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著裴翊,滿臉表達著:你真是多慮了。


    裴翊看了她良久忽的笑了,聲音極其溫和:“苗疆的規矩倒是奇特,隻是聖女說的話本皇子覺得十分耳熟。”


    確實耳熟,是誰說過這輩子隻一個女人的呢?


    眾人順著這話看向了小柳大人,可不就是他說的麽。


    柳誠之淡定自若,任由眾人打量。


    “哦?大皇子不妨直說。”


    聖女肉眼可見的興奮起來,也是,能和她想法一致的人少之又少,這回聽到有人和她一樣可不就是很興奮嗎。


    裴翊輕笑一聲搖搖頭,聖女見他如此撇撇嘴,說話說一半的人最討厭了。


    她抬腳繼續往前走,裴黎掀開眼簾就看到聖女多看了他兩眼,不像裴翊的黑臉,裴黎禮貌又疏離的說道:“本世子定親了。”


    邊說邊還看向躲在嫂嫂身邊的李婉,他嘴角噙著笑意:“是李家小姐。”


    桑珠擼了下手臂,這人不愧是長寧姐姐的大哥,說著說著就秀上了恩愛。


    她問他了嗎?


    嘉寧郡主拍拍李婉的手讓她別躲,李婉很聽嫂嫂的話坐的筆直,隻是那張臉上泛著紅暈,她大著膽子看向裴黎被逮了個正常,這個場合她知道不能在躲避了。


    她目光閃爍但卻沒有移開視線,裴黎見此寵溺一笑。


    一連被幾位男子明裏暗裏的拒絕了,聖女的麵色有些不好看,袖中的蛇嘶嘶嘶的鑽了出來,世家小姐們強撐著禮儀坐好,可臉上卻是血色全無。


    桑珠點點小蛇的三角頭:“既如此,你們去幫我選吧。”


    兩條蛇順著她的裙擺遊到地麵,皇上抬手攔下想要上前的金吾衛們,蕭風站在後頭看了這麽久,已經能確定這聖女他是真的見過。


    在金州城見過。


    她跟在長寧郡主身邊吵著鬧著要吃冰糖肘子。


    世家小姐們小小的尖叫著,不敢發出聲音,隻能瞪大眼睛看著越來越近的蛇,袖子底下的手都快掐爛了,兩條蛇曼妙的身姿在地毯上遊走,像是裝了雷達似的停頓一瞬就往許長寧那去了。


    容王眼神淩厲站了起來,連帶著裴黎等人的臉色都變了。


    長公主裴嫣整個人挨在永王身上,兩條蛇已經爬到了許長寧他們的案桌上,她後悔了,早知道不和許長寧坐的這麽近了。


    許長寧握住柳誠之伸出去的手,兩條蛇晃了晃身子遊到她麵前昂著頭,這距離若是蛇突然發起攻擊她是躲不掉的。


    眾人以為它們是衝著小柳大人去的,結果它們直接忽略了小柳大人,直勾勾的盯著長寧郡主。


    “你們看著我做什麽,我是女子。”


    蛇一都不動,睜著冰冷的豆豆眼看著她,還衝她吐了吐信子。


    許長寧無奈搖頭,朝它們伸出手指:“諾。”


    兩條蛇猛地彎下身子呲著毒牙衝她的手指去了,與此同時柳誠之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他冷冷的視線從桑珠身上掃過。


    桑珠:關我什麽事?


    “長寧!”


    容王等人大驚抬腳往這邊走過來,裴嫣捂住嘴遮住了笑意,這一看就是毒蛇,許長寧會被毒死吧。


    永王低頭看了她一眼,心底默默說了句蠢女人,要真會被毒死皇上早就製止了。


    “你們別過去,要是刺激到它們,她可就真危險了。”


    桑珠攔下眾人,走到許長寧麵前把兩條蛇喚了回去:“今日不是剛喂過你們嗎,怎麽又喝上了。”


    她掏出藥丸遞了過去,看許長寧吃下後邪邪一笑:“郡主,要怪就怪你的血太香了。”


    “我還是想說一句,究竟是誰用這麽漂亮的女子試藥呢。”


    她毫無形象的趴在案桌上笑眯眯的盯著許長寧:“你小時候怎麽撐過來的?毅力驚人啊。”


    眾人不明白聖女的話是何意,但知道內情的人皆是心疼的看向坐在那微笑著的女子,容王殿下眼眶都紅了,是他對不起長寧,對不起蕭蕭。


    許長寧有所感應一般抬頭衝容王笑了笑,不比以往的淺笑,這回是呲著大牙沒心沒肺的笑,容王知道她是在安撫自己逗自己笑,告訴自己她沒事了,都過去了。


    可越是這樣越讓他心疼不已。


    柳誠之從懷中掏出瓷瓶熟練的給許長寧處理被蛇咬出來的傷口,她另一隻手舉起酒杯在空中敬了聖女一杯,哪想聖女一點麵都沒給她留,而是抬腳在兩條蛇的帶領下停在了柳雲安麵前。


    兩人對視間,那兩條蛇纏繞在了一起,還不停的發出嘶嘶聲。


    桑珠哈哈大笑:“就你了!”


    柳尚書差點沒拿穩酒杯,要死啊,放過他大孫子又找上了他二孫子。


    柳廷玉和關箏對視一眼,柳雲青帶著音音默默往旁邊挪了挪,他看著柳雲安的後腦勺心裏默念一句:二哥對不住了。


    關大將軍按住顫顫巍巍想要站起來的柳尚書,不讓他說話,此事是皇上點的頭他們不可拒絕。


    兩條蛇纏繞了會,嗖嗖的遊上柳雲安的胳膊,一左一右的盤在他的肩膀上。


    世家小姐們都快被這一幕嚇暈了。


    那可是蛇啊!


    桑珠滿意的點點頭,指著柳雲安回頭對皇上說道:“皇上,我就要他!”


    “讓他嫁進我苗疆,苗疆所有的奇珍異草以後都隻送到南明,為南明所用。”


    她看向容王:“容王殿下與北越國打過戰,戰場上應該也吃過北越善蠱蟲的虧吧?”


    容王緩緩點頭。


    “若是戰場上南明有我苗疆人坐鎮,多拿北越國的幾座城池也不在話下。”


    “而且我們的醫術和用不盡的草藥,可以很大程度上保證南明士兵的安全和健康。”


    跟來的苗疆使者再也淡定不了了:“聖女三思啊!”


    他們守著無望山這麽多年,從未與其他國家結盟,聖女這是想打破這種格局嗎。


    而且那些草藥,拿出去一株都是價值千金,可現在卻要免費送給南明國用。


    “聖女此舉不妥。”


    苗疆使者中有一婦人站了起來,她目光如炬緊緊盯著桑珠,眼含警告。


    她們朝著桑珠齊齊跪了下去,場麵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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