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針對賓館的人和針對杜鵑和宋文的人估計有很大的關係,杜鵑也想搞清楚那些人的來頭。


    山羊胡老頭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到了中午的時候,他從樓上走下來,看起來有些疲憊,遞給小丫頭一張紙條之後,嘿嘿一笑,說了一句:“燈下黑。”說完這話之後,他直接轉頭走上了樓。


    看了一眼紙條上的內容之後,小丫頭的臉有點黑了,咬著牙說道:“還真是燈下黑,竟然在賓館旁邊安插人手監視,膽子挺肥啊!”


    聽她這麽一說,莫離湊過來瞥了紙條上的內容一眼,隨後瞪大了眼睛說道:“老周家的棺材鋪?他那家鋪子在這條街上開了好幾年了,怎麽可能呢?”


    “說明人家在幾年前就開始謀算了!”小丫頭打斷了莫離的話,怒聲說道:“那些混蛋這幾年都在咱們眼皮子底下晃悠,你們竟然沒有發現?”


    莫離聳肩,無奈說道:“這種事情誰會在意?再說了,我又不經常出門,你就算想怪罪的話,也怪不到我頭上吧。”


    聽到這話,還在修繕走廊門的八字胡哆嗦了一下,埋頭忙活不敢搭腔,畢竟賓館裏隻有他和小丫頭經常進出,小丫頭要是怪罪下來的話,也隻有八字胡自己倒黴了,小丫頭怒哼一聲,直接朝著賓館外走去,杜鵑和莫離緊隨其後。


    其實也不怪小丫頭生氣憤怒,莫離所說的那老周家的棺材鋪竟然就在距離賓館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在東街這個殯葬一條街之中,這家棺材鋪比較靠近街尾的位置,顯得不太起眼。


    中午時分,棺材店門敞開著,各種紙人紙馬之類的散亂的堆放在店鋪裏,鋪子裏還有一口沒有上漆的棺材,走進這家棺材鋪的時候,隻看到一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年輕人拿著刷子給那口棺材上漆,漆味濃鬱刺鼻,很難聞。


    杜鵑掩住口鼻的時候,莫離的鼻翼輕輕動了一下,朝著那口棺材看了一眼,低聲說道:“有血腥味!”


    你丫狗鼻子啊,這麽刺激的氣味中都能聞到血腥味?小丫頭冷著臉走向那口棺材,莫離和杜鵑守在店鋪門口,緊盯著那個不緊不慢正在給棺材刷漆的年輕人。


    “你們老板呢?”小丫頭走到那個年輕人身後,頓足沉聲問道。


    那個年輕人頭也不抬的淡聲說道:“店麵轉讓了,我現在是這裏的老板,需要買什麽直接跟我說就行了!”


    小丫頭沒有回應,走到那口棺材前,小手輕輕的在棺材上麵敲了幾下。


    “不買的話別亂摸,殯葬用品,很忌諱的!”那個年輕人淡聲說道。


    小丫頭冷哼了一聲,猛地在那口棺材上捶了一拳,那口棺材瞬間炸裂開來,一個血糊糊的人從棺材之中滾落而出。


    那是一個光頭老人,手腳被折斷,怒目圓睜,七竅流血,已經氣絕身亡了。看其口鼻還緩緩的流出一些鮮血的情況,顯然這光頭老人剛死不久,在那口棺材炸裂的同時,那個刷漆的年輕人身影就像是鬼魅似的暴退,直接從後門那邊竄出,小丫頭緊隨其後,直接追了過去。


    看著那死不瞑目的光頭老人,莫離沉聲說道:“他就是老周,這小子肯定跟他是一夥的,知道咱們查到了這裏,先下手殺人滅口了。”


    莫離做出這樣的推斷也算正常,但是杜鵑總感覺有點不對勁。


    幾人快步穿過了後門,來到了後院之中,看到小丫頭黑著臉生悶氣,腳下有一具破爛的紙人,而那紙人的麵貌很像剛剛的那個年輕人,惟妙惟肖的。


    “紙人通靈?”莫離看著那破爛的紙人,皺著眉頭看著小丫頭,欲言又止。


    小丫頭很莫名的瞥了我一眼,眼神有點複雜,深吸一口氣說道:“控製紙人的那家夥和這棺材鋪的老板不是一夥的,殺他的原因不是因為他在盯梢咱們賓館,而是因為杜鵑?”


    杜鵑和莫離皆是一愣,不明所以的看著小丫頭,小丫頭有些煩躁的說道:“那家夥殺了老周,是因為老周之前接到了對杜鵑不利的任務,同時,殺掉老周之後,控製紙人的那個家夥也能在暗中保護杜鵑,紙人剛剛就是這麽說的!”


