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一路小心翼翼的回家,進了如意巷碰到黃婉。


    見他們這副模樣,黃婉還以為雲淺溪怎麽了,連忙關心,得知是遇喜之後,喜笑顏開,替他們高興。


    作為好友,她曾私底下跟丈夫講,道是謝家夫妻哪哪都好,獨缺了個孩子。


    可惜沒說完,就被江彥別堵了嘴,讓她關心關心自己,早些給女兒再添個弟妹。


    往事不堪細想。


    黃婉將那些不正經的畫麵驅逐腦海,笑著對雲淺溪說:“我遠遠的瞧見你們倆來,你被攙著走的小心,我當你哪不舒服呢,卻不想是這樣的好事,確實該謹慎些。”


    話才說完,又見巷中鄰居從外回來。


    來人雲淺溪稱呼一聲金蘭嫂子,要說她在如意巷裏也挺有名的,因為福氣。


    她長得白淨,體態豐腴。她婆婆與親娘是手帕交,一人生兒一人生女,自小就把兒女湊在一起,於是金蘭與丈夫青梅竹馬的長大。待成婚後,隔年生下一對龍鳳胎,叫本就喜歡她的婆婆樂得不行,攬了家中大小事務。


    而她男人給力,本是酒樓的小跑堂,硬是自學認字打算盤,成了賬房。


    金蘭手裏零花錢多,又沒什麽事做,就喜歡到處淘吃喝,前段日子是謝家攤子上的常客,天天都去買各樣的鹵肉鹵菜。


    這會見了雲淺溪,跟她打過招呼就詢問攤子可還開?


    “我就惦記著那一口,你不擺攤後我再找旁的吃都覺得滋味不美了。聽說你要開店?啥時候開門?我定要去捧場。”


    “你說巧不巧?我正打算明日開業,嫂子今兒就問了。”


    “那感情好!”


    金蘭得了準話,心滿意足的家去了。


    黃婉驚訝,“明天開業,好快。”


    鋪麵早就裝修好打掃過了,前麵因為賊匪的事耽擱了,可巧明日是個黃道吉日,雲淺溪覺得擇日不如撞日,昨晚上拍的板。


    三人分開。


    夫妻倆進家聞見一股濃鬱的雞肉香,尋味進廚房,正見著晴娘往鍋裏放鹽。


    雲淺溪疑惑,“怎麽還燉了雞湯?”


    謝雲英一臉高興,“給你燉的,來喝喝看味道怎麽樣?”


    晴娘盛了一碗遞過來,隻見白瓷碗裏雞湯黃澄澄的,有一隻雞腿一隻翅膀,還有三塊冬筍。


    雲淺溪不耐用勺子,便吹了吹熱氣喝了一口進嘴,覺得鮮美濃香還帶了點甘甜。


    好喝。


    她瞧見大姐的目光往她肚子上落,就知道她已有猜測,也沒賣關子,直接告知了這件喜事。


    就見謝雲英眼中炸開驚喜,扭頭跟晴娘說:“我說怎麽著?這雞買得正好!”


    完了也不等晴娘答話,顧自出門雙手合十望向天空,嘴裏念念有詞,不知感謝哪路神仙去了。


    看得雲淺溪哭笑不得。


    她原本很興奮忐忑,但見大姐比她更甚,反而平靜下來了。


    沒了濃烈的情緒,餓意湧上心頭,足足喝了兩碗湯,吃了好些雞肉與冬筍。


    謝雲英見她吃的香打心眼裏高興,連說明兒再買,“一天一隻雞也是使得的。”


    雲淺溪好笑,“我又不是狐狸,哪至於一天一隻雞,三天就吃膩歪了。”


    謝雲英改口,“想吃清淡的?春裏野菜都出來了,明兒我領晴娘去城門口挖去,咱們巷裏好些人都去了。”


    謝梟寒適時提醒明日要開業。


    雲淺溪才想起昨晚一拍腦袋做的決定,因為身體不適,一直忘記跟大姐說了。


    謝雲英先是愕然,但很快接受了,接著開始張羅買菜肉來鹵,壓米線備著,紮紅布蓋招牌等等事宜,支使著謝梟寒跟晴娘一起忙得團團轉。


    但不許某個孕婦參與,還塞給她一盤糕點吃著——小文買的。


    雲淺溪坐在椅子上撐著臉看他們忙碌,覺得店裏得再添個人才行。


    三月初三,大吉,宜開張納財。


    等到吉時,鞭炮放掉,雲淺溪便掀開牌匾上的紅布,宣布正式開業!


    如意巷裏的鄰居,謝梟寒的同事,好奇的路人紛紛湧入,把一樓坐了個滿當,還算熱鬧。


    桃源縣之所以能成為上縣,是因為製瓷,又因地理位置好,交通便達,吸引了不少行商來往交易。


    富安街,幾名行商將帶來的貨物出手,準備找家店吃點東西,然後就好好睡一覺,等明日再去買瓷,接著就要回返了。


    路上往來辛苦,幾人都不想委屈自己的肚子,於是好一番琢磨。


    正沒個頭緒的時候,忽然看見一群小童手裏揚著什麽,邊跑邊喊,“米線鹵肉好味道,吃了保準開口笑!”


    行商們頓時麵麵相覷,“……?”


    隊裏頭最年輕的那個出聲,“……要不咱們去看看?餓得受不了了。”


    領頭的點點頭,“行,不知是何新東西,沒聽過呢,去看看,且他們說什麽鹵肉,既然是肉不怕填不飽肚子。”


    於是招來小孩問地址。


    小孩笑得很討人喜歡,不僅給他們指了路,還塞給他們一張畫,據說是海報,上邊畫著米線和鹵肉的樣式,然後就跑走繼續喊廣告去了。


    原地,年輕行商掃了那張海報一眼,有些驚喜,“看著很不錯哎,老叔,咱們快去吧!”


    很快,一行人就來到了雲客來。


    謝雲英招呼上來,“貴客裏邊請,菜單就是掛在牆上的小木牌,凡是掛上的都有,瞧瞧想吃些什麽?”


    行商們依言看過去,隻見上頭寫了五種口味的米線,又有十種鹵肉鹵菜,都是他們沒見過的東西,索性都點了。


    豪氣!


    雲淺溪眼睛一亮,見他們有興趣,便與之解答。


    “湯是拿豬骨與整雞熬製的。”


    “鹵汁用了十多種香料呢。”


    “雞胗能吃,鹵出來味道很不錯,待會您幾位嚐嚐就知道了,不好吃給你們退。”


    “……”


    鹵肉一直在鍋裏小火咕咚著,各種米線冒子也是備好的,而米線十分易熟。於是雖然行商們點的東西多,但上菜速度十分快,很快就上齊了。


    “諸位慢用。”


    “我來嚐嚐……唔,老叔,這個豬蹄好好吃啊!”


    “這個豆幹好吃,別搶!啊啊啊給我留一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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