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說天亮之後就會來鎮上找杜鵑,但是鎮子上這麽大,宋文也沒說一個等他的地方,杜鵑總不能在鎮上的路邊等一晚,今晚發生的那些怪異的事情已經把杜鵑嚇壞了,真讓杜鵑在路口待一晚的話,那她估計真得瘋,這個時候杜鵑急需去一些人多的地方,這樣子才能安心。


    杜鵑忽然想起剛剛那個聲音說讓她去有客來賓館,雖然不知道那個暗中保護的人是誰,是個什麽東西,但是杜鵑對其卻有種莫名的信任感,畢竟人家救了她兩次,想害她的話,也不用這麽麻煩。


    有客來賓館在鎮上的東邊,杜鵑不知道具體在什麽位置,隻能背著包在鎮上邊走邊問,雖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鍾,但路上還是有些行人的,看到路邊的行人和來往的車輛,杜鵑心中的緊張也緩解了許多,一連問了十幾個路人,但是沒有人知道有客來賓館在什麽地方,甚至有個大爺還跟杜鵑說他在這個鎮上住了大半輩子,根本就沒有聽說過有這家賓館。


    杜鵑有點兒懵了,那個暗中幫自己的人,應該不會忽悠自己的,可是有客來賓館到底在哪兒呢?


    就在杜鵑站在街邊茫然的時候,一個賊頭賊腦,留著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湊了過來,笑眯眯地壓低聲音對杜鵑說:哎,朋友,聽說你在找有客來賓館?


    杜鵑急忙說道:是啊,你知道在哪嗎?


    那八字胡男人嘿嘿一笑:那地方可不好找,沒人帶路的話,就算你走遍了整個鎮子都不一定能找到。


    說著話,八字胡中年男人伸出手,對杜鵑做了個搓錢的手勢,笑容很是燦爛。


    杜鵑心領神會的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百元大鈔,放在了他的手上,若是在平時,杜鵑絕對不會這麽大方,現在她隻想盡快找到那個有客來賓館。


    八字胡男子看著手裏的錢,又嘿嘿笑道:這不太夠啊。


    杜鵑眉頭一挑,八字胡男人的笑容更盛,做賊似的低聲說道:最起碼得五百塊錢才行。


    杜鵑瞪著他,氣衝衝地說道:你不如去搶劫好了,怎麽了?你是覺得我一個女人好欺負?還是認為我年輕好騙?不就是帶個路而已,我就這麽多,你要就拿著,不要的話,我在找別人。


    八字胡男人擺擺手,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杜鵑,笑嗬嗬的說道:凡是打聽有客來賓館的人,基本上都是遇到麻煩的,五百塊錢的領路費真的不算貴,當然了,如果你覺得不劃算的話,這一百塊錢我退給你,你自己再去找別人好了。


    八字胡男人說完話,很幹脆地將百元大鈔還給了杜鵑,然後轉頭就要走。


    杜鵑喊住了他,咬著牙又掏出了四張百元大鈔遞了過去,黑著臉說道:如果你敢騙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八字胡男人笑容很燦爛的接過了鈔票,哈哈笑道:我這可是小本經營,童叟無欺,放心吧,保證您滿意。


    半個多小時後,杜鵑跟著八字胡男人來到了一條陰暗的街道,街道兩旁的店鋪沒有一家燈是亮著的。


    八字胡男人走進這條街的時候,杜鵑的心情更差了,看著街道兩旁的門牌匾,那些門牌匾還掛著花圈和一些白紙,還有黃紙之類的東西,杜鵑有種想揍這個八字胡男人的衝動,這那是賓館?這明明就是一條殯葬街,這裏都是賣死人物品的,有客來賓館怎麽會在這兒呢?


    杜鵑心中暗想著這王八蛋要是想騙自己,趁機從這裏溜走的話,那絕對會讓他體驗一下在床上躺幾天不能下床是一種怎樣的感受。


    就在杜鵑死死地盯著八字胡,防止他突然逃走的時候,八字胡男人忽然朝前麵指了指,笑著說道:看,那家就是了。


    杜鵑朝著八字胡男人指的位置看了看,果然有朦朧的燈光閃爍著,不過那賓館的門口的燈光實在是太暗了,若是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不會注意到,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有遊客來賓館竟然還真在這樣晦氣偏僻的地方,在這麽晦氣偏僻的地方開賓館,也不知道老板是怎麽想的。


    杜鵑來到賓館門口的時候,看到賓館門前閃爍著暗紅和綠光的招牌,陰森的燈光讓杜鵑頭皮忍不住有點兒發麻了,感覺這賓館不是正常人開的,也不是給人住的。


    賓館不是很大,隻有三層,不足十個房間,除了一樓大廳內燈亮著之外,一樓的過道和二層三層樓上都是漆黑一片,賓館的外牆也很斑駁,牆皮大部分都脫落了,甚至還有不少細微裂痕遍布,就這樣破舊殘缺的賓館為何還能營業呢?