    杜鵑聞言,傻愣愣的看著那破爛的紙人,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瀾,為了保護自己,殺掉了準備對自己不利的棺材鋪老板?難道是那個前幾天晚上在暗中保護我的人?那個人到底是誰?


    “這下子好了,線索又斷了,現在該怎麽辦?”莫離無奈說道:“鎮上還有好幾個一直遵紀守法的家夥,要不要把他們抓來充數?”


    “不用了,晚上會有人送業績上門的!”小丫頭黑著臉,很不高興的樣子,氣呼呼的朝外麵走去。


    “她這話什麽意思?”杜鵑疑惑的問道。


    莫離聳肩,搖頭道:“不知道,等晚上就知道了!”


    至於棺材鋪老板掛掉的事情,莫離留下處理去了,杜鵑和小丫頭則是回到了賓館,回到賓館之後,小丫頭氣衝衝的直接去了二樓,沒過多久樓上就傳來了淒慘的哀嚎聲。


    到了晚上的時候,按照小丫頭的要求,杜鵑獨自留在大廳接待台,夜裏十一點左右,一輛大巴車出現在了賓館門口,一個年輕人率先從車上走下來,正是那個中午在老周棺材鋪見到的家夥,此時的他帶著導遊帽,手裏拿著一麵小旗子,胸前還掛著一個導遊喇叭,揮動著小旗子對大巴車內喊道:“到站了,下車,都給我下車。”大巴車內傳出了一陣異響,就像是二樓那保潔阿姨發出的動靜似的,然後就看到大巴車內走下了一群人,有男有女,他們的手腕腳踝還有脖頸處都有鎖鏈捆縛著,哭喊怒罵者皆有,掙紮抗拒著不願走進賓館,但是卻被那年輕導遊直接拽著鎖鏈強行帶進了賓館大門。


    “客人上門了,快來接客!”小丫頭和八字胡他們都不在大廳裏,但是杜鵑知道此時他們都在賓館之中,這麽大的動靜,他們卻沒有露麵,就連黑貓都沒有出現,讓杜鵑獨自麵對這樣的場麵,也不知道小丫頭是怎麽想的。


    大巴車內足足走下來四五十個‘客人’,被年輕導遊強行拖拽進賓館大門之後,大廳內頓時熱鬧起來,一部分‘客人’哭喊哀求著,一部分‘客人’凶狠猙獰喝罵,像是恨不得生吞了那個年輕導遊似的,麵對那些猙獰的眸光注視,那個年輕導遊視若無睹,來到了接待台前,對杜鵑笑嗬嗬的說道:“登記表呢?趕緊拿出來吧!這些都是你的業績,沒人能跟你搶。”


    聽到他這話,杜鵑似乎有點明白為何小丫頭會讓自己今晚獨自守在這裏了,也明白小丫頭為何明知道會有人來送業績卻一整天都黑著臉悶悶不樂了。


    “為什麽?”杜鵑從接待台下拿出了厚厚的一遝登記表,放在了接待台上,很是疑惑的問道:“為什麽要這麽做?”


    “給你送業績啊!”年輕導遊抓過來一個看起來很凶的家夥,不顧他的掙紮嘶吼,直接將一張登記表按在了他的腦門上,那張登記表直接化為了一道火光,瞬間鑽進了那個家夥的體內,那個家夥頓時身體一顫,眸中的光芒散去,像是失了魂似的,然後那個年輕導遊解開了那人身上的鎖鏈,任由他呆呆愣愣的走進了右側的走廊門之中。


    年輕導遊的速度很快,一張張登記表從他的手中劃過,不斷的拍向那些人的腦門上。其中有幾個鬧得最凶的,當登記表化為火光鑽進了他們的身體中後,他們就怔怔愣愣的直接走上樓梯,直接去了二樓那邊。


    樓梯口那邊出現了小丫頭的身影,麵色不善的看著年輕導遊,不過小丫頭似乎也克製了出手的衝動,親自帶著那些登上樓梯的家夥去了二樓。


    大巴車拉來的四五十個‘客人’,其中有六位登上了二樓,二樓的九間房滿員了,剩下的那些‘客人’盡數走進了右側走廊門後,大廳很快就變得空蕩蕩的了。


    杜鵑盯著那個年輕導遊,沉聲說道:“誰讓你來的?那個暗中幫助我指引我來這家賓館的人,到底是什麽人?”


