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不明白,為什麽郡主會不高興,偷偷地看了一眼阿秀。


    阿秀也不太明白,因為在她們看來,平陽縣主嫁給豫王爺做正妃,算得上門當戶對。


    不過阿秀倒也能聽出來,郡主最後一句話,是對平陽縣主的父兄不滿?


    “明諾郡主,這其實也怪不得天晨兄…”


    一聲清朗的男聲,打斷了冷心陌三人的討論。


    三人尋聲望去,便見顧景軒和齊天晨,一同朝著,他們這邊的角落走來。


    “顧統領…”


    “齊世子”


    阿秀和月兒兩人的臉上,頓時印上了一層薄紅。


    畢竟她們這種,相當於背後說人是非的,還被正主抓了個正著,想不尷尬都難。


    兩人皆紅著臉,低著頭。


    也幸好無論顧景軒,還是齊天晨,都不是小肚雞腸之人。


    也不會,同兩個丫鬟計較什麽。


    兩人衝月兒和阿秀點了點頭,便將目光轉向了冷心陌。


    有尷尬地,恨不得掘地三尺躲進去的。也有無比淡定,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的。


    冷心陌神色如常,隻看著兩人的目光,相比於上一次有一些冷淡。


    看到阿秀和月兒的反應,倒也沒有責怪,說道:“你們兩個去那邊等我。”


    聽到自家郡主的聲音,阿秀和月兒頓時一喜。


    如蒙大赦般,立即行禮道:“是,郡主”


    不過,兩人倒也沒有走遠,隻在不遠處的,另一張桌子旁坐了下來。


    冷心陌眸中帶著冰霜,神色疏離。而齊天晨也難得地麵色有些凝重。


    兩人皆沒有開口,顧景軒的目光,在兩人臉上轉了兩圈。


    最終還是由他開口說道:“明諾郡主想來,也收到了,豫王爺和平陽縣主大婚的帖子。”


    冷心陌挑眉笑了笑,說道:“嗯?剛剛從婢女嘴裏得知此事。”


    冷心陌看向齊天晨,說道:“還沒有恭喜齊世子。”


    齊天晨的眸子裏,閃過一抹無奈與痛色。


    明諾郡主滿是嘲諷的語氣,像一把尖刀插進了齊天晨的心口。


    因為冷心陌更像是個局外人,她能一眼看出,這樁婚事背後的牽扯與製衡。


    而她的話,更像是扇在,他這個兄長臉上的巴掌。


    看吧,我這個陌生人都能看得出,這並非一樁天賜良緣。


    而你這個做兄長的,竟然能夠,任由自己的親妹妹,成為多方製衡下的犧牲品!


    可是齊天晨無力反駁,因為他確實如明諾郡主所說。


    沒有能夠護得住,自己的嫡親妹妹。


    齊天晨的臉上,勉強扯出一絲笑意,衝著冷心陌說道:“多謝郡主”


    說完又看了看顧景軒,道:“景軒兄,郡主,在下還有事在身,便先行一步。”


    說完,衝著兩人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顧景軒自然明白,自己的好友內心的痛苦與自責。


    他了解天晨兄,便如同天晨兄了解自己那般。


    他們兩人,都有一個嫡親的妹妹。


    換作是他,他寧願萱萱嫁一個平凡的普通人,也不願意她,陷入皇權爭奪之中。


    要知道,古往今來,皇室中最殘酷,最慘烈的莫過於奪位之爭。


    他相信天晨兄亦是如此。


    隻是…


    “豫王爺和平陽縣主的婚事,是陛下親自賜的婚。”顧景軒輕聲說道。


    這並不奇怪,上巳節那日宮宴,雖說是冊封了一個什麽靈妃。


    但也存著,為幾個皇子相看正妃,側妃的意圖。


    雖然最後,被衛琳琅的失控給打斷,但那也已經到了尾聲。


    該有打算的人,也定的差不多了。


    即便沒有當場請求賜婚,想來事後,也會有所安排。


    尤其是豫王爺千無夜,睿王爺千無玉,還有…


    冷心陌腦海中,突然想起了千無殤,想必也免不了,會被賜下一個晟王正妃。


    這便是皇室子女的命運。


    不僅僅是皇室子女,也是各府貴女的命運。


    原本周蘭妃看中的,的確不是齊思瑗,而是顧萱萱。


    又或者是,周蘭妃看中的,是顧萱萱背後的輔國公府,還有顧景軒。


    可無論是千耀帝,還是孟皇後,竟然難得地,在這麽一件事上統一意見。


    因此在多方博弈下,最後竟陰差陽錯地。


    將齊郡王府的嫡女齊思瑗,指婚給了同樣鬱悶的豫王爺,千無夜。


    “所以齊天晨,便開心地接受了?”冷心陌開口問道。


    若是旁人,定然會說:那是自然,皇帝賜婚,哪有質疑的餘地。


    可這個明諾郡主問出這話,竟也不讓他覺得奇怪


    顧景軒歎了口氣:“不,天晨兄甚至願意,用郡王府名下所有產業,換陛下收回成命。


    可奈何齊郡王爺,死活不同意天晨兄的想法。


    執意要將平陽縣主,嫁入豫王府。


    平陽縣主不想讓天晨兄為難,也不想自己的父兄為了自己,得罪天家皇室。


    便親自領了聖旨。”


    聖旨已領,再反悔便是欺君。


    齊郡王爺素來膽小怕事。


    自千耀帝,早年殺了那麽多潛邸舊部,便一直驚慌失措。


    稱病躲在齊郡王府中。


    連王府中唯一的一個嫡子,放棄仕途轉而經商,都沒有一點反對之意。


    齊天晨再怎麽才華橫溢,麵對自己的父親和千耀的皇帝。


    也是沒有反抗的資本的。


    “天晨兄心中愧疚,卻也知此事無力回天。”顧景軒沉聲說道。


    冷心陌目光悠遠。


    雖然最終沒能做到,但是為了妹妹,能想到用所有產業,換皇帝收回成命。


    齊天晨倒也能,算得上有心。


    齊思瑗也同樣,為了自己的兄長,為了齊郡王府,能夠甘願嫁入豫王府中。


    隻可惜…


    他們的父親,齊郡王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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