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一隻箭沒入她的左肩,鑽心的痛從此處蔓延開來,她渾身一顫。


    她的思緒有些模糊,刀從手中掉落,她被射中的這股力帶倒在了地上。


    朦朧的視線中仿佛看見柳誠之騎著馬朝這邊奔來,她勾了勾唇角下一秒陷入了黑暗。


    柳誠之在家盤了弟弟們一天,心中還是不安定,看著天色他終究沒忍住跑去了開文書院,薛夫子見狀一臉嫌棄不想搭理他。


    他騎著夜影去接阿言他們,一路上想著阿言看到自己來接她會不會很高興,但沒想到剛出縣城就見師娘的馬車。


    音音看到他哭著喊了聲:“大哥!嫂嫂和娘在後麵!”


    出事了!


    他抿唇沒有停留,拚命驅使著身下的夜影快點找到她,等晚風帶著血腥味飄了過來,他看到有人拿弓箭一箭箭射向她。


    “阿言!”


    他雙目赤紅飛身下馬,一路奔向緩緩倒下的阿言。


    許長寧做了個夢,夢中她看著大茅和甜甜,說它們身上的字得改一改了,畢竟它們都是半桶水,掛這八個字實在是說不過去。


    大茅氣的狠狠拍了下她的屁股,她眼前出現了一排字:我們去升級了。


    然後又拍了她的肩膀,痛的許長寧差點暈過去,這大茅氣性也太大了吧,自己隻不過是說了句實話,它下手那麽重。


    耳邊有人再喊阿言,她費力的睜開眼睛,月光下滿身是血的男子緊緊抱著自己,他傷心欲絕的喊著阿言,眼淚一滴滴的落在她的臉上,她不想他哭,忍著劇痛抬起手想拂去他的眼淚,四周濃濃的血腥氣。


    “哭什麽。”


    她朝他笑了笑,一張慘白的臉上都是血跡,這一笑更是顯得觸目驚心。


    “阿言,求求你別睡,我們等會就回家。”


    柳誠之顫抖著抱緊她心中後悔不已,自己該陪著她的,哪怕隻有阿言一個人,她就可以躲起來。


    是他不好,都是他的錯,他的心像是被生生撕成兩半。


    關箏從剛才寧寧中箭,情緒還沒轉過來就看見自己兒子衝入人群,拿著刀瘋狂的把這群人都殺了,射箭的人被他砍成了一段一段,他雙眼猩紅陷入癲狂,之前被寧寧殺掉的人他也撲過去狠狠的補了一刀又一刀。


    她看他情緒實在不對,忙學著他喊了聲阿言,他頓了下才放下手中的刀。


    許長寧隻覺得左肩疼的她喘不上氣,昏昏沉沉間感覺到自己趴在柳誠之的腿上。


    秦思思帶著官兵和遊大夫趕到,皆是被眼前慘烈的一幕嚇到。


    “我現在就給她拔箭,你按住她別讓她亂動。”遊大夫拍了拍柳誠之的肩頭,示意他回神。


    伸手握住箭遊大夫也深吸了一口氣,箭還有倒刺,這丫頭真是受了大罪了,手往上一抬。


    “啊。”


    許長寧痛暈了過去,柳誠之抱著她渾身緊繃,小心翼翼的感受著她胸口的心跳。


    遊大夫拔出箭後忙給她消毒止血,上好的金瘡藥跟不要錢似的往傷口上撒,血止住了他才鬆了口氣,給這丫頭包紮好後觀察她的脈象。


    “暈過去也好。”


    “不然清醒著更疼,這丫頭脈象還算平穩,好好養著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遊大夫稍微放下心來,他這麽大年紀了還要受這種刺激,得虧他老當益壯。


    “勞煩遊大夫給我娘包紮一下。”


    男人的聲音低沉暗啞,關箏看他這樣心中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犯愁。


    該高興的是他把寧寧放在心間。


    該犯愁的是萬一哪天寧寧真出什麽事,或者不在了,他瘋狂的怕是得隨著她去吧。


    低頭看著遊大夫給自己包紮,關箏突然想到那死鬼當年也是如此,自己受傷他也是和兒子一般瘋的把那些山匪全部殺了。


    這就是情愛的滋味!


