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吾山中。


    就在陸天都白瑤怡三人收取天晶碑的時候,之前在半山腰石亭處被葉家大長老和其口中的七叔大頭怪人葉月聖聯手砍掉了一隻爪子,從而被驚走的獅禽獸經過一番休養,竟然不知何時恢複了傷勢。


    這獅首鷹身的妖禽在山中飛遁了一段距離後,一個盤旋向某處的一處山崖飛去。


    片刻之後,才在一顆碧綠異常的巨樹上邊猛然落下,然後口中發出難聽之極的啼鳴聲,如同鬼泣一般。


    “知道了,你叫什麽叫!不就是讓我替你報仇嗎?老娘可沒有興趣做這些事情。之前說了讓你安分點,如今被別人打傷,就讓老娘給你出頭?你以為那些修士都是好相與的?”


    一個破鑼般聲音突兀傳來,隨即巨樹上綠光一閃,顯出一個丈許高的樹洞來。一名烏衣婦人從裏麵走了出來,滿臉不耐之色。


    “被困在那暗無天日水下這麽多年,老娘好不容易脫困而出,可不想再惹什麽麻煩。”


    這婦人腰似水桶,皮膚黝黑,頭上盤著的發髻倒也烏黑異常,但偏偏有兩個數寸長白角伸出頭頂來,樣子堪稱奇醜無比。


    此化形妖獸正是上古修士空玄丹士的隨身靈獸,十級玄岩龜圭靈。


    獅禽獸同樣是這位上古修士曾經飼養的凶禽,不過因為體內凶獸血脈的問題,雖然已經十級,但尚未化形,兩妖自然是互相熟識的。


    獅禽獸聞聽此言,似乎惱怒異常,雙目紅光閃動後,口中啼鳴聲越發淒厲起來。


    “好了,別說了。聽我的,我們隻要躲在這裏,不要出去胡亂生事端,誰能抓住我們?前麵這十個人可不是好相與的,而且後麵那三人我偷偷觀察了一番,那白衣青年人更是給我一種驚懼的感覺……”


    圭靈說到這裏,臉色越發不好看起來,兩手叉腰,咬牙切齒繼續道:


    “哼,當年昆吾三子後人,把我們拘禁在那困靈陣之中,不就是想讓我們替他們守護此山嗎?老娘偏偏不能趁他們的心意,就讓這些人把這昆吾山鬧個天翻地覆吧!”


    那獅禽獸聽了圭靈這話,繼續啼鳴起來。


    “本命靈牌?不說這些修士能不能闖進昆吾殿,得到我們的本命靈牌,就是他們能拿走本命靈牌又能怎麽樣?我們隻要往這昆吾山深處一潛,和他們不見麵,他們還能拿我們怎麽辦?”


    圭靈這醜婦一臉冷淡之色道。


    “而且這裏靈氣充沛,老娘為什麽要離開這裏。雖然不知道外麵的世界現在是什麽樣子了,但人界想來也找不到比這裏更適合的修煉之處。我就在這裏修煉到化神飛升的那一天好了。”


    這醜婦聽到獅禽獸還在那裏聒噪,臉色為之一變,口氣越發生硬起來。


    “還有,你也別提那銀翅夜叉那家夥了,這麽長時間都未出現,他恐怕已經處境不妙了!”


    圭靈頓了頓,臉色一變道,“我之前遠遠在那白衣年輕人身上感應了片刻,竟然好似在他身上覺察到了銀翅夜叉的些許氣息,我勸你也不要招惹此人……”


    圭靈這醜婦一想起一直未出現的銀翅夜叉可能已經殞落,心底就是一沉。


    她和獅禽獸是空玄丹士曾經的靈獸靈禽,而銀翅夜叉可是空玄丹士的肉身通靈之後的產物,三人中若以神通而言,自然是銀翅夜叉略勝一籌,如今這幾天來,她兩已經從困靈陣中脫困,卻一直沒有銀翅夜叉的蹤信,她已經大感不妙了。


    這次它們雖然被傳送進了昆吾山,比起原先的處境自然是好了許多,不過一想到這裏馬上可能會有大批人族修士進來,它們的本命靈牌落在他人手中,又不得不為別人驅使,這自然也沒法讓圭靈心情好起來。


    “好了,恐怕過不了多久這裏還會有大批人族修士,我們還是先躲一躲吧!”


