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此事又在她眼前重演,她死死掐著自己,指甲斷了也不自知。


    歐陽寧拿過帕子給妹妹擦了擦被酒打濕的衣裙,細聲細語道:“妹妹,先去換身衣裙吧。”


    歐陽姝抬頭失神的望著姐姐,歐陽寧微不可察的皺眉:“別任性。”


    這三個字瞬間讓歐陽姝找回了自己的意識,雙眼聚焦在眼前女子的臉上,她們是姐妹,歐陽寧的不耐她是看的出來的,每次都是這樣,事情到了最後就扔給她一句別任性。


    每次都是她歐陽姝的錯嗎?


    不,她沒有錯!


    錯的是眼前的人。


    她一把推開歐陽寧,歐陽寧柔弱的摔倒在地上,歐陽姝冷笑一聲:“不需要你假好心。”


    “姝兒你這是做什麽,快跟你姐姐道歉!”


    歐陽皓起身走了過來,姝兒總是讓他不省心,她什麽時候才能像寧兒一樣懂事。


    “爹,為什麽你總覺得每次是我挑事?”


    歐陽姝失望的看著自己爹,她知道爹疼她,但那是把她當一個不懂事的女兒疼,他不會像重用姐姐那樣重用她,家裏的事從不告訴她。


    連家裏的仆人在她二人之間更尊重姐姐。


    她不是小孩子了,她知道那些人這樣是因為姐姐掌家,出去逛個街那些人看到姐姐也是恭恭敬敬的喊聲大小姐。


    “姝兒不要任性。”


    歐陽皓臉上的神情嚴肅了起來,丫鬟們扶起大小姐,整個廳內所有人都在看著父女兩對峙,歐陽寧上前拉妹妹的手,歐陽姝想要甩開被姐姐死死拉住。


    歐陽寧看向妹妹的丫鬟:“先帶二小姐回去休息。”


    丫鬟們不敢跟大小姐對著幹:“是。”


    “你們這是做什麽,我才是你們的主子,放開我!”


    丫鬟們駕著歐陽姝離開了大廳,等遠離了這裏,丫鬟們才鬆開手齊齊跪下:“請小姐責罰。”


    歐陽姝上去就給了一人一巴掌:“你們是個什麽東西,竟敢忤逆我。”


    “來人,把她們都給我發賣了!”


    丫鬟們嚇得拚命磕頭求饒,見她們害怕歐陽姝心裏才好受一些,身後傳來腳步聲,她回頭就看到了裴黎。


    “世子。”


    裴黎好似沒看見她身後跪了一地的丫鬟,隻是心疼的看著眼眶都紅了的歐陽姝:“歐陽小姐,可是有什麽委屈。”


    歐陽姝咬著唇,眼淚直打轉:“世子,我……”


    修長的手伸到自己麵前,手上還有一方幹淨的帕子,裴黎微微向前一步拉近彼此的距離,故意壓著聲音:“姝兒,擦擦吧。”


    “謝世子。”


    丫鬟們隻看見裴世子不知和二小姐說了什麽,二小姐扔了句你們起來吧,之後就跟著裴世子去了花園,丫鬟們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此時該有什麽反應。


    有一位丫鬟看著兩人的背影喃喃自語:“二小姐是不是要做世子妃了?”


    旁邊的幾位丫鬟已經起身,聽了她的話立馬上手拍了她一下,語氣焦急:“主子的事可是你我能猜測的,二小姐說了讓我們快起來,難道你真想被賣掉?”


    她哆哆嗦嗦的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搖頭一邊跟在各位姐姐身後,她被爹娘賣進了城主府,她不想再被賣第二次了。


    花園裏。


    歐陽姝坐在一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裴黎正在煮茶,時不時的給她一些回應安慰她。


    “世子,今日讓你看笑話了。”


    她把臉撇到一邊,用手帕輕輕擦拭著淚痕,長這麽大還沒在外人麵前這麽哭過,哭出來心裏好受多了。


    恢複理智後覺得有些丟臉,她不好意思的看著裴黎。


    裴黎給她倒了杯熱茶:“能在此時陪著你我很高興。”


    歐陽姝瞬間抬頭,腦海裏的思緒不斷繞著圈,她看著裴世子臉上溫柔的笑意,結合他剛說的話,她愣住了。


    世子是什麽意思?


    她等著世子下一句,但世子卻沒在往下說。


    桃大幾人看著昨晚剛表演過的小姐們,此時又像孔雀開屏一般在主子麵前翩翩起舞。


    柳誠之隻是默默喝著茶,酒一口沒喝。


    歐陽寧笑盈盈的坐在對麵看著他,自是也看出了他對眼前的這些不感興趣,她勾唇一笑緩緩起身。


    場上的小姐抱著琵琶紅著臉退了場,昨日隻覺得柳大人不好接近,今日許是她膽子大了些,偷偷看了他好幾眼。


    柳大人長得真好看。


    歐陽寧握著劍走上台,看著柳誠之:“柳大人,歐陽寧今日表演的是劍舞。”


    她很有信心,昨晚傳來的消息說柳誠之的夫人是鄉下女子,不會吟詩作對,隻會舞刀弄槍力氣還大,都說柳誠之和她夫人感情很好,那這些隻會擺弄風雅的女子他肯定不喜歡。


    所以她要來些特別的。


    隨著一下下急促的鼓聲,她揮出長劍身姿輕盈,月牙白長裙隨著她的動作宛若一隻飛舞的白蝶,她的一招一式幹脆又很有力道。


    琴聲響起,空中撒下無數花瓣,她手腕一轉扔出水袖飛身而上,眾人的鼻尖聞到了花香,慢慢沉醉在她的劍舞中,花瓣飄到了柳誠之的案前,他不為所動。


    突的長劍猶如銀龍般像他刺來,反應過來的人齊齊驚呼,柳誠之像是沒看見正在倒茶,桃二就要拔劍衝上去被桃大緊緊拽住。


    不過一瞬的時間,茶水倒好了他放下茶壺,而那把長劍正好停在離他三寸的位置,劍尖上挑了一朵花。


    一朵玫瑰。


    柳誠之眸色有些冷,他抬頭看著歐陽寧輕啟薄唇:“你不配。”


    歐陽寧的雙眸瞬間縮緊,他沒有壓低聲量,眾人自是也聽見了。


    桃大幾人默默低下了頭,主子說的不錯。


    整個南明國的人都知道玫瑰花是夫人為主子種出來的,今日這歐陽大小姐先是畫的妝容像似夫人,如今還用夫人的花送給主子?到底想做什麽?


    再說夫人那一身武藝不知比她強多少倍,更重要的是夫人很好。


    歐陽寧不配和夫人比。


    柳誠之說完就不再看她,端起茶碗喝了口茶,這樣無視的態度更讓歐陽寧心中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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