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沈確像是才反應過來一般,緩緩走過去開門。


    門才打開。


    他被人抱住。


    “......”沈確手僵硬得不知道放哪。


    聽著懷裏人小聲的嗚咽哭泣,他大腦做不出反應。


    過了一會兒,他才僵硬著把人推開。


    明桉身上穿著睡衣就出來了,哭得一臉都是淚痕,眼睫濕透。


    “你......”


    明桉不顧言他,拉著沈確的手要看,“你,你怎麽那麽傻。”


    “你割哪呢?”明桉直直抬起頭,看向他。


    沈確蹙眉,“什麽?”


    明桉著急得原地蹬腳,“你,你還不承認......洛星都和我說了,她說你在家力割腕自殺,還掛了電話,你怎麽那麽傻啊,有什麽事情能比你的命還重要啊。”


    沈確沉默下來,和明桉焦急的眼神對視,他緩緩抬起手,給她看:“我沒事。”


    明桉兩隻手摸上摸下看了個遍,確實沒看到一點劃傷,才反應過來,“那.....”


    明桉沉默下來,洛星故意騙她,就是為了讓她來找沈確,為了讓她著急。


    她一著急,心思就藏不住。


    “先進來,咳咳。”沈確側開身子讓她。


    明桉低著頭,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她轉身跑走了。


    樓道的自動感應燈響起,沈確看著她跑得很快,一會兒就看不到身影了。


    她一個女孩子,不安全。


    這樣想著,沈確追上去。


    “明桉!”


    沈確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跑步速度這麽快了,他追都追不上。


    他記得明桉家,還是往她家的方向走去,至少要知道她安全到家了,他才能放心。


    “沈確!”


    沈確回頭,明桉從另一個地方跑過來。


    “你怎麽出來了?快回去。”明桉站在他麵前,拉著他的手往回走。


    “你......”沈確跑得急,一時開口嗓子疼得沒法,“咳咳......”


    “我給你買了藥。”明桉舉著手裏的透明袋子,裏麵裝著布洛芬退燒藥,還有退燒貼和甲硝唑口頰片。


    明桉拉著他手腕往回走,“你發燒了,不知道嗎?”明桉回頭,看著他的眼神隻有擔憂,“是不是牙疼又犯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臉頰,“你這邊臉有點腫,我給你買了口頰片,放到牙齦和齦頰溝含著......”


    明桉說著,已經拆開了一顆,遞給沈確。


    沈確頓了一下,才接過來,緩緩塞到嘴裏,再用舌尖抵進去,帶點橙子薄荷的刺激充斥著口腔,舌尖有些發麻。


    慢慢含出一點甜味。


    沈確有一顆壞掉的牙,在很裏麵,小時候沒人注意,慢慢的就蛀掉,開始疼,去看時,醫生說已經連著牙冠都壞掉,問了種植牙的價格後,沈確拿著單子很平靜就離開了。


    不疼的時候什麽事都沒有,疼起來卻很要命。


    平時不會顯露,幾乎沒有人知道。


    “發燒的藥......”明桉說著裏麵的藥要如何服用。


    在聽到沈確沒有回答後,回頭看他。


    “不苦吧?”明桉注意著他的表情,“我特意問了,這個應該不苦。”


    “苦也沒事。”沈確笑了一下。


    沈確看著明桉也塞了一顆放到嘴裏。


    他還沒得及阻止:“你......”


    明桉含了會兒,“還好,不苦。”


    “哪能亂吃藥,快吐出來。”沈確手上沒紙,掃了周圍一圈,指了指斑駁牆壁前的垃圾桶。


    明桉跑過去吐,又跑回來。


    走到小區樓下,沈確才突然回神,“我送你回去。”


    明桉搖頭,“先上去再說。”


    她知道如果自己拒絕,沈確又會像個老父親一樣。


    兩人站在門口才發現,沈確家的門緊緊關著。


    沈確的鑰匙也在裏麵,他很少犯這種小錯,一時有點不知所措。


    最後兩人去了旅館,沈確身上拿出的錢正好夠他住一晚,明早再想辦法。


    明桉看著他吃了藥,不想讓他出去吹風,可沈確堅決不能讓她一個女孩子走夜路,最後誰也沒繞過誰。


    沈確還是送明桉回去了。


    明桉回到房間,看著手機上洛星給自己發來的消息,她當時什麽也沒想,真的以為沈確出事了。


    明桉想了想,還是給洛星發了一個謝謝。


    十二月,洛星穿著厚重的冬裝來到醫院辦理出院手續。


    進到病房,薑女士手裏拿著手機正看得出神,連洛星來了都沒有察覺。


    “媽媽,不是給你買了手機支架,怎麽不用。”洛星走過去,拿走她手裏的手機,又從旁邊拿過支架放置手機。


    “我才看了一會兒。”薑女士無奈。


    “萬一你看入迷了,這一直拿著傷了手怎麽辦。”洛星剛把手機位置調整好,看著手機屏幕眼神一頓。


    一群西裝革履的精英被手持攝像機錄音設備的記者圍著,話筒對準中間的人,記者的問話含沙射影胡攪蠻纏,嚴肅緊張的氛圍裏,他唇角勾著淡然的笑。


    聚光燈下,他身上像是鑲上了一層金光,冷白的麵頜從容而篤定。


    高深艱澀的話從他口中說出,輕調的語氣,將僵硬凝滯的氛圍化解。


    媒體的咄咄逼人和故意刁難轉向顧銘。


    鏡頭也對準了顧銘。


    洛星才收回眼。


    “還說我?我看你才是看得入迷了......”薑女士嘖嘖了幾聲,搖了搖頭。


    “你怎麽想起來看這些?”洛星坐在旁邊收拾東西,不讓薑女士幫忙,“以前不是隻看醫學領域的報道。”


    “看看你給我挑的女婿啊。”天知道,薑女士一醒來,就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和某人領證的消息時是什麽心情。


    “不過這孩子也太拚了吧?”薑如看著手機上,兀自說道:“你看看他那眼下,遮不住的黑眼圈,那麽遠的鏡頭都擋不住的血絲。”


    洛星收拾東西的手一頓,“......”


    前幾天顧時硯和她通話,他和陸元意聯手,再加上有季如棠在海外的人脈拿下了科近幾年頭部發展的項目,工程範圍巨大,尤其科盛如今股市浮動牽連外匯,內要鬥,外要鬥,確實忙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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