    聽到獅禽獸還在那裏聒噪,圭靈煩躁地揮了揮手,周身黃色霞光一閃,施展土遁術瞬間沒入地下消失無蹤。


    獅禽獸見圭靈油鹽不進,紅彤彤的眼珠子凶光大盛,嘶吼連連,最後一展四翅,周身紫光一閃,也施展雷遁術向著一個方向激射而去。


    不知過了多久,巨樹附近另一顆看似普通的大樹,突然間一陣晃動,接著由大到小的驟然間縮小起來。在一陣綠光籠罩中,大樹表麵某處一陣凸鼓,驀然多出了兩顆碩大的碧綠眼珠。


    此眼珠晶綠異常,略一轉動間,冷冷望向圭靈和獅禽獸消失的方向,竟不含一絲感情的樣子。


    這詭異樹木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圭靈和獅禽獸附近。這兩妖也算天賦驚人,壽元悠久,竟沒有發現近在咫尺的此妖,可見這樹妖隱匿神通之驚人。


    這自然是被古修士利用困靈陣困在昆吾山附近的守山四妖中最神秘的“木魁”,上古時期某株不知名的靈木機緣巧合下通靈走上了仙途。


    木魁此妖眼珠直直瞪著空中半天後,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忽然周身綠光一閃,“嗖”的一聲,所化樹木竟一下鑽入地中不見了蹤影。


    ……


    “走吧,我帶你們快速上山吧!”


    陸天都三人把玩了一番天晶碑,雖然從碑麵上的古文大概了解了此碑的用處,可惜查探了一番依舊沒有發現此碑是何種材料煉化而成。


    這種不知名晶石沒有注入靈力前奇重無比,但一旦注入靈力,則立刻又輕飄飄的猶若無物一般,和陸天都之前得到的一種喚作‘重元石’的古怪材料截然相反。


    再次啟程,陸天都遁速全開,攜著白家姐妹化作一道幻影急速上山。


    越往上走,那隱隱傳來的轟鳴聲越發清晰起來,陸天都即使不用猜測,也從玄魂分身傳來的信息中知道是葉家修士在在奮力破除‘萬修之門’禁製的聲音。


    半天之後,陸天都三人終於一連飛過數道巨大山梁,穿過數道幻境後,來到了當日葉家修士進來的那個石亭處,當日向之禮也是在這裏被瓏夢不知道困在了何處。


    這裏還有不少的打鬥痕跡,自然是之前葉家兩位大修士和獅禽獸交手時留下的痕跡。


    “沒想到葉家修士竟然在這裏布置了不少後手!”


    陸天都看著石亭附近勾連昆吾山原有幻陣構成的數層禁製,嗬嗬一笑道,“如今已經過去了兩三天了,恐怕要不了多久這處裂縫就會被人發現,你們說,要不我們也在這裏也布下幾套大陣攔截一番?”


    陸天都眼神閃了閃道。


    “啊,陸郎你身上有多餘的陣具嗎?”


    白瑤怡和白夢馨一下子明白過來陸天都的打算,兩女也一副意動的模樣。


    畢竟他們從山腳趕到如今的半山腰花了兩三天時間,若是其他人直接從葉家的原路進來,豈不是這些人很快會追上他們?


    葉家在這裏布置了禁製自然也有攔截阻擋外人的意思,畢竟誰都想先進入山頂的核心大殿提前進去尋寶。


    <divss="contentadv">何況越往上走禁製越發厲害,前麵的人破除禁製,豈不是憑白給後來者方便?


    “放心,我手頭陣法倒是不少,足夠攔截他們的。”


    陸天都微微一笑。


    這些年辛如音等女研究了無數的陣法,煉成的布陣器具自然不少,就連上古大陣都有幾套,他自然不缺這東西。


    就在他伸手要拿出布陣器具時,忽然看向一旁的山林,眼中藍芒一閃,冷聲道:


    “誰在那裏?給我滾出來!”


    說話的同時,陸天都伸手一抬,一道數丈長的金色光刃驀然激射向一株粗大的巨樹。


    “嗤啦”一聲巨響,金刃閃過,那粗大的巨樹在一陣轟鳴聲中,斷成幾節,四分五裂倒向一旁。


    而就在巨樹附近,紫光閃動,一隻五六丈之巨,渾身紫光環繞,樣子猙獰凶惡的獅首鷹身的四翅怪鳥,憑空現形而出,一雙簸箕大的赤色眼珠子,惡狠狠的盯著三人。


    “原來是你這家夥,竟然敢來窺探我們!”


    陸天都看著獅禽獸微微一曬,搖了搖頭,“既然來了,我們正好缺個代步的工具,就你吧!”


    話還未說完,陸天都袖袍一抖,天空中驀然出現一隻七彩巨袖,呼嘯一聲,轉眼之間,化作一道霞光,瞬間向獅禽獸龐大的身軀罩了下去。


    “呼啦”一聲,眼見那給他莫名感覺的七彩衣袖就要兜頭罩來,獅禽獸神色一變,四翅一展,數道紫色雷球也迎向了頭頂的衣袖。


    獅禽獸在放出本命妖雷應對的瞬間,周身紫光一閃,瞬間就向旁邊遁去。就在這時,七彩衣袖中間金紫色漩渦猛地一顫,數道紫金色光柱“轟”的一聲直射獅禽獸而來。


    這一幕瞬間讓這妖禽吃了一驚,四翅同扇的向後激射而出,與此同時,它猛然一揚碩大頭顱,口中發出驚天動地一聲狂吼。


    此吼仿佛晴天驚雷,讓不遠處的白瑤怡和白夢馨身形都不禁的晃了一晃。


    隨即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


    隨此吼聲出口,一股半透明的金色波紋從獅口中噴出,正好迎向了頭頂的金紫色風雷真柱。


    “咦,看起來你這道神通還算不錯!”


