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也敬你一杯,辛苦了。”秦蓉突然端著酒杯看著秦川說道。她雖然嘴上從來沒有怎麽說過。


    但是卻一直在以實際行動關心著秦川,放假以後之所以沒有回來,留在龍城在葉子電子廠工作,就是為了陪著秦川,能夠幫著秦川做些事情。


    她知道現在這個家庭的重任全部都壓在了大哥秦川身上。


    外人隻看見了大哥的光鮮亮麗,看見大哥在廠子裏邊呼風喚雨的,手底下眾星捧月,前呼後擁,上千人大廠的廠長。


    在村裏,大哥秦川是村人眼中有能耐的人,大學生,能夠賺來錢,給家裏翻修房子,能夠給家裏買電視機,能夠給人安排工作。


    但是在這個妹妹眼裏,卻是大哥當年為了不讓自己嫁出去,走了一夜渾身濕淋淋的滿腳底都是水泡的從外地回來。


    在她這個妹妹眼裏,是一夜幾十公裏的夜路,在她這個妹妹眼裏,是秦川整天忙忙碌碌有時候連飯都來不及吃。


    在她這個妹妹眼裏,是秦川整天應酬都很晚,醉洶洶的在一場場酒局中,為了葉子電子廠爭取生存機會,是秦川一夜夜辦公室不滅的燈光……


    秦川聽著妹妹的話一愣,笑著擺擺手端起酒杯和妹妹碰了一下:“什麽辛苦不辛苦的,我是當大哥的,應該的。”


    “咯咯。”秦蓉笑著沒有再說什麽,有些事情知道了,放在心裏就行了。


    “大川,媽也敬你一杯,小蓉說的沒錯,你辛苦了,是……”方翠翠也開口說道。


    秦川苦笑著:“媽,您說這話……”


    秦川剛開口就讓母親打斷了:“大川,你聽媽把話給說完。”


    方翠翠神色認真了起來:“大川,這去年家裏翻修房子,買電視機,還有你和小蓉上大學,這麽多花錢的地方,都是你扛起來的,外人羨慕媽,但是媽心疼你啊,我……”


    “媽。”秦川握住了母親的手:“媽,不要說了,我這麽大了,這事情是我應該做的,今天是除夕,咱們不說這些媽,來,我敬您一杯。”


    方翠翠這才打住了話頭沒有繼續說下去,吃過飯以後,娘仨嗑著瓜子,看著春晚。


    這個時候的春晚要比後世有意思多了,趙本善和範偉的小品《紅高粱模特隊》喊出了那句流傳廣泛的,勞動者是最美的人。


    最後結束的時候,是那首著名的《難忘今宵》,春晚這個節目是從83年開始的,第一屆的春晚和後世那些提前很長時間就開始彩排的不一樣,83年第一屆春晚是點播的形式。


    觀眾想要看什麽節目,直接現場點播。


    而大名鼎鼎的《難忘今宵》是在84年的時候登上春晚的,要說春晚最強釘子戶,那就是《難忘今宵》了,春晚辦了多少年,《難忘今宵》基本上百分之八十都登上去了。


    84年第一屆,後來有幾年沒有登上去,但是到今年97年,《難忘今宵》也是第十年了。


    當然了,有些年份不是作為壓軸節目的,但是卻是第十年在春晚的舞台上聽這首歌了。


    春晚結束以後秦川才回到屋裏休息。


    年初一早上,秦川是被劈裏啪啦的鞭炮聲吵醒的,這個時候可沒有什麽禁止放鞭炮的說法,尤其是在農村地區。


    吃過早飯以後,秦川就準備領著妹妹出門了拜年了,這村裏人就這個習俗,雖然說一個村的不是一家人,但是一個村子的生活這麽久了,過年給長輩拜年之類的,也是常態。


    秦川村裏還是有不少的同齡人的,隻不過秦川就和王強的關係比較好,其他人關係一般而已。


    不過就是再一般的關係,今天一群年輕人歲數差不多的匯聚在一起以後,還是一個個的和秦川打著招呼,圍在秦川身邊。


    正月初一過大年,村裏邊一年之中也數這一天是最熱鬧的,秦川上午給一些熟悉的長輩拜年,下午就沒有出去了,這村裏的人不少,但是秦川家也不是和所有人都有走動的。


    所以下午的時候,秦川就沒有出去了在家裏陪著母親和妹妹,王誌剛一家子過來了串門拜年。


    很快隨著王誌剛一家過來,村裏其他人家也過來不少串門給方翠翠拜年。


    其實往年的時候,秦川家裏根本沒有這麽熱鬧的,方翠翠的歲數在村裏也算不上長輩,來上門拜年的人當然不多了。


    但是今年不一樣,倒不是說今年方翠翠的輩分就長了,而是今年的秦川家裏不一樣了,秦在外邊混的可以了。


    又給家裏翻新了房子,又買了電視機,又開著小轎車回來,這都不是在村裏是數一數二的人家了,而是徹底的在外邊混出名堂來了,所以這村裏的鄰居一個個的都過來給方翠翠拜年了。


    當然了,他們也不是說就有什麽要求著秦川的,而是覺得秦川家裏有錢了,提前處好一點關係,萬一將來要是有什麽用得著的地方,也方便開口。


    所以秦川家裏大年初一,不說是門庭若市,但是也可以說是高朋滿座了。


    從大年初二開始,村裏邊其他人家就開始走親戚了,不過秦川家裏就沒有什麽需要走動的了。


    至從外公外婆去世以後,就剩下一個舅舅了,不過已經搬到了縣城裏邊,和母親多少年不來往了。


    據說當年,家裏人都不同意讓母親嫁給那個不靠譜的父親,就是因為這事,雙方就鬧的不愉快了。


    後來就更不用說了,當年秦浩明自己跑了以後,母親一個人拉扯著幾個孩子,也沒少回娘家想要尋求一點幫助,最後人家直接斷絕關係了。


    不過這個時候,站在村口的位置,就能夠看見有趣的一幕,上午的時候,一家子去走親戚大人推著自行車,前邊後邊帶著孩子,不管山路多崎嶇都能夠帶著過去。


    但是等到下午的時候,一個個就都得推著自行車回來了,就這樣還是歪歪扭扭的,顯然中午都沒有少喝,有的還能夠看見衣服上有灰塵,顯然沒少摔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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