    她微微一笑,不愧是昌青和她的兒子。


    外頭的陽光照進屋內,許長寧的睫毛顫抖,下一秒睜開了眼睛就被這陽光刺的眼睛有些疼。


    誰啊!


    大夏天給她曬太陽,塗防曬霜了嗎?想動一下扯到左肩的傷口處。


    \"嘶~\"她倒吸一口氣。


    “阿言。”


    許長寧這才發現有人坐在她旁邊一直看著自己,他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


    她那帥氣的夫君去哪了?


    “你能不能把窗戶關上,我會曬黑的。”


    聽到這話柳誠之有些不知所措,還是上前關窗戶把陽光隔絕在外。


    雲青說嫂嫂是仙女,曬太陽說不定會恢複的快一些。


    如果許長寧知道這話,她真的很想說一句自己不是太陽能的好嗎!


    他動作輕柔的扶起許長寧讓她倚著自己,右手端過旁邊一直溫著的藥,低著頭一勺勺的喂到她的嘴邊。


    “好苦。”


    她剛嘟囔一句,他又放下藥從旁邊捏了一個蜜餞喂進她的嘴裏,甜甜的蜜餞衝淡了嘴裏的苦味,眉眼都因這蜜餞舒展開來,他一直認真的看著她。


    許長寧吃著蜜餞腦海裏跟放幻燈片似的讓她想起當時的場景,記起身後這人那一滴滴的淚,身後的人除了剛才的那聲阿言,到現在就一直沉默著。


    “娘怎麽樣了?”她問道。


    “她無事。”他答。


    “那些人呢?”她又問。


    “都死了。”這回他語氣有些陰森。


    她頓了頓,又問:“我給大家買的新衣裳拿回來了嗎?”


    “嗯。”


    “酒樓打包的飯菜你們吃了嗎?”


    “嗯。”


    那天回來他根本沒心思吃,還是關箏說是寧寧覺得好吃特意打包回來給他吃的,他才嚐了嚐。


    “你還好嗎?”


    她迎著他的目光,她的眼睛清澈溫和,笑容裏是滿滿的生機。


    “我好。”你醒過來比什麽都好。


    “我殺人了。”她還記得那人的血灑在自己的臉上,是溫熱的。


    “我也殺了。”這次他回了四個字。


    聽到這回答她竟是笑出聲來,果然人適應能力很強,要不是那些人都死了,她定要拿出她的弓箭一箭射中那人的心髒。


    不過這背後之人會是誰?


    林家小姐?


    還是元月兒?


    柳家人知道她醒了,都跑過來看她,柳母滿臉的愧疚,許長寧還是笑著一一安慰他們,讓他們放心。


    醒來的這幾日她想進空間但沒進的去,她抬手放在嘴邊,還是會有神仙水流出來,她心下稍安,看來大茅和甜甜真的是去升級了。


    秦思思送了一馬車的好藥材來,她還天天去衙門提醒陳縣令徹查此事。


    陳縣令也是無奈的很,那群人沒有任何證明身份的東西,而且一個活口都沒留。


    柳誠之去了一趟衙門,也不知道從哪裏搞來的證據,那群人有一人是江州城林家的人,和那位小姐私下談話的陌生男子被抓了起來,第二日就死在了牢裏。


    許長寧被他們看得很緊,想去院子裏走走,都得有兩人過來扶著她,關箏趁柳誠之不在家,過來與許長寧說著話。


    “寧寧,娘不知該與你說些什麽。”關箏也是真的心疼這傻孩子。


    許長寧握住她的手:“娘無事就好。”


    不然音音那丫頭剛擁有了娘親又很快失去,肯定會給她造成很大的心理陰影。


    關箏從懷中掏出一物戴在了許長寧的手腕上:“寧寧,這鐲子是我關家的傳家寶,你好好戴著無論如何都別摘下來,以後會有大用處。”


    這鐲子的造型竟是一把劍,她抬頭望向柳母,柳母隻朝著她笑了笑沒有過多的解釋還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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