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孩子呢?”


    薑疏一怔,“主子你怎麽知道還有兩個孩子?”


    “我當初在平晉府偶然見過他們三人。”


    當時入了商府後,因災銀丟失一案,她與阿熠暫時找了戶農家暫住,那位大娘自稱是姓付,她這事記得很清楚。


    薑疏解釋道:“那兩個孩子是謝老夫人去鄉下莊子路上救下的,當時那夫妻倆都快餓死了,要賣兒女,老夫人不忍心,便將他們都買下了。”


    元卿點頭,“原來如此。”


    送走薑疏後,元卿坐回位子上,慢悠悠吃起桌上的飯菜。


    不管老二如何打算,她與謝知霄的感情,她原本就不打算介入。


    當初幫她,一是為了扳倒永裕侯這股勢力,二嘛……


    其實也是想看一場熱鬧。


    原書中對這一點也有大量記錄。


    後來同梁國的矛盾爆發,在大元逐漸勢衰的情況下還能與梁國周旋十幾年之久,皆是因為一個人。


    那就是早已消失的謝知霄。


    他十幾年臥薪嚐膽,在梁國秘密打探消息,不斷傳送有利的情報回來,這才使得大元尚有抵抗之力。


    回來後直接以此功勞成為武將中第一人,接替溫北煦成為攝政王。


    除這些之外,最令人津津樂道的,便是跟著他一同回來的一位姑娘。


    最狗血的情節便在此處了。


    當年他重傷逃至山裏,正要被野獸吃掉時,一位獵戶出現將他救下。


    謝知霄傷得實在是太重了,獵戶隻能日日上山打獵采藥,替他治傷,留下女兒照顧他。


    獵戶心裏也明白,既然已經將女兒推出去,那日後必然是要托付給那個男人的。


    於是他更加盡心地照顧男人,哪怕他對自己的女兒沒有半點情意,看在自己這樣盡心盡力的份上,帶她逃出這個山溝。


    當妾當什麽的他都不在乎了,在外麵總比一輩子待在這裏吃不飽飯強。


    謝知霄將父女兩人的誠心看在眼裏,他看出了老獵戶的打算,但他不能應,他還有心上人在京中等著他回去。


    就這樣日複一日,謝知霄的傷漸漸好了。


    可在此時,老獵戶卻因為體力不支,被野獸所傷,難再痊愈。


    老獵戶躺在床上,老淚縱橫地將女兒托付給他,“我窮了一輩子,也苦了一輩子,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個女兒。”


    老獵戶將女兒的手緊緊握住,一遍一遍地揉搓著,像是極度不舍。


    “閨女啊,爹以後不能再照顧你了,你要學著好好照顧自己,去個誰都不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


    說著,他看向男人,神情一激動便要給他跪下。


    謝知霄忙將老獵戶扶住,“您這是……”


    老獵戶泣不成聲,“我求、求求你,帶她走,怎麽安排都無所謂,帶她離開這裏。”


    老獵戶沒有開口說要男人收了女兒做妾,因為他看出來男人打心底裏不願意。


    既然如此,那他還不如退一步。


    謝知霄思慮片刻,點頭應下。


    如此,他便帶著那個農女,一路相互扶持,挨到序州。


    他和農女喬裝入城,沒想到聽到的卻是他早已叛國的傳言。


    謝知霄難以相信,他打聽了許多,才知道不僅自己背上了叛國的名聲,就連未婚妻也不知所蹤。


    他痛不能抑,名聲與心愛之人同時失去,隻能渾渾噩噩地一路流浪。


    至於他最終是如何去了梁國的,這卻不清楚了。


    前世謝知霄心裏一直惦記著薑疏,從未忘記過,不肯娶妻生子。


    農女也知道他心有所屬。


    他們二人雖未有夫妻之名,卻也一直相扶照應,直到壽終。


    她便想著,前世既然有農女和謝知霄一同歸朝,那今世應當也不會變。


    老二雖然看著柔弱,可內心極為要強,若謝知霄敢有半分對不起她,那她一定會斷得毫不留情。


    一麵是舊愛,一麵是恩情。


    她倒要看看,橫在謝知霄麵前的兩條路,他要選擇哪條。


    那場麵,光想想就刺激。


    ……


    有人已經將永裕伯府的事報了上去。


    朝廷的消息還沒出來,永裕伯府裏就先鬧出了事。


    和雍郡主咽不下這口氣,日日都睡不著覺。


    “你說說這叫什麽事,我嫁到這謝家來,原本想著能安生過日子,可誰想到,看著那麽文弱的一個人,背地裏竟能幹得出這樣違背良心的事?!”


