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易少丞沒想到還有這事,眼前一亮,連忙應允了。


    隻是事情已經過了十多年,當年的那些老兄弟並不好找,有些卸甲歸田,有些入朝為官,有些已在軍伍中做了掌權者,還有一些當起了刀客劍客,四處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還有一些中日裏落魄非常,甚至有些個已經死去多年。


    易少丞是頂替了驍龍的身份,並不是真正的驍龍,不認識這些人,但項重認識。


    而項重隻有一人,把這些人召集起來需要很長的時間的,零零總總花了許久時間,才勉強湊齊了二十個人。


    這裏麵和項重關係最好的,是個獨臂刀客,名為甘臣。


    和項重一樣,他是驍龍昔年的左右副將,隻是在戰爭之中,一個用弓瞎了左眼,一個用刀斷了右臂,兩人日子都不好過。


    在項重和這群人聯係的同時,易少丞也沒歇下。而是連續三個夜晚,佐以一些煉汞丹方,煉化了體內那條火毒無比的九火天蜈,雷電心法再進一層,很快到了第六重天,就連呼吸也似乎蘊藏一股雷電的氣息,這種征兆說明,雷電心法距離最後的大圓滿還有一步之遙。


    易少丞臉上的火毒傷疤,蛻皮心生,漸漸好了,但他給人的感覺,除了英武不凡之外,眼中還有一種如劍般的戾氣。若不收斂起來,一看就是個由死而生的狠角兒。


    不久之後,這支總數二十一人的隊伍便出發了。


    馬是最好的馬,配備的幹糧也是最好的,雖然人數少,一切條件卻都優渥異常。


    ……


    “什麽?”


    洛陽徐府,得知驍龍出使滇國的徐勝滿臉震驚:“陛下當真糊塗,怎麽能讓他去呢?!”徐勝壓低聲音,發泄著自己的不滿。


    這段時間以來他走的每一步都不順,出兵滇國被阻,三子徐蒙被殺驍龍至今逍遙,屬下趙鬆明出使滇國又遇這般事,連那徐天裘也還死了!


    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心中急迫,無奈到了極點。人有時候就這麽背,喝水都可以塞牙縫,這一連串的事情出來,徐勝隻覺自己的地位在那皇帝心目中正日益消減,甚至一度生起告老還鄉的想法。


    如今一聽這事,他心就感覺被火在灼燒一樣。


    自己沒完成的事陛下讓驍龍去做,這可是自己的死敵啊……這足以證明陛下的心意……已經不再依靠他了。


    “來人!”一念至此,徐勝大喝一聲。


    “桀桀……徐大人有何吩咐?”陰冷的聲音在徐勝話音剛落時便出現在房內。


    徐勝一怔,怒氣壓下幾分,冷著臉道:“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是那驍龍的事吧?”


    這人滿臉陰鷙,一身黑色大氅,背上還帶著一個古色猶如青銅甲鼎,看起來頗為怪異,不是別人,正是那九頭屍鷲,對於徐勝他也並不高看。


    “機會有兩次,第一次我們失敗了,但這一次決不允許失敗。”


    “什麽意思……不妨直說。”


    “這次出行最重要的不是陛下所謂討一個說法,調查兩位使者死因,而是……神人古墓。”


    九頭屍鷲一怔,原本陰冷玩味的眼睛立刻停下,專注地看著徐勝。


    事到如今,徐勝也不怕把原本絕密的事情說出來,畢竟現在他周圍可堪一用的也隻有這九頭屍鷲。


    “老兄弟,你繼續說。”


    徐勝隻好將這次事件圓盤托出。


    “神人古墓之中藏有武魂,但所在之地鐫刻在鑰匙上,確定在滇國境內,皇帝老兒為了這才放棄了那原本讓他震怒的兩成商稅,派人以為太後賀壽的名頭去征雪羊絨,去找鑰匙。”


    “那鑰匙呢?”


    “如你所見,就連你那小小小師叔徐天裘,和我那副將鬆明都死了,也沒留下一個活口,但我有種感覺。”


    “你是說……滇國也知道了,所以殺人滅口?”


    “是。朝中李水真使壞,竟讓陛下告訴了驍龍,讓他攜精銳出動,假借調查來探求那鑰匙。”


    “你的意思是,讓我在驍龍得到鑰匙後再出手?可那驍龍已經走了許久,行進路線我也不得而知,又如何去找?”


    徐勝停下踱步看向九頭屍鷲,低沉著語氣道:“驍龍攜帶了二十人,這二十人中也有我的人,他的一舉一動我都知道,這些我都交給你,到時候你便能清楚地知道他的一舉一動了。你要做的隻有兩件事,找到鑰匙,再活剮了驍龍!”


