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靠著這點功夫,一次次躲開男人的劍招。


    她伸手指了下,“天上真的有東西。”


    男人冷笑一聲,“又想騙我?”


    緊跟著天上轟隆一聲雷響,一道閃電劈在男人腳邊。


    男人這下已經顧不得追凶了,“嗷”一聲扔了劍就拚命逃。


    元卿汗涔涔地抬頭,隻見雲層之中滾著幾道雷,眼見著又要落下來。


    她拿下麵具一看,瞬間腿軟。


    媽呀,剛才一著急,居然把真的拿出來了!


    她來不及多想,便也跟著剛才那男人逃離的方向奔去。


    可是雷電一直都沒有動靜,隻是在雲層之中不斷翻滾。


    元卿停下腳步,望著天空若有所思。


    它是在等什麽?


    知道這雷不會對自己造成傷害,元卿望向先前的小院,心裏頓時有了一個主意。


    見逃跑的女人又拐回來,守在小院的另一個人霎時間愣了愣。


    嘿,這是又跑回來做什麽,迷路了?


    元卿見他提劍衝來,不躲也不避,隻仰著脖子望天,像落入圈套等待死亡的獵物。


    男人越發覺得怪異。


    元卿眼睛盯著重新翻湧起來的雷電,心頭微微一跳。


    來了!


    男人提劍衝過來的瞬間,一道雷劈下來。


    他頓住腳步,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天空。


    要下雨了?


    剛才那……是湊巧吧?


    可看了許久,也沒見有下雨的跡象。


    男人提劍運氣,打算再次衝過去。


    元卿還是沒動。


    她仰頭看著雲層。


    第三道雷顯然已經準備就緒,到底最終會劈在何處,她也不知道。


    這次隻是突然的一個試探而已。


    男人還未動身,便猛然被第三道雷擋了下來。


    雷沒有劈著他,隻是落在他身旁,作為嚇唬而已。


    男人立刻丟了手中的劍。


    他此刻絲毫沒意識到雷電就是衝著他來的,以為丟了劍就可以安然無恙。


    當他赤手空拳再過來時,第四道毫無預兆就落在了他的頭頂上方,將樹枝劈得搖搖欲斷。


    樹葉兜頭覆了他滿身。


    男人這才嚇得逃走,連守門也忘記了。


    真是佩服他的鈍性。


    元卿撿起地上的劍,又摸了摸自己臉上的麵具,最後才抬頭看。


    雷電已經有收起的架勢。


    果然,這道雷電不是自己使用麵具引起的。


    拋開這種可能,那剩下的,便是自己的身份了。


    肉墩兒說自己才是這個位麵的主角。


    平時天道不會管這些事,可當主角遇到危險卻沒有還手之力時,天道便會代為出手。


    雖然方式凶殘,但它也知道輕重,不會隨意傷害無辜之人。


    要不然剛才那兩個男人絕對沒有逃的餘地,憑著天道的能力,該是當場就得被擊中。


    元卿衝天道抱拳,“多謝你幫我解惑,我為我往日的不敬,向你道歉。”


    天道似是傲嬌,卷著幾道雷悶響了幾聲,便雲開霧散,歸於平靜。


    元卿訝然。


    這天道看來跟她想的不太一樣啊。


    有性子、有思想,還會跟人交流,不知是何方神聖?


    在陳府的人反應過來時,元卿已經回了自己的位子。


    她望了望另一邊,見鶴風老前輩身後空無一人,便知阿熠定然還在裏麵。


    剛才那幾聲雷雖然動靜不小,可響了幾聲便沒了蹤影,眾人也都沒放在心上。


    倒是陸昭低著頭說:“剛才那動靜是你弄出來的?”


    元卿眨了眨眼,眼神中似有不解,“沒有啊,我剛才隻是去後麵看了看,見那邊有人守著,就回來了。”


    陸昭深深看了她一眼,但是沒有說什麽。


    喜宴進行到一半,陳興衛突然走出來向眾人說:“抱歉了諸位,今日府中有些瑣碎之事,恕不能招待,請諸位諒解,日後陳某定一一登門致歉。”


    陳興衛臉色陰沉,同身邊小廝說了些什麽,便離開了,留下管家送客。


    這般主動將客人往外趕的,還是頭一次。


    元卿跟著眾人離開,心裏卻在犯疑。


    這可不像平時的陳興衛。


    且不說平日他就愛以擺宴結識朝中勳貴,更何況今日是他兒子大婚,也萬萬沒有這樣做的道理。


    難不成是阿熠那邊出了什麽事?