    杜鵑帶著濃濃的疑惑,隨著那八字胡的中年男人走進了賓館大門,剛邁入賓館大門的時候,一股寒氣襲來,讓杜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屋裏的空調開的倒是挺足,杜鵑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八字胡中年男人快步走到了大廳內的接待前台,敲了敲前台,嚷嚷著說道:醒醒,醒醒,別睡了,來客人了。


    接待前台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有些不耐煩地說:水耗子是你啊,怎麽?你又來活了,上次你送來的那兩個貨色太差勁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這次你要再敢...


    別廢話了,這次來真正的客人了。八字胡中年男人急忙打斷了那稚嫩的聲音,低聲又說了一句話,杜鵑沒聽清楚說的是什麽,就在杜鵑快要走到接待前台的時候,一個紅衣小女孩忽然從前台裏躥了出來。


    杜鵑沒有看錯,小女孩確實是躥出來的,這一下子越過一米多高的接待台,落在杜鵑麵前一米開外的地方,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杜鵑,像是在打量什麽稀罕東西似的。


    小女孩就跟個瓷娃娃似的,唇紅齒白,很可愛,紮著包子頭,大概七八歲的年齡。


    杜鵑被小女孩那雙眼睛看得很不自在,心裏莫名的有點兒發毛,尤其是當看到她舔舌頭,咽口水時,杜鵑的心跳更加紊亂了,感覺自己就像一道大餐等著被人家享用似的。


    杜鵑急忙拋開腦中亂七八糟的念頭,對這個紅衣小女孩兒點點頭,說道:你好,我想開間房。


    有的有的,我們樓上房間多得很,隨便你挑選。紅衣小女孩兒笑容燦爛,一雙大眼睛像是閃著光,伸出白皙的小手,抓住杜鵑的手腕,拽著就往樓梯口走去。


    杜鵑被小女孩的小手抓住之後,再一次哆嗦了一下,因為這感覺就像是被一塊冰包裹住了手腕似的,杜鵑下意識的掙紮了一下,竟然沒有掙脫開。


    杜鵑心裏不由得感歎這小女孩兒的力氣好大,嘴上好聲說道:可以鬆手嗎?我手腕兒有點兒疼。


    哎呀,抱歉,抱歉,主要是樓梯這邊有點兒暗,我怕你看不清跌倒,你一定要緊跟著我呀。


    紅衣小女孩的手沒有鬆開杜鵑的手腕,但是力道稍微放鬆了一點兒,除了有點兒涼之外,倒也沒有什麽不舒服的感覺了。


    到了二樓之後,又有些冷了,杜鵑忍不住說道:你們這裏的冷氣開的太有點過頭了吧?


    小女孩隨口回應道:還好吧,習慣了就好,我們這裏溫度不低點兒的話,其他客人會不滿意鬧事的,因為有些客人比較挑剔,我們也沒辦法。


    就在小女孩說話的時候,杜鵑忽然聽見一陣嘩啦嘩啦怪異的聲音從二樓的走廊盡頭處傳來,就像是鐵索鏈摩擦的聲音,隱隱約約還有怪異的喘息聲,正當杜鵑準備探頭看向二樓走廊的時候,小女孩兒猛地拽了杜鵑一下,笑眯眯地指了指通往三樓的樓梯口,說道:二樓已經住滿了,三樓還有不少房間。


    杜鵑眨了眨眼,問道:剛剛那聲音?


