洋對麵的邀請,也未獲得本校老師的青睞,卻意外地被三校聯盟中的名校舊都電影學院看中,將前往舊都電影學院電影配樂專業繼續深造。


    此刻,男生宿舍樓的接待室,王爾懶洋洋地攤在沙發上。張冉坐在他對麵的一張椅子上,似乎有點生氣:“老王,你真的確定不升學了麽?黃老師讓我再和你談談,係裏願意給你全額獎學金,並且讓你提前一年畢業,如果你願意,還可以直升博士然後留校當老師。”


    王爾沒什麽精神:“可是我真的不-想-讀-了!王爾故意拉長聲音,我有自己想做的事啊,和咱們學的東西沒啥太大關聯。”


    張冉直了直身子:“你到底想幹什麽?為什麽不跟老師們說呢。”


    王爾摸了摸下巴上很久沒有修剪,亂蓬蓬的胡子:“我要說了,老師們得鄙視我,我打算開飯館去。”


    張冉有點震驚,睜大了眼睛:“你……”張冉沒有說下去


    張夕站在張冉背後不遠處的地方,輕輕拍了拍手,半起哄半認真地說道:“多好,我還想開女仆咖啡廳或者蛋糕房呢。我都不敢說,要說出來,我爸和我姐能吃了我。”


    張冉回頭看了張夕一眼:“你就別搗亂了,至少把學上完,到時候你想幹什麽可以再商量。”


    張夕嘟著嘴:“學哪有上完的時候,學士畢業有碩士,碩士畢業還有博士,博士畢業還有哲學博士,哲學博士畢業還有大師評定,根本沒有盡頭的好嗎?開女仆咖啡廳需要聲樂或者樂理大師麽?當然不需要了,我小學畢業都可以的呀。”


    張冉臉頰通紅:“你們兩個,就一起氣我吧。”隨即起身準備離開,將椅子放回了原來的位置,再次轉向王爾:“王爾,我尊重你的意願,祝你好運。”


    張夕像一隻小貓,偷偷摸摸地湊近王爾:“得,我姐生氣了,學長,我畢業了去你那當看板娘好不好?”


    王爾撓了撓頭:“看板娘是什麽?”


    張夕也撓了撓頭:“嗯,大概就是首席服務員,負責打扮得漂漂亮亮地招攬顧客,如何?”


    王爾嘿嘿一笑:“好哇。”


    張冉拽了拽張夕的袖子:“小夕,你該上課去了!”


    畢業匯報演出結束後的最後一次聚餐,同學們哭的哭,笑的笑,不少同學喝得太多,醉倒在食堂裏。老師們已經經曆了一次又一次這樣的場麵,依然難以控製自己的情緒,和同學們盡情地放肆。祝福,囑咐,告別,告白,以前不能說出口的話語,都在這一刻匯聚在了一起。


    升學的同學們一個接一個離開,送行的隊伍越來越短,最後隻剩下將會留校到最後一刻的王爾。


    王爾一個人躺在宿舍的床上,看著熟悉的天花板,覺得一個人的宿舍,一點都不擁擠,還顯得滿大的。


    佟西平的床上扔著他留給王爾的簽名鑔片和鼓槌還有限量唱片,上麵扔著一個小本子,打開的一頁上寫著佟西平在北美聯邦的地址——王爾已經決定畢業旅行要去北美,第一站就是佟西平在北美的家。


    還有高和平留給王爾的遊戲和漫畫書整齊地摞成兩摞,從床上直頂到天花板。除此以外還有周天留給王爾的一大堆零食,外套和各種小物件,他甚至把自己那輛很便宜的舊車也留給王爾了。


    高和平的床上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連床單和被子都消失不見了。周天的床上堆滿了王爾的髒衣服。


    王爾沒開空調,順著額頭流向麵頰兩側的汗水浸濕了枕頭。他翹著二郎腿,腳下扔著自己的結業證書和學位證,還有全係同學的畢業合照和儲存著畢業演出的微型全息投影。


    終於,他的手機響了起來,王爾懶洋洋地打開免提,對麵傳來同樣懶洋洋的聲音,是郞庶玉:“王大少爺,我來幫你拉東西接你回家了,要我上來幫你搬?”


    王爾“嗯”了一聲,郞庶玉“唉”了一聲,掛斷電話。


    不大的功夫,郞庶玉出現在王爾的宿舍門口,身後跟著宿舍管理員阿姨,郞庶玉沒穿軍裝,穿著王爾送給他的一件t恤——大河內清川親筆。


    宿管阿姨帶著狐疑的口吻詢問王爾:“王爾,這是你家長?這麽年輕?”


    王爾從床上坐起來,笑眯眯的對宿管阿姨說:“阿姨好呀,這是我弟弟,來幫我搬東西。”


    宿管阿姨白了王爾一眼,沒好氣地丟下一句:“臭小子,別落東西,轉身下樓了。”


    郞庶玉看著一片混亂的宿舍,臉都綠了,緩緩轉向床上的王爾:“你咋不說我是你兒子呢?還弟弟。”


    王爾重新躺回床上:“你太老了。”


    郞庶玉搓了搓手,開始幫王爾搬起東西:“全都搬走?”


    王爾看了眼手機:“嗯,除了床單被子褥子枕頭還有扔在地上的書。”


    郞庶玉歎了口氣,麻利地收拾了一箱東西搬到了樓下的車裏。


    再次上樓,看著依然躺在床上玩手機的王爾,郞庶玉沒好氣的說道:“大爺,我又不是你的保姆,你也自己下來動動手唄。”


    王爾沒搭理他。


    郞庶玉自顧自的搖了搖頭:“算了,知道你朋友都走了,你心情不好,這次就算了。”接著又麻利地抬著一箱雜物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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