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臨這才收了脾氣,叫客棧的管事進來親自收拾了桌麵碗筷。


    沒等元卿說話,衛臨倒先開口說:“主子,你最近是不是招惹到什麽人了,暗處一直有人盯著你,雖然沒看清是誰,可那視線……嘖,怎麽說呢,挺瘮人的。”


    元卿抬頭看他,“還真的有人?”


    “是啊,不過那人的內力跟主子您相比,似乎也差不了多少,不善隱藏,很容易便叫我發覺了。”


    元卿像是沒在意,“哦,我的敵人多了去了,想必有那麽一兩個盯梢的,也不奇怪吧。”


    衛臨見她沒將此事放在心上,便也沒再提了。


    元卿悄悄拿出準備好的東西,推到衛臨麵前說:“你先看看吧,有什麽不理解的再問我。”


    衛臨拿起那幾張紙看了看,忽然變了麵色,“主子,這是……”


    “正是十九年前的案宗部分內容,”元卿點頭道,“因為我沒負責大理寺卷宗室的差事,之前是有了陸昭的令牌,我才能借著職務之便進去看幾眼,其餘的大體都在腦子裏,略有些印象。”


    她看著衛臨漸漸憤怒的神色,繼續說道:“這上麵所記錄的都是當年參與案件的部分官員名單,再多的,我沒法知曉,畢竟是明麵上的東西,能查到的也有限,但是這裏我突然發現了一個人,想必你認識。”


    衛臨握著那張紙的手已經開始發抖了,他視線緊緊盯在上麵的某一處,似是不敢相信,複又問了一句:“怎麽可能會……是他?”


    元卿明白他的心情。


    自己最親近、最信任的人,反而是害他父母的同謀之一,這件事發生在誰身上,恐怕誰都沒法冷靜下來。


    他能忍著不發怒,已經是極強的忍耐力了。


    元卿把燭火點了,從衛臨手裏拿過那些名單,懸在燭火上,看著它一點點燃盡。


    “剩餘的,我會繼續查,你就先暫時待在這裏不要露麵,等著我的命令便是,我會幫你找到當年陷害你父母的仇人,這是我當初對你的承諾。”


    衛臨沒有回話,等他們默然對視的時候,木小小已經遛彎回來,在外麵敲了敲門。


    元卿道:“進來吧。”


    木小小揉著肚子進來,剛轉頭便見衛臨頹喪的身軀,跪坐在那裏。


    她知道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她也不再像往常那樣出言跟衛臨對刺,便隻跟元卿說:“主子,那我先進去歇息了。”


    元卿點頭,“去吧,走的時候我叫你。”


    元卿又陪著衛臨在堂內坐了幾刻鍾,木小小卻推門出來了。


    元卿回身望著她,“怎麽,這會兒就要走?”


    “突然想起還有些事沒做完,就睡不著了。”木小小把衣服整理好,又吃了顆消食的藥丸,“主子要跟我一起走嗎?”


    元卿看了看衛臨,點點頭,“我也不能多留了,這就一起吧。”


    衛臨還是那副頹然的神色,元卿卻沒有再開口說些安慰的話。


    木小小跟在她身後下了樓,等到離得客棧遠了些,才小聲問道:“主子,六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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