    哦,那是保潔阿姨在打掃衛生呢。小女孩很隨意地衝著二樓的走廊處喊了一聲:大晚上的,都小點兒聲,別打擾客人睡覺。


    小女孩兒的話音剛落,那怪異的聲音頓時消失了,小女孩衝杜鵑聳聳肩,說道:我家的保潔阿姨幹活的時候總是毛手毛腳的,你別介意啊。


    杜鵑勉強地回應了一聲,也沒說什麽,跟著小女孩兒來到三樓之後,黑漆漆的走廊沒有燈,雖然說不上什麽伸手不見五指,但是能見度絕對不超過一米。


    這一層有九個房間,左欄兩頭兩個房間已經有客人住了,中間的房間都是空著的,你隨意挑。


    小女孩的話未說完,一陣劇烈的聲響從靠近樓梯口的第一個房間裏傳出來,像是有人拿著菜刀使勁砍著什麽東西似的,這又把杜鵑嚇了一跳。


    小點聲,小點聲,我說幾遍了,大晚上的,還有沒有公德心?紅衣小女孩似乎也有點兒生氣了,衝著那房間踹了幾腳,房間內頓時安靜了下來,隨後,小女孩兒帶著杜鵑來到了三樓中間的那房間,打開了房門之後,頓時一股子淡淡的發黴味迎麵而來,這讓杜鵑不禁打了個噴嚏。


    打開房間的燈之後,電壓好像是不太穩似的,燈光時明時暗。


    小女孩兒將手中的鑰匙給了杜鵑,笑眯眯地說道:你餓不餓?要不要我給你準備點夜宵?


    謝謝,不用了。杜鵑擺擺手,猶豫了一下,問道:我要不要先登記交錢之類的?


    這麽晚了,就先住著吧,等明天早上你下樓的時候順便登記一下就行了。小女孩兒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杜鵑,用一種期待的眼神看著杜鵑,神秘兮兮的說道:我們賓館的夜宵很美味的,你確定不嚐嚐嗎?


    其實杜鵑確實有點兒餓了,畢竟從中午就沒有吃過什麽東西,又走了這麽遠的路,說不餓那是假的,但是一想到在路上遇到的那個滿臉血汙的家夥啃食得東西,杜鵑又有點想反胃,杜鵑忍著嘔吐的衝動,很堅決地表示自己不想吃夜宵的時候,小女孩兒似乎有點失望,無奈的說道:好吧,祝你晚上好夢。


    杜鵑對小女孩兒很客氣地擺擺手,小女孩離開之後,杜鵑關上了房門,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這個賓館說實話很奇怪,杜鵑又不是傻子,來到這賓館之後,發現那些古怪的情況,也不能裝作沒看見,隻不過下意識的不想去往深處想罷了,既然那個暗中保護我的人點名讓來這裏,那這裏一定不會有什麽危險。


    杜鵑長歎一聲,捏了捏又有些發抖的腿,隨後洗漱了一番,直接躺在床上,無神的雙眼看著斑駁老舊的天花板,腦海中各種念頭紛亂糟糟,但是卻理不出頭緒,良久之後,杜鵑深吸一口氣,抓起背包,打開之後就將裏麵的東西倒了出來。


    背包裏除了一些衣服等物之外,還有一個木頭盒子,這個木頭盒子和家裏盛放刀的那個木頭盒子形狀是一模一樣,隻不過這個木頭盒子的顏色更深一些,裏麵也不知道放了什麽東西,更像是有暗扣反鎖似的,根本打不開。


    木頭盒子上麵有一張紙,上麵寫了一段話,雖然字跡龍飛鳳舞,很潦草,但是杜鵑能確定這就是我宋文的筆跡。


    杜鵑看了老半天才看明白上麵寫的內容,上麵寫著:帶上這個盒子,去東陽街街尾的有客來賓館住下等我,千萬要記住,一定要把你身上的那柄剝皮刀拿出來給賓館的人看,還有,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這個盒子在你手裏,切記切記。


    看完這段話之後,杜鵑一頭霧水,百思不得其解:宋文讓自己到鎮上之後再打開背包裏查看,看的就是他留的這段話,但是為什麽在村裏的時候他不直接告訴自己呢?不管是那個暗中幫助自己的人,還是宋文,他們都讓自己到這個有客來賓館,這是巧合嗎?還是說這裏的安全係數是他們公認最高的?還有,這個盒子裏到底放著什麽東西?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但是對宋文應該很重要,那個滿臉血汙的家夥應該也是為了這個,不過宋文的那段話讓我來到這裏之後,把身上的那把剝皮刀拿出來給賓館裏的人看,這又是什麽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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