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學薑太公嗎?”


    她邊說邊把魚餌裝在魚鉤上。


    白璟湊過來,有些好奇:“薑太公是誰?”


    許長寧扯了扯唇角:“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她把此話背後的故事說了一遍,還把魚鉤放在了水中,白璟往她身邊走了兩步低頭觀察著魚鉤的動靜。


    心中默念了下她說的那句,再看向許長寧的眼中多了些異樣,他勾著唇角心情十分愉悅。


    裴念看到魚線晃動了就要喊被裴衡一把捂住:“別把魚嚇跑了。”


    魚兒的尾巴拍打著水麵驚起一片漣漪,白璟收起扇子鼓掌:“許姑娘厲害啊。”


    站在池塘另一邊的言淼冷笑一聲,他手裏還提著空的桶,魚是他放下去的。


    許長寧把魚扔進桶裏,有眼力見的丫鬟端來水盆給她洗手,她洗著手:“白璟。”


    “嗯?”


    她抬頭看了看天色:“這幾日耽誤了你好些事吧。”


    白璟盯了她半晌,搖搖頭:“沒有。”


    白七站在一邊當透明人,聽到家主的話心裏默默歎口氣。


    言淼從另一邊轉過來,走到柳誠之麵前:“姑爺,王爺喚你去書房見他。”


    一直站在後方看著兩人互動的柳誠之:“走吧。”


    許長寧聽到了言淼的話,也知道他一直站在身後,但她沒有回頭,倒是白璟回頭看了柳誠之一眼。


    桃二看看主子又看看夫人,想了想還是乖乖的陪在夫人身邊。


    “許姑娘要出門?”


    她點點頭,也不瞞他:“我要去大牢,你去嗎?”


    白璟點頭,即是許姑娘開口他自是要去的。


    灰暗的大牢突然燃起火把,有人過來了。


    一群人被綁在木架上渾身是傷,許長寧瞥了眼領頭之人又繼續往前走,等走到最後一個人麵前她停下了腳步。


    這人肋骨盡斷,雙眼被血糊住,胸膛還有一絲輕微的起伏,聽到腳步聲他緩緩抬頭。


    正是鞭打百合斷了劍蘭手筋腳筋的男子,那日被許長寧踹飛卻還留了口氣活了下來。


    男子嘴角帶著一抹譏誚的笑:“長寧郡主。”


    許長寧轉頭吩咐獄卒:“把他衣服扒了。”


    獄卒利落的把他的上衣扒開,許長寧圍著他轉了一圈像是在找什麽東西,沒看到什麽後又讓獄卒把他褲子扒了。


    裴衡聽了這話抬手蒙住了裴念的眼睛,裴念有些奇怪:“二哥蒙我眼睛做什麽。”


    說著就要拉開他的手,裴衡咬牙:“你是女孩子!”


    “姐姐也是女孩子。”


    裴衡沉默了,白璟揮開折扇擋在許長寧麵前:“許姑娘可是想找什麽,在下幫你看。”


    許長寧按下他的手:“不必。”


    白璟搖頭:“在下怕你長針眼。”


    她看了白璟一眼,轉頭喚桃二:“桃二,你去看看他身上可有什麽圖案。”


    桃二負責任的來回仔細看了幾圈:“夫人,沒有圖案。”


    許長寧皺眉,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男子光溜溜的綁在木架上,還要被人仔細地看著,被喚作桃二的人恨不得把他屁股都扒開了,真是惡心的很。


    桃二給了他一巴掌:“你以為誰想看你啊。”


    “全身沒有一點過人之處。”


    男子臉色鐵青,他這話什麽意思!


    獄卒把衣服綁在了男子的腰間,白璟還未放下手許長寧卻拔了獄卒的長刀。


    一句話不說朝著男子的四肢揮了過去,鮮血如同噴泉一般朝四周濺開。


    “啊!”


    男子臉色驟變,幾日的折磨讓斷筋的疼痛放大了無數倍,手腳無力的往下垂,胸口氣血翻湧他扭動著身子卻讓鮮血流的更快。


    許長寧從隨身的布包裏拿出小木盒,帶著手套把盒中的蠱蟲拿出來,她扯了扯嘴角:“知道這是什麽嗎?”


    他無力回答,喘著粗氣全身痛的冒冷汗。


    她也沒期待他的回答:“這蟲子可以讓人變得聽話,你該慶幸你能多活些日子。”


    他猛地吐了口血,白璟扯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向自己。


    “你為什麽可以驅動蛇群。”


    他惡狠狠的盯著許長寧,問出這句話後臉色更加蒼白:“你是苗疆人。”


    他肯定道。


    隻有苗疆人才能驅動蛇群。


    “本郡主生來聰慧,曾經聽人奏過一曲,就學會了。”


    許長寧平靜的看著他,桃二嘴翹的老高,夫人說的是實話。


    男子看她神情不像作偽,想笑卻又噴出一口血,許長寧捏著蟲子放在他的心口,蟲子貼到他的胸膛立馬亮出尖牙鑽了進去,他渾身一震。


    眾人就看見蟲子鑽進去後,這人的臉色突然變得很紅,紅線以心口為點朝四周散開,他拚命搖頭像是要擺脫痛苦,可飲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的蟲子豈會舍得丟下這一口,他眼角流下血淚,滿臉的恨意與不甘,張嘴想說什麽又痛的閉上了嘴。


    他的同夥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受苦,領頭之人在想許長寧說的話是真是假,這蟲子當真能讓人聽話?


    慢慢的眼前人不掙紮了,平靜的像是死掉了一般。


    許長寧又問:“桂州城出現的驅蛇人是你?”


    “是。”


    男子的語調很是怪異,像是靈魂被人抽走,隻剩下一具軀殼。


    慧妃已死,這些人卻還呆在南明:“為什麽要搶免死金牌?”


    “許長寧丟失令牌,借此牽連淮南王。”


    她微微皺眉:“你們想知道我什麽秘密?”


    男子語氣如同機器人:“主子說許長寧不對勁。”


    “你們主子是誰?”


    “你快住口!”


    領頭之人急了,大喝一聲,可男子垂著頭一點反應都沒有。


    許長寧轉頭瞥了眼領頭之人,獄卒給力的拿起男子脫下的衣裳塞進了那人的嘴裏。


    “嗚嗚嗚。”


    領頭人說不出話,隻能開著急。


    男子渾身開始抖,像是在和蠱蟲作鬥爭,鮮血流了一地,四肢的疼痛讓他有了一絲清明,他趕緊死死咬住唇阻止自己開口,剛才像是有人占據了自己的身體,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說出那些話。


    許長寧伸手按了一下他的胸口,蠱蟲吃飽了正在偷懶,被她這麽一按又開始亮出尖牙。


    “你們主子是誰?”


    男子胸口劇痛,死死不鬆的牙齒咬下了他唇上的肉。


    “是小柳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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