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個老頭兒。


    這個時候,二爺的父親就問:老師傅,你知道我們要幹嗎?


    老頭抽了口煙,慢條斯理,滿不在乎的說道:你們不就是在找個人嗎?這並不難,我能幫你們,但我有個要求。


    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著這個老頭兒,紛紛猜測這個老頭兒到底是什麽來曆,怎麽會知道自己在找人。


    二爺的父親這時候說話了:隻要你能幫我們找到人,不管啥要求,我們都答應。


    那老頭兒掐滅了煙卷兒,站起身子說:好,就這麽定了,你們現在都回去,今天太陽下山後,主人家把自己的豬圈門口插上三柱香,還有準備一大堆豬食,豬食越多越好,氣味兒越香越好,除了這個要找人的父母外,其他人都不準出來看,都各自回家待著。


    說完之後,二爺的父親就半信半疑的安排大家各自回去,也叫新娘和她家裏人都回去休息,畢竟都忙活累了。


    時間很快就到了太陽下山的時刻,二爺的父母按照老頭兒說的話,把香噴噴的豬食準備好了,二爺的父母看著老頭兒還在抽著煙卷兒,就先問起了心中的疑惑:老師傅,我們家豬圈都是空著的,今年的豬剛殺了沒幾天兒,這還沒來得及買呢,這樣做是為啥呀?


    那老頭兒不緊不慢地回答道:有些時候,有些東西不一定看不到,不代表它不存在。


    這話讓二爺父母都聽愣了,老頭兒接著說,你們殺自己家豬的時候,有沒有發現這豬有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


    二爺的父親回答道:沒有啊我們村殺豬都是請村上的牛老二殺的,再說了,我們自己養的豬,一年到頭兒來,有什麽不尋常的地方,那我們肯定都知道啊。


    這時,二爺的母親說話了:不對,你還記得牛老二殺豬的時候我們看見的豬腳嗎?有一個豬蹄兒,有五個腳趾,我還記得好像是厚豬蹄子。


    話剛說完,那老頭兒就接上話了:對,問題就出在這兒,那是五指豬,正常的豬都是四隻,有的人死了,投錯了胎,投到了豬身上,這才會有五指,雖然這種事情很少發生,就跟人走路一樣,你明明走的平坦的路,也偶爾會摔一跤,隻是這幾率小罷了,而你們家的五指豬本身就是因為頭錯胎從人變成豬的,現在你們又叫屠夫宰了,它自然不甘心遠其中,這不就來報複你們一下。


    聽完這些,二爺的父母渾身都是雞皮疙瘩,他們又問,那不對呀?按理說,殺豬的人是屠夫,這豬要報複也是報複屠夫啊,我們養了他那麽久,怎麽找我們來了?


    老頭兒笑著說道:他倒是想報複屠夫,他敢嗎?這屠夫本身殺氣就重,他連半步都近不了身。


    說完這話,二人是恍然大悟,而老頭兒抬抬頭看了看天,感覺差不多了,就拿起了他的刀和磨刀石,讓二爺的父母走在前麵,他跟在後麵朝豬圈走去。


    按照老頭兒之前的吩咐,他們倆先是假裝吆喝著喂豬,老頭兒則是把那把刀放在了身後,在後麵看著,不一會兒,就看到一個光著身子在地上爬著的人,跟豬一樣用鼻子到處聞著,一邊兒聞就一邊兒慢慢兒地爬到豬圈這兒來,這個人就是二爺。


    就在二爺靠近豬圈準備吃豬食兒的時候,那老頭兒大步走上前,拿出殺豬刀,好,今天晚上有肉吃了,給你準備最後一頓,你吃了,我就好吃你啦。


    二爺劍刀立馬想掉頭就跑,可此時豬圈門早已被關上,那個老頭兒笑著走到我二爺旁邊,拿出磨刀石,直接一石頭是砸在了我二爺的後腦勺上,二爺直接被砸暈了。


    他上前又把二爺的嘴掰開,用刀輕輕劃了一個刀口,同時又在二爺的後腳劃了一道口子,頓時這黑血就冒出來了。


    老頭兒做完這些,就叫二爺的父母把人抬回房間,好好洗一洗,他自己又拿出了三炷香,點燃,放在了豬圈門口兒,嘴裏還一直念叨著聽不懂的一些話。


    這所有的事情做完,老頭兒就跟二爺的父母說,好了,已經沒事兒了,人現在找到了,明天自然就會醒了,醒了給他吃點好吃的,補補身子,畢竟這玩意兒怨氣重,纏住人很上身子。


    大二爺的父母聽到沒事兒了,趕忙是一個勁兒的道謝,還要給老頭兒東西作為答謝,不過老頭兒卻沒有要他說呀,還記得你們白天答應過我的吧,既然你們說了什麽都能答應,那我可就提了。