    最後“活剮驍龍”這四字一出,徐勝全身都散發著濃烈殺意,九頭屍鷲看得陰森直笑。


    “我這口鍋,就是給他準備的。”


    ……


    時近年關,又一年的元歲,滇國上下也忙碌了起來。


    比起漢朝來,滇國的年關氣氛更濃,坊間例外都熱鬧非常,特別是到了年底總有一次舉國歡慶的比武。


    此地武風盛行,人們在並不富裕的環境下生存,就需要極強的生命力。人們相信,守護好自己,保護好家園,戌衛住美好,必須要有強大的武力。


    隻有強大的武力,才能讓自己保護的土地發展得更加繁榮,才能讓子孫茁壯成長。


    每每年關的比武,就成了整個滇國最為重要之事。


    今年不同於往年,五年一度的阿泰選拔比武,更加熱鬧,更加有看頭。就衝著“阿泰”這兩個字無上的榮耀,整個滇國的少壯武者對此趨之若鶩。


    今天,是正式比賽的開始,也是百位入圍武者的真正第一戰。


    無涯的修為本就極好,隱藏得又深,再加上鐸嬌為其講解雷電心法,他的進步非常神速。再一個是少離的五個師父都不是等閑之輩,對於無涯的所有能力在實戰上的體現尤為看重,為此專門為其特訓了一番。


    另外,還有曦雲這樣一位高手在旁,心情好的時候也會指點一二,他在修煉上的許多閉塞之處,都迎刃而解。


    如今無涯所擁有的條件,某些方麵來說,略勝王子少離,起碼比他的師父易少丞當年要好得多。


    昔年,易少丞也隻是個外門弟子,因為天賦高,入門沒多久便受到指點。憑此易少丞便進入了宗師境,後來機緣巧合得到了驍龍的遺寶,這才得意步步生蓮,在那短短六年之中晉入王者。


    這修為越往上,便越難。


    無涯從五品宗師晉升一品,沒用多長時間。


    但從一品晉升到如今半步王者境,卻耗費了許長時間。


    阿泰百強賽中,無涯赤手空拳下,沒有花多少實力,僅僅一拳便將那百強入選者給擊下了台。


    接下來,一路高歌猛進,順利進入前十二之中。


    這百強賽本就精彩,越到後麵越生猛、燃爆,所有人都不遺餘力的爆發最強戰力。


    台下烏泱泱一片全是觀戰的百姓,起喝聲音如雷,看得人熱血沸騰。


    城裏城外,酒樓茶館,處處都在討論這十二誰能進入三甲,誰又能最終奪冠。


    最熱鬧的地方要莫過於賭坊。


    每次的阿泰選拔都是賭坊的頭等大事,諸多賭坊都會聯合起來舉行壓賭。如今所有的話題都聚焦在了三個人身上,這三人便是桐木帢,少離,無涯。


    人們一邊押注,一邊討論著選手的背景。


    “那這桐木帢又是何人?”人群中不知有誰問了那麽一句,周圍氣氛先一冷,隨後立刻哄笑了起來。


    “問這話的肯定是外鄉人吧。”那講解著每人背景的賭徒笑道。


    “就是,竟然連桐木帢都不知道。”賭坊內一陣唏噓。


    隨後,眾人又議論起了桐木帢,接著又談起少離和無涯。


    有個身穿黑袍鬥篷的人一邊喝酒,一遍靜靜傾聽,每當聽人提及無涯時,目光會突然發亮,臉上攏起淡淡的笑意,又像是某種滿足和欣慰,此人,正是從大漢而來的驍龍中郎將。


    未久,易少丞已經無法打聽到更多信息,便戴好黑色罩帽,重新走到在雍元城貧民區的幽暗的小巷內,他步履看似漫不經心,在路過一個包子鋪的地方,還買了幾個熱氣騰騰的肉包子吃起來。


    而在他身後不遠處,兩名同樣偽裝的鬥笠劍客,一路尾隨。


    “哼,看來九頭屍鷲也來到這,不能再等了!”


    易少丞目光一寒,身形一閃,借著一棵枯樹的遮掩突然就失去了蹤跡。


    “跑了!”


    兩名鬥笠劍客對視一眼,隨後分散而走。


    半刻之後,這兩名劍客來到貧民區青瓦房的地下,水流聲斷斷續續,原來這裏是一個被人遺棄的破敗建築,靠近著雍元城的排水道,此時傳來九頭屍鷲幽沉嘶啞的聲音。


    “桀桀!我已查出那幽牝天果就藏在皇宮鐸嬌之手,該你出馬了!大功告成時,我定要拆了驍龍的骨頭,熬湯煮肉,你們都有份!”


    另一個聲音道:“我對驍龍沒興趣,我隻對神人武墓有興趣,對了,還要了這個小妮子。”


    “嘿嘿,雅興,雅興,老兄你從墓中呆了這麽久,倒是沒忘記這人間極樂之事!”


    “桀桀……”


    易少丞早已暗中跟隨這兩個劍客來到九頭屍鷲的巢穴附近,自然也聽到這番對話,殺意頓顯。但最後還是趨於平靜下來,無聲息的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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