    她剛要回頭尋找,身邊卻驟然出現一人,將她帶離人群。


    元卿轉身去看他,將他細細地看了一遍,眼神最終才回到他臉上。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陳興衛突然趕人,是你那邊出了事。”


    元熠微微喘著氣,搖了搖頭說:“我倒沒事,我反而擔心的是你。”


    “我都說了我有脫身的辦法嘛。”元卿拽著他,往人少的地方去,“走走走,跟我說說你那邊的事。”


    待兩人停下來,元熠感受著掌心中的溫熱,低聲說:“陳興衛趕客閉門之前,已經將府中女客都查了一遍。”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


    元卿反應過來,“真的是因為我?”


    麵前男人滿身寒涼,小心翼翼地將她納入懷中。


    元卿怔然,“你這是……怎麽了?”


    男人不說話,隻抱著她,像是在害怕什麽。


    元卿不知道他這是又想到了什麽,便安慰道:“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嘛,再說我的——”


    “以後,盡量不要再涉險了……”他說,“有什麽事,我去做。”


    他知道阿卿身上藏著許多秘密,他也沒有要探究的打算,隻是……


    “我總不能一直都依靠你啊。”元卿輕聲道,“你看,你現在已經身在禁軍,你有自己的路要走,不是麽?”


    元熠內心鬱結,但又說不出什麽。


    他總覺得兩人之間好像有什麽東西隔著,一直都朦朦朧朧的,活在各自的世界裏,觸碰不到。


    想不通啊。


    他微微歎了口氣,將人鬆開,恢複到之前的距離。


    “在書房中,陳興衛和白賢良兩人,關於鐵礦的事吵起來了。”


    “昂,吵起來——”元卿還沉浸在剛才的話題中沒反應過來,但她很快就捕捉到了關鍵信息,“你說的是鐵礦?”


    “是,就是岑州的鐵礦。”


    元卿仔細在腦中搜索著,有關岑州鐵礦的信息如水流一般慢慢湧現。


    血礦案!


    一樁與鹽引案同年發生的慘案!


    若說鹽引案是錢財利益上的糾葛,那血礦案便是罪孽滔天的命債。


    “依照他們吵架的內容來看,這鐵礦原是白家所有,隻是不知道後來怎麽出了事,陳興衛便借此同白家索要礦脈。”


    元卿點頭,“這事我知道,白家是岑州大戶,前朝時便掌控著岑州諸多礦脈,但他又不可能獨享好處,所以明麵上雖然是白家管理,可私底下分得好處的卻有十幾家,其中利益牽扯勾連,這裏麵多半還有皇室的參與,怕是要比鹽引案難辦得多。”


    還有一點就是,老五的事,也在這個“血礦案”之中。


    “老五現在是跟著你?”


    “嗯。”


    “想個法子,先把他調遠些。”元卿說,“他性子急躁,遇事不如衛臨穩重,若是這樁案子被捅出來,那他定然是坐不住的。”


    “這個容易,陛下正準備修皇陵,便讓他先去那邊吧,雖然離京不遠,但身處皇陵之中,想必也不會那麽快得到消息。”


    元卿抬腳朝外走去。


    陳興衛和白賢良爆發衝突的原因是不是因為利益分配不均,她一時還不能確定。


    “除了吵架,你還聽到什麽其他的?”


    元熠想了想,忽然說:“那白賢良似乎有什麽把柄在陳興衛手中。”


    元卿一愣,“嗯?說具體一點。”


    “即便白賢良占理在先,可他在氣勢上還是弱陳興衛一頭,每次兩人吵到關鍵之處時,白賢良總要先敗下陣來。”


    把柄?


    難不成這才是矛盾所在之處?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先帝駕崩後,太妃娘娘她飄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燕下清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燕下清風並收藏先帝駕崩後,太妃娘娘她飄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