    二爺的父親一聽這話,也不好意思反悔,就說道,老師傅,隻要我們能做到的,我們家能拿出來的,你隨便提行,讓你們兒子醒了,當我的學徒咋樣?


    這話一說,二爺的父母可就不高興了,哎呀,這咋行啊,我們的孩子年紀這麽輕,什麽手藝不能學呀?總不能讓他去殺一輩子豬吧?老師傅,您能換個要求嗎?


    二爺的父親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麽。


    老頭兒怪笑了幾下,又說了:嘿嘿,我可不是隨隨便便就招學徒的,跟你們說實話,我殺了幾十年的豬了,我自己知道自己手上殺氣太重,加上身體也越來越差,自己的報應就快來了,所以我打算給自己剩下的日子積點陰德,免得日後我人死了去地府還要受罪。


    二爺的母親一聽這話,更急了,那那你要我們的孩子也遭報應啊?這可不行啊,你不能這樣,你找其他人吧。


    這時,二爺的父親說話了,行,我答應你了,等他醒了,我讓他拜你為師。


    老頭兒聽到這話,頓時臉上笑開了花兒,直誇讚道:好好好,男子漢打丈夫,說到做到,是真男人。


    二爺的父親又接著說,但是我有個要求,在我的孩子還沒有生子之前,不要讓他去殺豬。


    這個要求呢,老頭兒倒是一口答應了,兩個人就稱兄道弟的喝酒去了。


    而二爺的母親則是心痛萬分,那畢竟自己的孩子想著以後一身殺氣,這甚至這可能還會有報應,難免不心疼,不過也不想去爭論什麽了,至少現在人還活著。


    第二天,二爺果然醒了,按照之前說的,也拜了老頭兒為師,雖然他自己心裏不情願,但是也不能說啥,後來二爺有了自己的孩子後,便開始了自己的行業,一開始他還很難接受,因為規矩多,每次殺豬前都要先在豬圈門口點三炷香,這香點完之後才能殺,香若是斷了或者是熄滅了,則不能殺。


    據二爺說,這個規矩啊,是曆代殺豬將定下的,目的就是為了分辨這到底是豬還是其他什麽別的東西,而且他還說呀,每一次殺完豬都會夢到有豬在咬自己,但是後來慢慢兒的習慣了,也就不害怕了,甚至有次殺完豬啊,跟人家喝酒,喝到晚上兩點,一個人回家,暈暈乎乎的走到墳地,那還以為是到了家門口的樹旁邊靠著就睡著了,醒來一看,才發現在墳地上睡了一晚上。


    後來,縣城裏有一家大雜貨鋪子,掌櫃的姓江,做生意是一把好手,這生意做得那是風生水起,卻不成想福薄命淺,一病不起,最後英年早逝,臨終的時候,這掌櫃的拉著才成年的兒子四海的手,千叮嚀萬囑咐你可記住了,你是千萬以後要跟著一四方的劉掌櫃學做生意。


    江四海雖然聰明伶俐,平時跟著父親也學了不少生意上的技巧,可是要說拿過來獨當一麵,他在這個采購貨物還是有點拿捏不準,於是聽從父親的遺囑,主動向劉掌櫃去討教。


    劉四方也是一家大雜貨鋪子,善於經營的劉掌櫃被人送了一個外號:生意精。


    這劉掌櫃和薑掌櫃是好朋友,這自然也對江四海是照顧有加,到了采購春茶的時候,劉掌櫃就把江四海帶在身邊,調教當地最好的春茶,那當然是信陽毛尖兒。


    劉掌櫃帶著江四海來到信陽茶室上,徑直去了信得過的茶房,盡管劉掌櫃和茶坊的吳掌櫃算是老熟人了,那這買賣兒的來往有十多年了,可是在討價還價這方麵兒,那絕不嘴軟,一點兒都不客氣。


