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辭聞言沒忍住笑出聲來,就是那種標準的反派式笑容,等笑夠了之後,幾乎是不假思索便脫口而出:“良心?那是什麽東西?”


    她承認這句話十分中二。


    如果在一般人麵前說的話,她說不定還真就會感覺到尷尬。


    可是在季芸麵前,她就完全沒這個負擔了,因為她知道對方總能說出比她還尷尬的語錄。


    果然薑辭剛說出那句話,就想是觸發到什麽關鍵詞似的。


    “沈顏能不能別再自欺欺人了?!”


    這句話季芸幾乎是吼出來,她吼完之後,胸口劇烈起伏著,似乎是在平息自己的情緒。


    過了一會兒後,她又接著說:“你若是想彌補自己的錯誤,可以給我卡裏打點錢,這段時間小野剛上大學,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你這時候雪中送炭,我說不定會漸漸放下曾經的事情,繼續跟你做好朋友。”


    薑辭這下是真的沒話說了,對方究竟是怎麽做到臉皮如此之厚的,而且說出這話時壓根就沒有喘氣!


    甚至表情還那麽的理所當然。


    她突然就能理解十多年前裴遠出軌之後季芸為什麽可以維持平靜了。


    她在裴遠麵前自欺欺人也就算了,在她麵前搞這一套做什麽?


    難不成自己看起來就這麽像被她三兩句話就能嚇唬到的大冤種嗎?


    “你要是腦子有病就去治。”她除了這樣,也不知道究竟應該說什麽了,“如果你實在經濟困難的話,這樣吧,治病的錢我可以給你出一半,就算是為成全我們當年的那一段友誼了。”


    如果剛才她僅僅隻是破防的話,那麽現在就演變為了劇烈的破防。


    “沈顏,世界上怎麽有你這麽惡毒的人?!”季芸感覺自己真的差點被眼前人的態度給氣死了。


    然而,這種言語對於薑辭,完全沒什麽攻擊性。


    “哦,那讓你失望了,真不好意思。”


    “媽媽,這位是?”


    季芸還未來得及說話,隻聽聞一個略微有些清冷的聲音響起。


    她尋聲望過去,便看見一個年輕的女孩,女孩五官生得精致絕美,雪膚明眸,眉目清絕,身上自帶一種貴氣。


    季芸愣了一瞬,隨後才漸漸回過神來。


    在察覺到她和沈顏長得並不是特別相似後,她便意識到這應該就是沈顏後麵收養的那個養女。


    “你不記得嗎?這是之前咱們的鄰居。”


    薑辭說這話完全不避著季芸,那口氣似乎也沒覺得她們有多熟似的。


    江靈還真就漸漸找出了有關的那段回憶,那略顯清冷的眉頭卻微微皺起,她可記得她們之前這鄰居算不上什麽善茬。


    所以即使事情已經過去了很多年,她對眼前人還是有幾分不喜。


    不知道為什麽,季芸看見她時,心中卻突然升起了一種強烈的衝動,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感覺她們之間的關係不應該像是現在這樣的。


    江靈給她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小靈,你幫我勸勸你媽媽,讓她幫幫我們。”既然勸沈顏沒用,那就隻能從她身邊人身上下手了。


    她說完這話之後,還不忘看了薑辭一眼,那樣子就似乎在說:你也不希望你的寶貝女兒知道你是一個絕情的人吧。


    若她此時麵對的是劇情中的沈月白的話,說不定還真的會被她的話打動,要求自己媽媽伸出援助之手。


    然而,她麵對的卻是在原劇情中就比較冷漠的女主。


    薑辭有些無語,當著她的麵這樣挑撥離間是不是太離譜了些?


    不過她僅僅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應該又快要發瘋了。


    誰知道她發瘋之後能說出什麽匪夷所思的話?


    所以,她淡淡道:“走吧,回家。”


    江靈隻是點了點頭,自從她學醫之後,每天的時間都是排滿的,好不容易能回家一趟,自然不希望被其他人破壞了心情。


    而就在她們轉身之際,季芸突然喊出聲來:“等等!不要走!”


    她心中有一種強烈的衝動,似乎隻要自己放任江靈離開,就會失去什麽重要的東西似的。


    她的目光肆意地在江靈身上遊走。


    腦子裏突然有一條線路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對,她突然想到自己剛才究竟錯過了什麽。


    這麽優秀的女孩子,應該和她們家小野在一起才對!


    不得不說,季芸總能在腦筋短路之後摸索到最為符合劇情走向的“真相”。


    薑辭她們倆又不是傻子,怎麽會任由她說不要走就不走,直接頭也不回就離開了。


    季芸很想追著上去,卻被保安攔在了門外。


    等走遠了一些,她們還能聽到背後傳來季芸那撕心裂肺的慘叫,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把她怎麽了呢。


    江靈微微皺眉,“這件事情還是跟妹妹打個招呼吧。”


    小時候她就能敏銳地察覺到那一家人動機不純,現在就更是這樣了。


    雖然她也知道月白已經不是隻會躲在她身後的小女孩了,可她還是在每次遇到異常時下意識想要護住妹妹。


    “是應該跟她說一聲的。”其實不用她提醒,薑辭也會說的。


    因為這可不是尋常人遇見的奇葩親戚,而是劇情中那至關重要的人物,如果不提前打聲招呼的話,可能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可這麽說起來,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按照劇情中的發展來看,江靈跟季芸的關係應該比沈月白還要近吧,所以她應該先重點關注江靈才對!


    這樣想著,她的表情逐漸變得微妙起來,看江靈的眼神也頗為古怪。


    江靈本來就是洞察力很強的人,又怎麽可能沒注意到自己媽媽的目光。


    “怎麽了?”


    她下意識問了一句,總感覺媽媽的眼光看得她心裏毛毛的。


    “剛才看見季芸時,你心中有沒有產生比較微妙的感情?”


    薑辭選擇先問問,謹慎一點,反正總歸沒有壞處。


    “什麽微妙的感情?”江靈難得有些懵,一時沒反應過來。


    “嗯,就是那種…一看見季芸就好像看見自己失散多年的親人那樣……”薑辭嚐試讓自己說得比較容易理解一些。


    然而她的話落到江靈耳朵裏還是顯得非常抽象。


    她為什麽會覺得季芸是自己失散多年的親人?


    她腦子又沒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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