    年輕導遊笑嘻嘻的搖搖頭,說道:“該見麵的時候,那人會跟你見麵的!你能成為這家賓館的正式工著實有點意外,那位本來想在暗中操作一下,把你弄成賓館的編外人員的,結果你竟然升的這麽快,既然已經成了正式工,業績如果再亮眼一些的話,這家賓館的老板對你會更加的看重,有了這樣的靠山,以後你的麻煩也會少很多。”


    “什麽麻煩?”杜鵑打斷了他的話,急忙問道:“宋文究竟招惹了誰?他們到底要幹什麽?”


    年輕導遊笑道:宋文曾經是他們之中的一員,拿了不屬於他的東西,躲藏了二十年,我知道的隻有這麽多。”


    不等杜鵑再追問,那年輕導遊朝著樓梯口那邊笑了笑,對小丫頭說道:“我沒撒謊吧,說了晚上會送一大筆業績,就一定會辦到的,這些家夥都是藏在鎮上的暗探,你們可以審訊一下,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哦。”


    杜鵑轉頭看去,小丫頭冷著臉從樓梯口那邊走下來,來到了大廳接待台之後,對那年輕導遊冷聲說道:“借我們的手,除掉你們的對手,好算計啊!”


    “互惠互利嘛!”年輕導遊笑嗬嗬的說道:“中午的事情,就當是個小玩笑,別介意啊!”


    小丫頭冷哼一聲,說道:“少廢話,雖然你們幫著解決了我們這邊的燃眉之急,也別想著老娘會感謝你們!張河已經得到了老板的認可,他的安危不用你們操心了,你們最好也別搞暗中在附近盯梢的那一套,老娘明天就把屠夫放出去,抓到一個砍一個!”


    年輕導遊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了一下,直視著小丫頭,很認真的說道:“杜鵑不能出事,她如果出事了,這座賓館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就算你家老板也護不住你們!”


    年輕導遊的話音剛落,賓館大廳內就刮起了一陣陰風,大廳內的溫度急速下降,像是瞬間來到了寒冬臘月似的,而那股森寒的源頭,就是從小丫頭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你敢在老娘的地盤威脅老娘?”小丫頭語氣森冷,眸中紅芒閃爍,陰測測說道:“別以為你弄出一個紙人傀儡來這裏就能放肆了,老娘如果真的鐵了心找你的真身的話,你絕對逃不出這座鎮子!”


    話音一落,小丫頭的手掌一翻,那枚血紅的小鈴鐺出現在了她的手中,年輕導遊退後了幾步,有些無奈的看著小丫頭,說道:“別激動啊,有話好說,這話也是那位讓我代為傳達的,給你送份禮物,當是賠罪了如何?”


    年輕導遊說完,不等小丫頭回應,輕輕拍了拍手,大巴車那邊,走下來一個人,上半身被麻袋蒙著,一步步有些僵硬的走進了賓館大門之中,雖然看不清那人的相貌,但是其身材輪廓讓杜鵑感覺有點眼熟。


    年輕導遊直接揭開了那麻袋,看到了那人的相貌之後,杜鵑的瞳眸微微縮了一下,這個人居然是陳麻子。


    陳麻子的雙手被鎖鏈捆縛,嘴巴被數根黑色長釘穿透,無法開口說話,怒目圓睜也不知道想表達什麽,前幾天在村裏的時候,杜鵑下意識的將那個被剝皮摘心的人當成了陳麻子,但是宋文製伏那家夥之後說那家夥並不是陳麻子,現在看來宋文的判斷是對的,由於離得比較近,陳麻子身上的那股子土腥狐臭味傳來,和前幾天他去家裏找杜鵑的時候那股氣味一模一樣,絕對錯不了。


    年輕導遊指了指左側的那扇走廊門,對小丫頭笑眯眯的說道:“墨羿走了,陰井總要有人鎮守的,用這個家夥來鎮封陰井,再合適不過了!”


    年輕的導遊說完就走了,臨走的時候小丫頭扯掉了他的一條手臂,沒有鮮血流淌,年輕導遊的臉上也沒有露出什麽痛苦之色,僅僅是輕歎一聲,無奈的留下一句:“回頭又得修補一下了,很耗費心神的!”


    從年輕導遊斷臂處的位置,杜鵑能夠清晰的看到他的體內情況,都是一些竹篾子支撐著,沒有絲毫的血肉骨骼,這個家夥是個紙人,如果不破壞他的身體的話,這家夥的表現真的和正常人沒有什麽不一樣。


    等賓館外麵的大巴車走後,小丫頭拽著陳麻子就往左側走廊那邊走去。


    “等一下!”杜鵑急忙喊了一聲,對小丫頭說道:“我有點事情想問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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