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雨水方停不久,雨過地皮濕,進山的路顯得有些泥濘,雖說山裏頭風大,不一會就能吹幹,可天色也有些晚了,主要是怕打滑。


    為了安全...朱雄英的馬術也不好,常升想了想,就準備在住處歇息一晚,這樣更穩妥些。


    可他還是耐不住朱雄英的磨蹭,就在剛進山不遠處的地方,找了一個相對平坦一些的坡,準備就在那隨意轉轉,權當是溜馬了。


    棲霞山方圓綿延幾十裏,是一個幾座山連在一起的山脈群,要想找一個這樣的地方不難。


    那是一個崗頭,因為人丁稀少,顯得有些荒蕪,地勢還算平坦,騎著馬就能上去,站在高處往遠看,還能看見些附近百姓開墾的山田。


    不過這種地方見不了多大的獵物,能碰上些野兔、山雞就頂了天了。


    朱雄英正在換衣裳,沐浴後穿一身寬鬆的袍服吹吹風格外舒坦,可要是騎馬打獵就不合時宜了。


    徐俏兒也換了身衣裳走出來,換了一身墨黑色的窄袖長身衣,徐膺緒的話讓她的心緒有些亂了,本不想來,奈何強硬不過徐膺緒。


    衣裳顯得修身、腿長且有一股颯爽的英氣,不過她整個人卻有些心不在焉,站在那老是直勾勾的盯著一個地方發呆。


    這時候侍衛們陸陸續續都過來了,稍微有些雜亂,讓她在這個有些喧鬧的場合顯得太過安靜且不合群。


    等朱雄英來的時候她才微微回了些神,直勾勾的看著朱雄英翻身上馬。


    這時沉默半晌的徐俏兒終於出聲了:


    “殿下把腳抽出來些...就簡單的搭在馬鐙上,用雙腿禦馬....”


    “前頭的路民女走過,有一個斜坡,濕草地上馬容易打滑,腳別在馬鐙裏怕崴了...”


    徐俏兒雙手比劃著,又從馬上下來抬起朱雄英的腳糾正著動作。


    朱雄英苦笑的搖搖頭,自從之前從馬上摔下來,他就有些害怕,總覺得腳上踩實才踏實。


    要憑雙腿禦馬,這是常家哥幾個和藍玉,包括李文忠都一直在說的事。


    “臣參見殿下...”常升從一邊兒閃了過來。


    見過禮之後看著徐俏兒打趣道:


    “吆!這還是那個桀驁不馴徐鐵錘嘛?”


    “二哥,人家叫秤砣...”常森還是一臉樂嗬嗬的糾正。


    看著徐俏兒因為被打趣而微紅的臉,朱雄英笑著點點頭:


    “虧的你是女兒身,不然徐家又多一名將矣...”


    這會兒已經是午後了,雨過天青雲破處,帶著涼意的風吹出一片靛藍色的天空,就像是一盞寶瓶,有些清新與柔情。


    微風拂麵,泥土也有味道,帶著些青草的芳香一起沁進鼻子裏,遠處傳來些不知名的鳥叫聲,和著人群的喧鬧彼此相得益彰。


    朱雄英被眾人環繞在中間,常家和藍家哥倆不時和他說著話,有些是市井上的傳言,有些是朝野中的佚事,走在前方的徐膺緒也插兩句嘴。


    不過朱雄英發現,徐俏兒有些沉默寡言,坐在馬上直勾勾的盯著一個地方發呆,或者時不時的回頭麵帶複雜的瞅自己一眼。


    這副心事沉重的模樣讓朱雄英不禁有些皺眉,但還是禮貌的微笑點頭致意。


    不過老是點頭也不成,直到最近的一次,徐俏兒再次扭頭看向他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了:


    “你老瞅我幹啥?”


    “啊?”徐俏兒有些失措,微微搖了搖頭:


    “不幹啥...”


    “難不成這丫頭看上我了?”朱雄英有些奇怪,又暗自的得意,真的是...貌比潘安,舍我其誰!


    看著朱雄英的傻笑,傅讓苦著一張臉,他有些懵了,不知道剛才那句話要不要寫在給太子爺的密報中。


    等到了地方,果然不出所料,這裏沒多少獵物,侍衛們翻遍了也才打到幾隻兔子,連個野雞都沒碰到,這讓朱雄英有些失望。


    這時候藍春才四下踅摸了半晌,最後一拍腦門,顯得有些懊惱:


    “忘帶廚子了!”


    他說的是從永昌侯府帶出來的廚子,就是之前藍玉所說的廣東廚子。


    這次上山前,藍玉特意交代了藍春要把這幾個廚子帶上,藍春想了想,就帶了其中廚藝最好的那個。


    廚藝好,事兒自然就多,多到讓藍春有些瞠目結舌。


    十幾把造型各異的刀和各式各樣的香料就不說了,最讓藍春不能理解的就是他走到哪都要端著他的鍋,那是一口陶罐砂鍋。


    不過朱雄英也沒有露營的打算,一群人匆匆而來又匆匆而歸,趁著天色尚明回到了徐家的住處。


    回來後侍衛們把兔皮剝了,架在火上燒烤,這讓藍春帶來的廚師不住的跺腳,暗歎暴殄天物。


    不過也來不及讓他做菜,他做的是功夫菜,有些費時間,天色晚了,朱雄英不想等。


    最讓朱雄英吃驚的就是徐俏兒的飯量,她一個人就吃了近八兩的兔肉,這些已經夠一個壯漢一頓的飯量了,而且她還在吃。


    這讓朱雄英不禁有些驚異的問道:


    “你怎麽這麽能吃?”


    不過看見徐俏兒撇了他一眼不吭聲,朱雄英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於是他換了一種問法:


    “那你吃這麽多咋不胖呢?”


    這句話讓徐俏兒依舊談性不佳,語氣有些幹癟:


    “天生的”


    ......


    今天夜裏朱雄英失眠了,輾轉反側翻來覆去了近半個時辰,實在是睡不著,最後蹭的一聲坐起身,嘴裏不住的罵罵咧咧:


    “娘的,窮人生了富貴病,我又不是太子,怎麽也染上認床的毛病了...”


    嘴裏嘟囔著走出了屋子,盡管十分小心,可細小的聲音還是驚動了睡在外堂的趙墩子,他睡覺極輕但是沾枕頭就著。


    可能是心寬體胖的緣故,這種人藏不住事但活的很踏實。


    趙墩子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眼睛,又張著嘴呆滯了一會才說道:


    “殿下醒了?可是要出恭?奴婢給殿下拿恭桶去...”


    說著從床上站起來,他一向就是和衣入睡。


    “不是...”朱雄英擺擺手:


    “睡不著了,有些認床,要出去走走...”


    “啊!”趙墩子答應一聲,在自己的兜裏扒了好久才抬頭,顯得有些懊惱:


    “呀...出宮的時候奴婢還說要帶些助眠的香包,忘記帶了...”


    “請殿下賜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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