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的路程,生生被明深壓縮到了一刻鍾。


    到了醫院,掛號、急診,一切都跟加速了一樣。


    江綰半條手臂疼到發麻,人都是懵的。


    直到醫生開始給她處理傷口,她才反應過來,疼得直皺眉。


    “得打狂犬疫苗,會有些疼,你忍一下。”醫生安撫她。


    她掃了眼醫用托盤裏的針筒,點點頭。


    等到打完針,包好傷口後,醫生建議,“咬的傷口有些深,怕有可能會發炎,引起高燒,還是住院觀察兩天,看看情況吧,沒什麽問題再出院。”


    江綰本想拒絕,心說自己回家養著也沒事。


    但墨書硯卻接過住院單,替她應下,“好。”


    他轉手交給明深,安排了最好的vip病房。


    等到辦理好手續後,已經很晚了。


    三小隻已經沒再哭了,但情緒都很低落,一個個蔫頭耷腦的。


    他們圍在江綰的病床前,眼睛一個比一個紅。


    “媽咪,對不起,都是我們不好,當初我們就不該提議養狗。”


    “本來以為小狗好好訓導,不會有事的,沒想到元宵會咬人,它之前明明那麽乖……”


    兩小隻都非常自責,說著說著,眼裏又泛上一層水光。


    曦寶臉上淚痕斑駁,看著江綰手臂上包紮起來的傷口,扁扁嘴,也難過得不行。


    “是我不好,我不該、不該去摸元宵……不然阿姨不會,不會受傷的……”


    江綰看不得他們難過,靠著床頭,挨個摸了摸他們的小腦袋。


    “這就是個意外,不是你們的錯,你們不用內疚,何況養小狗這件事,是媽咪同意的,誰也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兒,對不對?沒關係的,媽咪也沒有受多重的傷,休息兩天就好了。”


    她尤其擔心曦寶,怕她因為這件事,又加重病情。


    “曦寶乖,你去摸元宵,是因為擔心它,對不對?你很善良,隻是還不會保護自己,所以阿姨要保護你,何況,即使你不去摸元宵,阿姨也會第一時間抱起你的,因為阿姨不想讓你受傷,你平安無事,阿姨就放心了。”


    她抽了張紙巾,動作輕柔地給曦寶擦掉臉上的淚痕。


    “看看,哭成這個樣子,都要變成小花貓了,好了,都不準再哭了。”


    曦寶淚眼汪汪地看著江綰,然後聽話地憋回了眼淚。


    “阿姨,你疼不疼?”


    小姑娘抿了抿嘴唇,然後哽咽地問,聲音又軟又可憐。


    “曦寶給你呼呼,呼呼就……就不疼了。”


    江綰微微一笑,抬起受傷的手臂,“好啊。”


    小姑娘扶著她的手腕,認真地在繃帶上吹了好多下。


    歲歲和安安見狀,也湊過去。


    “我們也給媽咪呼呼,這樣可以加倍緩解疼痛。”


    江綰心裏暖暖的,“寶貝們真棒,有你們在,我就不疼了。”


    她哄好三小隻的情緒,然後才問起自己一直在意的事兒。


    “對了,說起來,元宵一向很乖巧的,今天晚上怎麽會突然發性?看起來有些不對勁,我去之前,是發生了什麽事兒嗎?”


    當初會買下元宵,一是可愛,二是它的性格真的很好。


    這些天相處下來,她是很放心的。


    畢竟這小狗,連自己的食物都不護。


    怎麽會突然就變得這麽凶,甚至還主動咬人了呢?


    兩小隻一想到元宵,都有些失落。


    “什麽都沒發生,我們就帶著它跟往常一樣散步,但是它忽然就變得很狂躁,往往叫個不停,我們想要安撫它,它就像不認識我們了一樣,還越來越生氣。”


    “曦寶最喜歡元宵了,總是摸它抱它,要不是媽咪你及時出現,保護了曦寶,今天受傷的肯定就是曦寶了……”


    江綰擰眉,有些想不通。


    既然什麽都沒發生,那為什麽元宵會突然性情大變?


    即便是動物,也要有個誘因吧?


    墨書硯在旁邊聽著,眸色冷沉。


    “會不會是白天在寵物店裏,發生了什麽事兒?”


    這倒是提醒了江綰,她摸出手機,打了電話過去詢問。


    那邊的店員聽說發生了這事兒,十分驚訝。


    “怎麽會這樣……今天元宵和湯圓都特別乖,洗澡前,我們還放它們出來自由活動,它們和別的小貓小狗,都相處的很好,元宵一直都挺活潑的,雖然愛玩,但是很溫順。”


    她想起什麽,又補充了兩句。


    “對了,元宵好像有點怕水,不是很喜歡洗澡,但是剛洗完的時候,它是蔫蔫的,也不可能出現這種亢奮激動的情緒,吹幹之後就正常了。”


    聽起來,好像都沒什麽不對勁。


    江綰就更不理解了。


    “既然什麽都沒發生,那它為什麽會性情大變呢?”


    “嗯……”店員想了想,“一般這種情況,應該是受了什麽刺激,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把元宵送過來,我們給它做個檢查。”


    江綰覺得去看看也好。


    小家夥們都這麽喜歡元宵,看它變成這樣,心裏肯定也不好受。


    “好的,現在元宵情緒暫時穩定了,我會盡快抽時間,帶它過去看看。”


    剛掛了電話,墨書硯卻擰眉提議。


    “算了吧,把元宵和湯圓都送回去,別再養了。”


    今晚的情況實在太危險了,他現在還有點兒心有餘悸。


    “小貓小狗再可愛,到底還是沒有理智的動物,萬一再發生這種事,很危險。”


    聞言,江綰第一時間看向三小隻。


    隻見三顆小腦袋都失落地垂了下來,明顯都很舍不得。


    但是他們都沒有開口挽留,顯然也被今晚的陣仗給嚇到了。


    短暫的沉默後,江綰淡淡回應,“不必了。”


    三小隻同時抬頭,烏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她。


    墨書硯則眉心緊皺,滿臉都是不讚同。


    江綰不疾不徐道,“小狗一般不會突然這樣,尤其是元宵,都養了這麽一段時間了,它的性子有多溫順,我們都知道,它今天這麽反常,可能是身體不舒服,又或者有其他的原因,具體還是先等檢查完了,再做決定。”


    墨書硯唇線抿成一條鋒銳的弧度。


    他還是覺得應該送走,但見江綰不欲再談,下頜線收了收,隻好暫且作罷。


    少傾,他沉聲轉移話題。


    “時間不早了,你準備休息吧,我讓明深把孩子們送回去。”


    兩小隻立馬拒絕,“我們不回去,要留在這裏陪著媽咪!”


    曦寶也緊緊抓住江綰的袖子,不想離開。


    江綰有點無奈,“你們在這裏,會睡不好的。”


    “沒關係,”小家夥們頭搖成撥浪鼓,“我們就是不想離開你。”


    見他們堅持,江綰也不好再強迫他們回去了。


    墨書硯幹脆把他們安排在隔壁的病房。


    等到江綰睡著了,三小隻才過去睡覺。


    墨書硯卻沒有走,就留在江綰這邊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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