    劉掌櫃的嘴皮子那是非常了得,從整個茶市行情,再談到今年的天氣,以及受天氣影響的茶葉收成時,侃侃而談,步步緊逼,最終和吳掌櫃談成了春茶的采購價格,江四海聽了劉掌櫃的砍價過程,不由得也是心生敬佩,看來生意精的外號那真不是白教的,那名不虛傳,貨真價實。


    江四海心裏邊兒清楚,這個收購價格那確實壓得很低,賺頭兒很大,於是也收購了500斤,過完秤之後,就把貨物裝上了驢車,結賬的時候,劉掌櫃指著地上薄薄的一層茶葉說,老規矩,地上的損耗算我的,多給半斤銀子。


    江四海非常驚訝,要說這裝袋兒過秤,它難免會有一些茶葉會掉在地上,這種損耗沒有在秤上,應該算是賣家的,哪兒有買家主動承擔損耗的?這點兒損耗能有多少錢呢?這不是小題大做嗎?


    所以輪到江四海付賬的時候,他沒開口說要承擔損耗,這吳掌櫃也沒提。


    劉掌櫃在旁邊兒看在眼裏,紮巴了一下嘴皮子,嗯,也不好說什麽,趕著驢車走回家的路上。


    這倒是江四海先忍不住了,他問起劉掌櫃為什麽要承擔損耗?


    這劉掌櫃說呀,你別看那些損耗雖然不在秤上,但是是因為這筆生意造成的,那當然是我承擔,哪這麽多年都是這麽做的。


    江四海反駁說,可是你討價還價時絲毫不留餘地,卻在微不足道的損耗上較起真兒來,這前後有點兒矛盾呢,我實在想不通。


    劉掌櫃正色道,這可是兩碼事,砍價是在商言商承擔損耗是公平和尊重。


    這江四海臉上雖然平靜,但是心裏卻不以為意。公平尊重是哪裏是生一精呢?這分明就是個大傻瓜。


    後來這江四海和劉掌櫃一起去棗陽收購麵粉,這麵粉在裝袋兒和搬運的過程中,紛紛揚揚的,也是在地上是鋪了厚厚一層,結賬的時候,劉掌櫃還是照舊把這損耗也算在自己的身上。


    這時間一長,江四海發現無論收購什麽物品是,但凡有損耗的,那劉掌櫃都會算在自己的賬上。


    跟著劉掌櫃是學習了一年,江四海學到了砍價的技巧,那後來攪著自個兒行了啊,於是就出來自己單幹,砍起價來呢,也是頭頭是道,絕不吃虧兒,就承擔損耗這一塊兒,他學不來,也不是說不會啊,這壓根兒根本就不願意吃這虧。


    過了兩年,這江四海有個在縣衙裏做事的親戚,為他謀了一筆好生意,州府撥下河道治理的專款,縣裏準備花兩年時間在冬天把河堤分段加高加固,兩邊是用竹簍樁土擺成直線,中間部分再填土,再用夯具把土夯實,竹簍的編製就交給了江四海,官府給的價格很實在,江四海私下裏盤算了一下,這一年能賺不少的錢,這種大竹簍得用韌性好的竹子編製,不然承受不住泥土,就會破漏而出,韌性最好的竹子,當屬紫竹林裏的竹子,也指定了材料,必須用紫竹林裏的竹子。


    第一年,江四海如期交付了竹簍,可是到了第二年,他去紫竹林收購竹子時,掌管紫竹林姓楊的族長說今年得歇一年,不能年年砍伐,總得給竹子生長的時間吧。


    江四海知道,那是借口,紫竹林幾十畝的竹林,按照竹子生長周期劃片砍伐,那根本就不需要歇下來,他開始以為族長是想坐地起家,可是他把這價格提高了兩成,對方仍然是無動於衷,看來這族長是真心不想把竹子賣給他了。


    江四海心急如焚,沒了紫竹林的竹子,這三千多隻大竹簍沒法兒交付啊,賺錢是小,這耽誤了公家的工程,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弄不好得賠個傾家蕩產,還得抓起來問罪。


    江四海提著貴重禮品,就去找信得過的茶坊吳掌櫃,想請他幫忙遊說紫竹林的楊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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