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半個下午的時間,曲卓至少廢了兩斤吐沫。


    據理力爭、威逼利誘、撒潑放賴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盡出,把古板的趙教授氣的血壓噌噌的往上竄,好幾次險些爆血管。


    收獲是蠻大的……


    九號院和七號院南側原本相對獨立,隱蔽貫通的沼池和水係,進行徹底的融合勾連,變成一片整體水係。


    原本連接東西院落和亭台的木質廊道,全部換成石料的。


    分隔九號院南北的中廳,規劃為居住的生活區。分隔七號院南北的中廳,規劃為大書房、大客廳和大餐廳。


    七號院後罩房加大半個花園,改成半邊原始建築,半邊外擴的鋼架玻璃建築。形成東西二十五米,南北三十米的小遊泳館。


    館內分為一道南北走向,二十乘二十五米的遊泳池子。一個十乘十的戲水池和一片休息區。


    九號院後身的正房,作為孩子們的居住區。


    沒錯,曲卓打算以後把家搬到可園裏。


    前麵亭台水榭,後麵假山園子,左右手一邊是封存建築,一邊是自家的五號院,住起來那才叫一個鬧中取靜。


    當然了,隻是個打算。


    即便修好了,暫時也不能搬……太張揚,容易遭高處那些大人們的詬病。


    再過些年,跟腳和腰板再硬氣一些的時候再說。


    現在名義上是,等某天彎省的那位大爺爺過來了,給他老人家住。


    那些兒孫輩,安置到五號院和胡同裏的其他院子……


    天近黃昏,趙教授帶著某人勾畫的草圖氣呼呼的走了。


    徐曉燕又確定了下基金會的人員配置問題,也走了。


    曲卓回家後本打算歇一會兒,剛窩進沙發裏,想起趙小軍讓人揍了的事。


    做戲要做全套嘛,既然已經表現出了關心和仗義,就要有頭有尾。


    打電話到西花廳,確定於芳還沒下班,客氣的讓接電話的工作人員喊人。


    等於芳接電話,打聽趙小軍在哪呢,晚上要去探望他。


    趙小軍在家養傷呢,於芳怕倆小子碰麵後,衝動之下生出事端,沒敢讓曲卓直接去家裏。


    估算了下時間,叫曲卓八點鍾左右到西花廳角門等著……


    頭八點,曲卓開著小破車到了西花廳角門外。到後座鼓搗了一陣,隨便弄了點奶粉、咖啡,還有罐頭什麽的,裝了滿滿登登的兩袋子。


    雖然都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但清一色鐵盒包裝,而且全是“洋碼子”,檔次一下就上去了。


    說是便宜貨都沒人信……


    八點十來分鍾,於芳背著包從裏麵出來。上車後一邊指道兒往家走,一邊囑咐曲卓千萬不準跟自家老三一起胡鬧。


    還得拉著老三,不準他報複姓陶的小子。


    聽到於芳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的透露出打人者的姓氏,曲卓立馬想到了趙老四。


    追問之下……果然是那小子。


    再一細問,是陶老四托人聯係趙小軍,說要擺酒感謝。


    昨晚趙小軍傻嗬嗬的去赴約,被陶老四帶人一頓暴揍……


    曲卓想起之前趙鵬飛給他打的那通電話。猜測姓陶的小子,很可能也接到了差不多內容的電話,被攢攏著才做局報複。


    雖然心裏大概明白了是怎麽個情況,但嘴上肯定不能說: “你家老三自作聰明,結果玩砸了。挨揍是純純的活該。”


    他不戳破,趙小軍肯定不會主動跟老娘說實話。


    所以,在於芳心裏,自家兒子因為幫曲某人出頭,才得罪人被報複的。


    搞得曲卓心裏那個膩歪呀,跟吃了坨翔似的,硬是莫名其妙的欠了份人情,就特娘的很氣。


    於芳家的房子,是她老公趙勳單位分的安置樓。就是魏勝利工作的那個大衙門。


    樓層挺好,中間單元的三樓。格局是這年頭常見的三室房,由此推斷,趙勳眼下應該是正廳級。


    跟著於芳進家門時,趙小軍正擱他屋裏裝死狗呢,頂著個烏眼青,半邊腮幫子是腫著的,腦袋上纏著繃帶……被打的蒙頭轉向,撞到牆角縫了四針。


    “怎麽樣?能看清這是幾不?”曲卓一臉關心,一手豎起兩根指頭比劃了個“耶”,在趙小軍眼前來回晃。


    “能,能看清。”趙小軍不知真的還是裝的,語氣神色都賊虛弱,說話用的都是氣音兒。


    “不行呀,安排住院吧。”曲卓憂心看向於芳。


    “甭瞎緊張,他裝的。”於芳斜了倒黴兒子一眼:“專家看了片子也拍了,屁事兒沒有。”


    “傷總做不了假呀。”曲卓一副不滿的模樣。


    “你自己問他,從小到大打架鬥毆受過多少傷?”於芳狠狠剜可帶倒黴兒子一眼


    不心疼?


    不心疼是假的。


    當著曲卓的麵,她必須不心疼。那也是個衝動性子,脾氣還衝。


    虧欠之下火氣一旦被撩撥起來,再找人打姓陶那小子。沒輕沒重的把打壞了,原本占理的事,也沒理了。


    再一個,她心疼也不能讓倒黴兒子看見。


    不然,小兔崽子順杆就爬。


    壓下看到兒子那倒黴模樣的揪心感,翻弄曲卓拎上樓的兩袋子東西,驚呼:“媽呀,你個敗家孩子。都是進口的?”


    “噓~”曲卓示意小點聲。坐床邊緊握趙小軍的手,賊真誠的說:“兄弟,放心,我肯定不能讓你白吃虧。”


    “……”趙小軍的手被捏的生疼,還不好表現出來。聽老娘說,拎來的都是進口東西,心裏還癢癢的厲害。


    有心攢攏曲某人“你給老子狠狠的報複姓陶的”,可老娘在一邊呢,話不敢說出來。隻能眯著一大一小的熊貓眼,做出感動到無法言語的模樣。


    然後,眼看著老娘殺氣騰騰的過來,伸手捏住好兄弟的耳朵。


    “嘶~啊~~~”


    曲卓痛呼,生生被於芳拎著耳朵拽起來。緊接著屁股又挨了一腳……


    “剛才你怎麽答應我的!?”於芳氣惱的質問。


    “不,我不知道老三傷的這麽重呀。”曲卓齜牙咧嘴的嚷嚷。


    “他活該。”於芳更氣,指著床上裝死狗的倒黴兒子罵:“就算不挨這頓揍,等他爸回來也落不著好兒。一天天幹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


    他爸舍下臉麵給他求了個入學名額,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有用的一點沒學好,一天天淨不學好……”


    於芳橫眉怒目的指著趙小軍:“我告兒你,你爸現在還不知道呢,要知道你讓學校勸退了,非得打死你……”


    耳聽著於芳罵兒子,曲卓記起來,去年北戴河碰上趙小軍時,聽說他九月就去石家莊上學了。即將跟管家兄弟成為校友,仨人才混一起玩的。


    眼下這不年不節的,不是應該在學校上課嗎?


    意識到中間好像有點什麽故事,緊接著醒過神。於芳是個特別要臉兒的人,按說不會當著自己一外人的麵人,揭自家兒子的短。


    而且吧,一路上都生怕自己替趙小軍報複姓陶的。


    既然怕,為啥還讓自己來看趙小軍這副慘樣?


    嗬嗬了個嗬嗬~


    怎麽感覺……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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