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怎麽沒了?”


    “對啊,我這聽得好好的,突然來這麽一下,真鬧心。”


    說書先生和他的徒弟從後麵走出,先是一拜,而後說道:“抱歉了諸位,那位姑娘給的銀子和故事隻到此處,再多的小老兒也不知了,欲知後事,請明日再來。”


    來茶樓聽書的大多都是讀書人或是閑人,不到半天,茶樓的事就已經在坊間傳開了。


    說書先生講的新話本是元卿連夜所寫,帶有神話色彩,篇幅不長,總共分為三部分。


    一次講一個部分,每部分的結尾都留著一個鉤子,這樣能極大程度地吸引人們對其中的內容進行探究。


    這個話本,是專門針對溫承暄和季康而設的,故事節奏還得根據審案進程走。


    她去見季康一次,故事就會跟著發展一步。


    明日,便是她去見季康第二麵的時候。


    溫承暄早在宮裏下旨的時候,就知道了季康入京的消息。


    他本來也沒多擔憂,可是這樣靜悄悄的,反而讓他定不下心來等消息。


    可他又不敢擅動,隻能天天憋在府裏喝悶酒,一言不合就要打人,整個暄王府裏每天都要雞飛狗跳地鬧一鬧。


    在陸宅內閑心的元卿聽說了暄王府的事,笑得嘴都合不上。


    她還以為這溫承暄能苟得住,沒想到隻這一招就讓他原形畢露了。


    陸昭才下了職,得空能回家歇兩天。


    他端著果盤,坐到她身邊,怨氣滿滿地瞅了一眼,“有什麽值得高興的,不就是逼得他開始跳腳了麽?”


    “呦,陸大爺不是不管事嘛。”元卿半躺在椅子上乘涼,“不得不說,還是您陸大爺會享受,在這裏修了座涼亭,位置可太好了,景致也好。”


    陸昭拿起一個果子扔過去,被元卿眼疾手快地抓在手裏。


    “別的不說,你的武功確實進益了,連反應力都比平常快了些。”


    元卿擼起袖子,指著手臂上的青紫給他看,“呐,每日都有宮嬋盯著做訓練,不進步才怪。”


    陸昭卻不讚同地搖搖頭,挑眉道:“照我看,宮嬋還是心軟了些,要換我來訓,定要叫你天天肌肉酸疼,連抬手扒飯的力氣都沒有。”


    元卿懶得跟他懟。


    這人每天不跟她拌幾句嘴,就好像渾身不舒服似的。


    可她又說不過陸昭,每次都得以失敗收場,索性就閉嘴了。


    陸昭見她不說話了,便同她聊起別的事,“季康那邊有進展嗎?”


    “沒有,隻去了一次,啥也沒問出來。”元卿無聊地咬了一口果子。


    果肉剛一入口,頓時整張臉都皺成一團。


    她捂臉趴在椅子上,覺得牙都快要被酸掉了。


    “姓陸的——!”


    陸昭躲開被丟過來的青果,忙道:“這不是專門挑來給你爽爽口嘛。”


    元卿眼中冒火,但天氣太熱了,她實在沒那份勁去跟他鬧,隨手拿起冰水喝了一口,才將口中的澀感衝淡了一些。


    她咂吧著嘴,又喝了一口,說:“季康不好搞,這人太奸滑了,我都摸不著他的尾巴。”


    陸昭看似不管這事,但其實京中的大小動作都瞞不過他的耳目。


    聽了元卿的話,他無所謂似的一笑,“時間長了,總會露出馬腳的,不著急。”


    元卿斜了他一眼。


    這人又在跟她打哈哈。


    說白了,這事根本拖不得。


    多耽擱一天,就會多出一分未知的變數,隻要一日沒有從季康嘴裏挖到有用的東西,就不算定。


    每分每秒都是寶貴的。


    時間越急,她就越不能讓敵人看出來。


    季康壓得穩,她必須要比他壓得更穩。


    她得在其中找到真正讓季康害怕的東西,否則她沒有勝算。


    這場博弈,一直都在持續著,沒有結束。


    刑部牢房如鐵桶一般,尤其是季康還有重罪在身,更加不能大意。


    龍鱗衛除了送飯,不會跟他說一句話,外麵的風言風語傳不到季康耳朵裏。


    先前說那句話,也隻是為了試探季康的態度。


    元卿聽了龍鱗衛的回報,將所有線索都寫下來,一條一條地鋪在桌上。


    許家是溫承暄的母族,即便是現在,許家的掌家權也不在貴太妃他們兄妹手中。


    關鍵還得從北城許家身上找。


    但她翻遍了大理寺內所有相關書籍,也沒有找到有關許家當年的內部情況,唯一有跡可循的還隻是一個早已被革職的官員許肅。


    她在查到這人的當天,就調了相關卷宗。


    資料記載著許肅當年並未被殺頭,但他卻莫名地死在了流放途中,據說死因離奇,連仵作都沒驗出來,當地官府隻能以暴斃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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