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苦澀的藥汁渡入口中的那一刻,我下意識的皺眉,整個人抗拒的掙紮起來。


    沈南庭一隻手扣著我的後脖頸,一隻手緊緊攬著我的腰身。


    苦澀藥汁入肚,我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一聲比一聲慘烈。


    沈南庭適宜的遞上來一杯水,他眼角帶著淡淡笑意,看我咳成這樣,他似乎心情不錯。


    “阿眠,你乖一些就不用受罪了。”


    碗裏藥汁還剩不少,我實在不想他故技重施。


    隻能在平複了呼吸之後走過去一把奪過那碗。


    無所謂了,他總不能下毒害我。


    我將湯藥一口氣喝了,沈南庭滿意的遞來一顆糖。


    “壓壓嘴裏的苦味。”


    我沒好氣的接過:“所以,這到底是什麽藥?”


    沈南庭微微挑眉,他將我攬入懷裏。


    “可以修複我們感情的藥。”


    我有些茫然的看著他,手裏的睡衣被他輕輕抽走:“我幫你。”


    我半天沒反應過來,等到被他握著手腕往浴室拉的時候我才意識到了什麽。


    我腳下步子後退。


    “我不需要你幫。”


    “那你幫我。”


    男女力量在任何時候都是懸殊的。


    他不由分說,我就這樣被拉進了浴室,門關上……


    一場酣暢淋漓過後,他自身後擁著我。


    兩個人身上水汽未幹。


    沈南庭輕聲開口:“阿眠,你聽話,每天都喝藥好不好?”


    “那到底是什麽藥?”


    我不想搭理他,卻又奈不過他的糾纏。


    說到底,我對他還是有感情……


    沈南庭打著啞謎不說話,他貼的更近了。


    我索性開口:“你想讓我喝藥可以,但我有個要求。”


    “你說。”


    “我想工作,我要出入自由。”


    沈南庭身形一僵,我察覺他起身了,似乎拉開了床頭櫃。


    “卡的密碼是你生日,裏麵是我為你攢下的錢。”


    床頭櫃上的睡眠燈開著,昏黃的燈光投射下,男人眉眼輪廓變得十分柔和。


    他指尖夾著那張卡:“阿眠,還記得嗎?這張卡是我們大學期間攢生活費用的共同卡。”


    我以為他忘了。


    也以為它早已經被遺棄。


    “沈南庭,你帶我去大學附近吃飯,故意讓我回憶曾經的那些,你什麽用意我很清楚,隻是一個摔碎的被子,你怎麽能讓它複原如初呢?”


    就像我和他的婚姻。


    危機很早之前就在,在我和他分床睡得那些日子,在我從他床頭櫃裏翻出那張合照開始……


    或許,更早之前。


    沈南庭緊緊握住了我的手。


    “阿眠,這世上沒有人不犯錯,你那麽善良,對任何人都能寬容大度,為什麽就不能允許我犯一次錯呢?”


    我蹭地翻身坐起。


    長發順著我的動作宛如瀑布般披散而下。


    “你曾說我是你的唯一,你這輩子隻會有我一個……”


    話語還沒出口,淚水已經爭先恐後的砸下。


    “為什麽沈南庭,你要這樣折磨我?”


    我不明白,曾經那麽相愛,如今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沈南庭捧著我的手,眼眶微紅。


    “阿眠,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隻求你給我一個機會。”


    我心跳的厲害,哽咽著嗓音輕聲開口。


    “我就問你一句,冷舒寧肚子裏的孩子……”


    “不是!”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幹脆利索的兩個字打斷。


    他目光誠摯的看著我:“阿眠,我沒想到冷舒寧會來找你,這些事我都會處理好,我們還和一樣好不好?”


    這一夜,我心裏五味雜陳,煩心事剪不斷理還亂。


    我開始茫然,自己像是走上了一條死路。


    回頭是死,不回頭也是死。


    好在經過昨夜的溝通,沈南庭不再讓張嫂盯著我了。


    我也有了可以外出的機會。


    隻是不能超過七點回家。


    他依舊不允許我出去工作,說是怕我吃苦為了我好。


    以前我戀愛腦的會以為他是負責賺錢養家,而我負責貌美如花。


    但在經過了這次的打擊之後,我徹底醒悟。


    沈南庭這樣無非是想更好的掌控我罷了。


    我不再糾結其他,下午的時候帶著我媽去找了司宴。


    經過司宴的介紹,我認識了一位心理醫生。


    他是司宴最好的朋友,主修心理學,因為家裏足夠有錢,不喜歡被束縛,所以在心理學上取得了很好的成績之後他便出來單幹。


    在a市也是開了一家規模不小的心理診所。


    我說服我媽費了好大一番功夫,可當她走到診所門口時,還是下意識的想走。


    “眠眠,媽沒事,咱們還是回家去。”


    我挽著我媽的胳膊將她往裏拽。


    “媽,你聽話,咱們別再繼續耽誤下去了好嗎?上次你去做電休克治療的事情,如果不是沈南庭我都不知道。”


    我媽一下子就沒話了。


    那一段時間她的睡眠質量確實出了問題,腦袋裏想的事情很多,想多了身體就會出現問題。


    譬如此刻,她雖然強迫自己冷靜,但心裏還是急躁的很。


    “眠眠,媽隻是不想給你增加負擔。”


    “阿姨?”


    我和我媽正在門口拉拉扯扯,忽然就聽到了身後傳來的聲音。


    我們扭頭去看。


    是身形高大的司宴。


    他禮貌的伸出手和我媽打招呼。


    “司宴,溫眠的同學,我們上次見過的。”


    我媽對司宴印象不錯,看到他,我媽立刻眉開眼笑。


    “小宴啊,麻煩你上次還專門跑一趟給眠眠送藥,阿姨都說了請你來家裏吃飯也不見你來。”


    司宴上次在小區門口等不到溫眠,最後還是問了保安室的人,由保安聯係了我媽,他這才將我那些藥給了我媽。


    司宴很細心,他知道我的病情,我是在瞞著家裏人。


    所以他當時告訴我媽那都是些我的胃藥。


    好在我媽文化水平不高,那些國外進口的藥瓶上多是她看不懂的英文字……


    後麵她也問過我,都被我一個人待,懶的常不吃早飯得了胃炎給搪塞過去了。


    “不用客氣的阿姨,我和溫眠也算是好朋友。”


    我媽收回笑意:“那就今天,阿姨請你們吃飯。”


    她說著就要開溜,我無奈的歎息一聲,拽著她的胳膊不撒手。


    司宴淡淡笑了:“阿姨,溫眠她很擔心您的身體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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