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闖、趙東還有超市老板餘小方分別扣下了,典當行的那個家夥居然跑了,不過南城隊查到蹤跡,已經去追了。”王辰寅抽出根煙夾在指間說。


    “嗯。”葉燼點了點頭。


    一夜過後,嘴角的紅腫褪去,變成一小片淤青,在這張過分帥氣的臉上顯得很是突兀。


    “你這是掛彩了?”王辰寅點著煙吸了一口,語氣裏夾雜著調侃和揶揄,“就一個持刀的人販子,居然能把你傷著,稀奇了真是。”


    “這個人我去審啊,我得會會這是什麽牛馬,能讓你掛彩。”


    “不是,你出去追凶不帶槍啊?”


    葉燼聽他一句接一句,從辦公桌上拿起一個沒吃的茶葉蛋丟給他,“能用拳頭解決,不需要用槍。吃你的。”


    王辰寅對吃的來者不拒,三兩下剝了皮,咬了一口含糊問:“你的小跟班呢?”


    葉燼盯著案件記錄,上麵是幾個昨天被救小孩的信息,頭也不抬地說:“在家休息。”


    “嘖嘖,”王辰寅把雞蛋皮丟進垃圾桶,“你老讓人家獨守空房做什麽,不是我說你,你該回也得回是不是,不然啊這感情遲早都得散,你看技術科的老劉,不就是因為不回家,老婆跟他鬧離婚……”


    一刻不停的聒噪聲掩蓋了門邊的動靜。


    喻尋敲了兩下門,等了一會兒沒人搭理他,自己推開門縫,探進顆腦袋,“隊長……”


    辦公室的倆人一齊投過視線。


    “呦,小魚來了,快過來,聽小升說你受傷了,嚴不嚴重啊,不用去醫院躺兩天嗎?怎麽那麽不小心啊,這葉燼也是,出去不說照顧好你……”


    喻尋禮貌笑笑,扒拉開王辰寅的手,“王副隊…我沒事的,不需要照顧。”


    說罷,他眸光一轉,看向了某人,語氣跟著弱了下來,“隊長……”


    葉燼終於把手頭的資料放了下來,深邃的目光又冷又鋒利,嘴角沒一點弧度,開口倒是沒想象中那麽駭人,甚至可以稱得上溫和。


    “肩膀怎麽樣了?”


    喻尋搖搖頭,“不疼。”


    他從兜裏掏出一疊四四方方的紙,展開遞了上來,“隊長,檢討。”


    葉燼落下視線,沒接,轉頭拿著水杯去飲水機前接了些溫水,“自己念。”


    “……”喻尋:“哦。”


    王辰寅一瞅,密密麻麻的字足有三四頁,勸道:“誒呦你這是做什麽,他都受傷了,你還體罰他。”


    葉燼端著水杯,倚在桌邊,“要不你替他念。”


    “……”王辰寅閉嘴,心道這人真是一視同仁的狠,對自己的小對象都不留情。


    “尊敬的隊長,逗號,您好,您昨晚…睡得怎麽樣,還好嗎,問號。”


    “我錯了,我為昨天的衝動,感到十分後悔,不應該…擅自行動,打亂了隊長的…計劃。”


    “不應該,和嫌疑人打架,讓自己受傷,耽誤隊長的…寶貴時間,帶我去醫院,讓隊長破費…很多錢。”


    “不應該暈車,影響了小升哥,開車速度和技術……”


    王辰寅聽著這真誠的懺悔書,比改過自新的罪犯都要誠懇一百倍,可念了半天了,一頁都沒翻,這要念完得猴年馬月。


    “我說葉隊,給我個麵子,差不多行了,小魚同誌知錯了,他都道歉了,你還要他怎麽樣?”


    葉燼偏過頭,目光裏帶著無語,“這是北郊隊人員該說的話?道歉有用的話,要你做什麽?”


    王辰寅胳膊拱著他,“編外人士,不能這麽苛責,多少寬容點,保證下不為例就行了。”


    “小魚!小魚呢?”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許唯和習心雨同時湧了進來,逮著人就嚷了起來,“你怎麽了,聽小升說你受了很嚴重的傷,被刀割了好長一道口子,流血不止,人都暈過去了!哪裏的傷啊,我看看!”


    喻尋換了幹淨的t恤,擋住了傷口,除了臉色有點白,幾乎看不出受傷的痕跡。


    他手裏還拿著檢討書,“心雨姐,許哥,我沒事……”


    二人見喻尋好端端的站著,左右翻來覆去檢查了一圈,“真沒大礙?哎呦嚇死我了。”


    “這是什麽,怎麽這麽多字啊?”習心雨好奇地問。


    喻尋始終不敢抬頭看葉燼,低聲說:“隊長……讓我寫檢討。”


    許唯立馬打抱不平,“葉隊,人孩子為了追擊逃犯都負傷了,不給獎勵就算了,怎麽還懲罰上了。”


    葉燼無差別回擊,“編外人員哪來的獎賞待遇,把你的那份給他?”


    “……”


    他不等眾人開口,伸手把那份皺巴的檢討書抽了過來,“行了,別廢話了,下麵還關著人,抓緊時間。”


    辦公室很快空了,葉燼落在了後麵,他在最後幾節台階放慢了速度,餘光從眼尾落下,“尊敬的隊長,後麵要跟冒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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