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丟下新房裏的新娘子,偷摸著跑出來的,難怪連吃麵的環境都這樣糟糕。


    我更加不開心了。


    “這麽重要的夜晚,你舍得跑出來?”


    司宴原本舒展開的眉頭又跟著一點點皺起來。


    “啊?”


    他半天後才發出這個一個音節。


    我這是第一次聽到他說我發出疑問的聲音。


    我歎息一聲。


    “你是一個人嗎?”


    司宴開口:“沒,旁邊還有人。”


    難怪要裝作沒聽懂,原來是怕人誤會我和他的關係啊。


    我已經沒了要繼續跟他聊下去的念頭。


    既然這趟列車我錯過了下車點,那麽就隻能跟著軌道往前走在下一個站口下車,繼續我人生路上的腳步。


    我也不能因為自己耽誤了別人的站點。


    不是我的,說明他從來都沒有屬於過我。


    所以……


    我不會抓著不放。


    我深吸了一口氣,一個過來人的人語氣輕聲道:“司宴,有些事的發生雖然是你不願意的,可你已經踏上了這條路,那就要為自己前行的道路而買單。”


    “作為朋友,我雖然不舍,但也誠心的祝福你。”


    司宴:“……”


    “溫眠,你……是發燒了嗎?”


    我沒理他的話,繼續道:“既然已經結婚了,那就去陪你的新娘子吧。”


    “洞房花燭夜該是多美好的,別為了自己的私欲去傷害一個無辜的女孩,人生在世很不容易,可這世道對於女性而言卻更是艱難無比。”


    我說完這句話,將自己床頭的睡眠燈打開。


    昏黃曖昧的燈光折射下來。


    我就那麽看著攝像頭。


    “司宴,最後,送上我遲來且最誠摯的祝福,希望你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司宴:“……”


    我果然還是僅存著一些理智,最後的那句話說完,我就從容的掛斷視頻,將手機放到了桌麵上。


    關掉燈,我圍著被子躺下來,整個臥室忽然間陷入一片黑暗,唯有窗外月色靜靜流淌。


    我這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仿佛在腦海中上演了無數遍。


    胳膊躺下後,剛閉上眼,不到兩秒鍾,微信提示音就跟著響起。


    叮咚——


    我沒去看。


    片刻後又是一條。


    叮咚——


    發微信的人估計是沒等到回信有些著急了,信息忽然間改為電話。


    我氣呼呼的又重新坐起來。


    打開手機。


    微信視頻是司宴打來的。


    我劃走沒接聽,盯著他界麵上發來的兩個整潔?看。


    他這是在裝傻?


    可司宴不是這樣的人。


    那問號是什麽意思?


    看我長時間沒接視頻,那人掛斷了。


    我盯著?尋死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最後索性將視頻打過去。


    可他那邊又顯示通話忙。


    我這次將手機放在枕頭邊擁著被子躺下。


    我心裏計算著時間,果不其然,躺下剛沒多久,微信電話就打了過來。


    我點了接聽,放在耳邊。


    那頭的人持久沒有聲音。


    我又等了一會兒,聽筒裏忽然間傳出了司宴斷斷續續的笑聲。


    哪怕我和他之前同住一個屋簷下那麽久,我好像也沒有聽到過他這樣肆無忌憚的笑意。


    這大晚上的,他忽然間傻笑什麽?


    我躺著的人坐了起來。


    “你這大晚上的,莫名其妙傻笑什麽?”


    司宴還在笑。


    “司宴!”


    他忽然不笑了:“溫眠,你……真的好嗎?”


    他話裏有話的樣子。


    我冷不丁開口:“難道是有人在你耳邊說了我不好的話?”


    “那倒沒有。”


    “那你什麽意思?”


    “你說洞房花燭夜?”


    我咬咬牙:“今天不是你的新婚是嗎?作為朋友,你也太不夠意思了。請帖不發,喜訊不傳。現在還要這樣裝傻。”


    司宴又笑了:“溫眠,今天是我的新婚日,那你覺得我這個準新郎現在應該在做什麽?”


    “你……你在做什麽?誰知道該做的不做,卻給我打視頻。”


    “是因為我想給你打。”


    我一下子又生氣了:“可你這樣做是錯誤的。”


    “小春眠……你的感冒還沒好,對吧?”


    我實在有些不理解司宴了。


    他今晚的思緒一陣一陣的。


    腦回路東奔西跑,我和他說著新婚夜的事,他卻又扯到了我感冒的事上。


    我沒好氣的“嗯”了一聲。


    他說:“那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了?”


    他又不說了,他那邊一陣忙亂的聲音。


    他似乎是已經吃了一整碗麵打算付錢。


    那頭的人說了一句:“八塊。”


    司宴到了謝。


    我一直聽著手機,等時間又過了片刻,他忽然說:“等我。”


    “啊?”


    緊接著,這人一聲不吭掛斷了電話。


    我就那麽僵直的坐在床上,心裏一陣無語。


    好莫名其妙啊他!


    我狠狠地抬手錘了兩下床這才解氣。


    這次我將手機直接關機放到了床頭櫃上的。


    可我躺下後卻沒了睡意。


    我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難受,嗓子眼也像是堵了棉花一樣,身上的高熱還在持續,身上睡衣被汗水浸的半潮。


    我睡不下去起身去洗了個澡重換了套衣服。


    害怕夜裏吹風機再次響起會驚擾宋晚瑜睡覺,我直接戴了個幹發帽就上了床。


    可這樣一番折騰下來已經大半夜了,再躺下之後原先的睡意全無。


    我看著像是不在意,完全沒放在心上,可安靜下來之後,腦海中宛如放電影一般。


    司宴和我的那通電話內容一字一句的以文字的方式呈現。


    有時候我也在感歎自己這驚人豐富的想象力。


    心裏那股子對他今晚那莫名其妙的笑意還沒剖析出個所以然。


    最後我隻能憤憤的睡去。


    可這一覺喲,還是沒愛到天亮,我迷迷糊糊睡著,半夢半醒間聽到了宋晚瑜的聲音。


    她一邊喊我的名字,一邊敲門,那敲門聲還挺急的,聽著像是有什麽要緊事。


    我腦袋沉的不像話,又出了一身汗,身上的燒似乎退了一些。


    我撐著身子艱難起身,踩著拖鞋去開門。


    誰知房門一打開。


    看到的人不是宋晚瑜。


    而是司宴。


    宋晚瑜一張睡臉,她半眯著眼將人往我房間裏推。


    “有什麽事你們自己窩裏解決,別打擾我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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