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父皇他糊塗了嗎?他怎麽會,把九門提督之職交給三弟!”


    千無淩有些急躁地,看著上座的孟皇後。


    孟皇後神色淡淡,沒有絲毫意外,看著千無淩如此慌張的模樣。


    冷聲提醒道:“太子,注意你的言辭!”


    孟皇後的聲音並不尖銳,卻帶著無邊的冷意。


    千無淩的心髒,如同被潑了一盆冰水般,手腳冰涼。


    斂了斂心神,縱然眉宇之間的急色並沒有完全褪去。


    但麵色卻是冷靜了下來。


    “母後,這些天,我為了九門提督,這個職位廢了不少心力。


    三弟他可什麽都沒有做!


    這些年,三弟一直在邊疆打仗,他知道什麽?


    他又會什麽?


    父皇他怎麽就…選了三弟?”千無淩不明白,父皇這麽做到底是為什麽。


    縱然他更不願意,這個事情落在老二頭上。


    但至少相比老三,老二他爭取了。


    “原因就在於,他什麽都沒有做。”孟皇後說道。


    “什…什麽?”


    千無淩臉上有一瞬間的茫然。


    而後,似突然想到些什麽,臉色變得難堪至極。


    他和老二費盡心思,卻竹籃打水,一場空。


    老三什麽都不做,卻得到了父皇他重用?


    那他們以後,就都不用做事好了!


    千無淩臉上的不甘太過明顯,孟皇後的眸光微微一閃。


    說出的話,也帶出來一些冷厲。


    “你當真以為,自己做的那些小動作,你的父皇會不知道?


    自己愚蠢,露出一堆把柄被人給抓住。


    還敢大言不慚,說自己廢了不少心力,你的這些個心力。


    有多少是用在實事上,有多少是用在歪門邪道上的!”


    “母後,兒臣…”千無淩心中一驚,他以為自己足夠謹慎。


    卻沒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一直都是在父皇母後的眼皮子底下。


    孟皇後揮了揮手,神情有些疲憊:“你父皇這麽做,自有他的打算。”


    千無淩還是不明白,以往朝中重要的職位,父皇不是交給自己,就是交給老二。


    又或者是,自己握在手上。


    便是父皇最寵愛的五弟,除了一個周家的周高揚,也是沒有什麽實權的。


    “母後,兒臣有一事不明。


    父皇這次的做法,難不成當真,隻是因為厭煩了我和老二的爭鬥?


    否則,他又怎麽會交給三弟呢?”


    千無淩擰眉問道。


    “為什麽不能交給晟王?”孟皇後坐在上位,有些神色不明。


    千無淩自然地說道:“父皇不喜三弟,這是眾所周知的。


    父皇怎麽會將,這麽重要的位置,交給三弟?”


    孟皇後靜靜地坐著,目光有些空寂,似乎在沉思著什麽,對太子的問題毫無反應。


    太子感到有些奇怪,忍不住喊道:“母後?


    孟後依然沒有回答,隻是定定地看著千無淩。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反問千無淩:“你可有關心過,你父皇的身體?”


    皇後的語氣平平,聽不出什麽語氣。


    “父皇…父皇的身體?”


    太子聽了皇後的話,心中一緊,意識到自己可能忽略了什麽。


    他突然想到,最近每次去承乾殿中的時候,承乾殿中那越發濃烈的龍涎香。


    難不成,便是為了遮掩掉藥味?


    “母後,是父皇的身體已經…”出了問題?


    孟皇後清眸,看了看千無淩。


    他連忙回答道:“兒臣自然關心父皇的身體,隻是近日事務繁忙,未能時常探望。”


    孟皇後看著太子,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她仍舊端莊地說道:


    “太子身為儲君,應當關心父皇的身體安康。


    陛下為國事操勞,日漸消瘦,你應多去探望,盡一份孝心。”


    太子恭敬地答道:“兒臣謹記母後教誨,今後定會多關心父皇。


    皇後點了點頭,說道:“好了,下去吧…”


    “是!兒臣告退…”


    千無淩退出殿門後,對身邊的人低聲吩咐了兩句。


    那人立刻退了下去。


    千無淩想著孟皇後說的話,眉頭緊鎖。


    殿中,孟皇後依舊如剛才那般,靜靜地端坐著。


    即便殿中現在隻有皇後自己,和貼身伺候的章嬤嬤。


    皇後依舊身姿優雅,儀態萬方,這似乎是與生俱來的。


    即使在無人關注的時刻,她依然保持著這種高貴的姿態。


    時刻保持著高度的警覺,和嚴謹,不曾有絲毫的放鬆。


    章嬤嬤的眼中滿是心疼。


    皇後的地位和責任,注定了她家姑娘,無法像普通人那樣隨意放鬆。


    皇後娘娘,必須時刻以最好的姿態出現在眾人麵前,成為宮廷的典範。


    更加不可善妒,不能爭寵…


    或許,這就是身為皇後,所需要承受的代價。


    婢女匆匆從側麵跑來,躬著身體,在章嬤嬤耳邊低語了幾句。


    章嬤嬤點了點頭,揮了揮手,讓婢女退下。


    隨即對孟皇後說道:“娘娘,殿下派人去調查陛下的病情了。”


    孟皇後道:“沒用的東西,終究還是沉不住氣!”


    眸中似有不悅,卻也沒有什麽意外。


    “娘娘,殿下調查陛下,若是被陛下發現了?”


    章嬤嬤有些擔憂。


    孟皇後勾了勾唇角:“你以為,皇帝的病還能瞞得住多久?


    幾個月前,他把那個女人的兒子,匆匆喊回奉耀城來。


    不就是擔心自己,突然有一天就…”


    “娘娘!”章嬤嬤突然出言,打斷了孟皇後的話。


    幾不可查地搖了搖頭。


    孟皇後冷哼:“嬤嬤,你以為我還在意?


    且不說,那個女人已經死了,便是活著,我也不會在乎了。


    得了真心又如何?人都死了十多年了!


    而本宮,依舊是千耀的皇後,就算是死,跟陛下葬在一起的,也隻會是本宮!”


    看著孟皇後的眸中,滿是偏執。


    章嬤嬤心裏默默地歎息了一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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