    看到風雷真力所化的光柱一接觸波紋,頓時如同遭巨力狂擊一般,一下子化作數截,緊接著寸寸的潰散開來,轉眼間化為了無形,陸天都麵容上也露出了詫異之色。


    原本以為利用重煉後的本命法寶,收掉這隻上古凶禽手到擒來,沒想到竟然被此妖禽一下子擋住了第一波攻擊。


    不過隨著獅禽獸這道金波神通施展完,神色也委頓下來。


    它惡狠狠的瞪了陸天都一眼,知道此刻不是這人的對手,四翅猛然一扇,頓時翅上竟同時響起雷鳴之聲,然後身形一陣模糊,就要借助雷遁術逃遁。


    “竟然在我麵前還想逃?”


    就在這時陸天都口中冷哼一聲,強大的神識瞬間化作尖刺攻擊獅禽獸的精魂同時,心念一動,天空中的七彩衣袖“轟”的一聲,連綿不絕的風雷真柱轟向獅禽獸的同時,巨大的衣袖也急速向獅禽獸兜頭罩了下來。


    獅禽獸挨了陸天都一記驚神刺,身形忽然一頓,遁術被打斷,腦中如同被萬千針刺,口中發出淒厲的嘶吼聲,還不等它反應過來,緊接著數道金紫色光柱齊齊轟下,頓時讓這隻上古妖禽疼痛地嘶吼連連起來。


    不過這嘶吼聲在七彩衣袖罩下的瞬間,也消失無聲。


    陸天都輕輕一震衣袖,鎮壓了獅禽獸的衣袖瞬間急速返回。雖然已經鎮壓了獅禽獸,陸天都卻依舊麵無表情看向樹林深處某處空間。


    “此人好強,難道那銀翅夜叉果然是死在了此人手中?”


    就在樹林深處某處岩石一旁,一道若有若無的淡淡光霞中,圭靈一臉驚恐之色看著陸天都不過幾個呼吸就收掉了十級妖禽獅禽獸,心底瞬間冰涼一片,“不好,被發現了,逃!”


    眼看著陸天都注視向自己的方向,圭靈心底一驚,此刻自然懶得管那自以為是的獅禽獸,周身黃芒一閃,瞬間沒入地下,不見了蹤影。


    就在圭靈這十級玄岩龜逃遁的瞬間,陸天都眼中寒芒一閃,袖袍一抖,一道白色劍光瞬間射向距離圭靈百丈外的一處看似平常的樹木。


    眼看著天璣劍就要斬在這株平平無奇的樹木上麵,忽然之間,這樹木驀然爆發出一片綠芒,瞬間凝聚成一道光壁,迎向天璣劍化作的數丈長劍光。


    而那平平無奇的樹木毫不遲疑,忽然之間沒入地下,瞬間消失無影。


    “轟”的一聲,這翠綠的光壁瞬間被天璣劍斬成了碎片,三尺長白色飛劍宛若遊龍,在虛空遊蕩不休。


    “圭靈?木魁?”


    陸天都伸手輕輕一點天璣劍,口中卻念叨出聲,“算了,先不管這兩個家夥了!”


    搖了搖頭,陸天都收起天璣劍,走向白家姐妹。


    ……


    就在陸天都在石亭這裏布置陣法的時候,葉家大長老和大頭怪人兩位元嬰後期的大修士,並排在一處山岩上空懸浮不動。


    而在不遠處的地方,在他們二人下方,葉家其餘修士各按方位的站在一個臨時布下的法陣中,正在借助法陣威力驅使各式寶物,拚命攻擊前方石階上一個隱約可見的巨大牌樓。


    此牌樓自身竟能自行放出萬道霞光,能將所有攻擊全都接下,仿佛本身就是一件異寶一般。


    “三小子!這萬修之門上麵的禁製有些太強了,我們什麽時候才能攻破?”


    大頭怪人望著前方被各色靈光包裹的牌樓,轉首向白袍儒生問道,神色間略有一分焦慮。


    “估計還要兩天就差不多了。這牌樓遠比我想象的要麻煩的多。怪不得稱為萬修之門,昔日這般大名聲。”


    白衣儒生冷靜異常,沉聲回道,“放心,時間還來得及,過了萬修之門,就是昆吾山的核心區域了,我們距離通天靈寶也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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