    說著她站起來朝外麵大吼:“他也不怕遭了天譴?!”


    嬤嬤忙攙住郡主,“哎喲我的主子哎,您可別說了,外麵都有下人聽著呢,傳出去還不是丟您的臉,您就算再氣惱,也得多想想兩位小姐吧。”


    想到兩個女兒,和雍郡主硬生生把氣又憋回肚子裏,擰著帕子憤憤咒罵兩句:“這個糟心的東西!”


    嬤嬤說得對,她還有兩個女兒,一個正在府裏待嫁,一個體弱多病,在尼姑庵裏養著,她這一輩子,也就隻有她們兩個了。


    別的她也不再有太多指望,她得為那兩個孩子著想。


    再忍忍吧,等女兒出嫁後,她再跟那個慫包算賬也不遲。


    和雍郡主說:“你去陳府一趟,讓他們盡快準備,越快越好。”


    她是一天也等不下去了。


    “是。”


    陳興衛聽說了永裕伯府的事,忙將兒子叫到跟前,說:“要不,咱這婚事就不辦了吧?”


    陳灼滿臉無奈,“……父親,婚期都已經臨近跟前了,如何能說不辦就不辦?再說,郡主那邊您要如何交代?”


    提到和雍郡主,陳興衛咬了咬牙,“我就說二小姐還小,遲幾年再辦也行?”


    他實在是怕。


    若永裕伯府真的出了事,那他這個親家定然也跑不了,陛下一定會查到他頭上的。


    陳灼:“……”


    “老爺,郡主那邊來人了。”有人在門外說。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陳興衛心裏一激靈,“你說誰?”


    “是郡主娘娘身邊的人,說是來找您商談要事。”


    陳興衛看了眼兒子,“你說她這是什麽意思?”


    陳灼搖頭。


    陳興衛朝著門外說:“先茶水伺候著,我馬上就來。”


    門外的人離開了。


    陳興衛左想右想,最終決定還是去見一麵,不管要不要辦婚事,他都不能落了郡主的麵子。


    “哎呀,嬤嬤許久不見,不知郡主可好?”


    嬤嬤淺淺行禮,麵上端得恭敬,“有勞陳大人記掛,郡主身子尚好。”


    “嬤嬤請坐。”


    “多謝陳大人。”嬤嬤挨著凳子坐下,“聽說陳大人想為公子暫緩婚期?”


    陳興衛心裏一驚。


    他這話也就剛才跟兒子說過,在外麵可從來沒有提起,郡主是如何知道的?


    “陳大人對婚事可是有何不滿?”


    嬤嬤聲音雖輕,可話裏話外都是威脅。


    “沒有不滿,隻是覺得操之過急,東西都還來不及準備……”


    “這個陳大人倒不必擔心。”嬤嬤道,“二小姐是郡主的掌上明珠,郡主自會思慮周全,不容許出任何差錯。”


    陳興衛心裏還是有些不對勁,“那郡主那邊……”


    “這便是郡主的意思。”嬤嬤語氣強硬,“隻要令公子善待二小姐,一切就都好說。”


    陳興衛臉上淌出了汗,“啊是是是,嬤嬤說得對,犬子一定待二小姐如珍寶一般,絕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將人送走後,陳興衛轉身正打算回房,迎麵卻碰見了兒子陳灼。


    “爹?”


    陳興衛反手拉住他,“你過來,我有事要跟你說。”


    兩人走到僻靜處,陳興衛問道:“你說郡主為何這麽著急?”


    陳灼跟著搖頭。


    陳興衛氣得敲了下他的頭,“我怎麽生出了你這麽一個木頭兒子?!”


    陳灼捂著腦袋跳腳,“嫌我笨,那您找聰明的做您兒子去!”


    陳興衛抬手又給了他一下。


    “跟你說正經的呢,別打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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