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來的時候,他們兩個依然在處理政務。


    正是忙的時候,批閱奏疏的同時,還要時不時的接見些官員,文武群臣魚貫而入,魚貫而出。


    “臣參見殿下”


    在奉天殿的門口,朱雄英見到了何福。


    這個出身淮西卻又殺人不眨眼的漢子,正跪在地上,咧著嘴憨厚的笑個不停。


    在奉天殿,就算是幾乎和朱標穿一條褲子的沐英與李文忠,也要行君臣大禮。


    但並不影響彼此說幾句親近的體己話。


    “唔…我的天呐…”


    朱雄英一臉的笑嗬嗬。


    他是真的佩服何福,這才多長時間沒見,何福更黑了。


    並且他黑的很有特點,是一種性感的黑,純粹的黑。


    尤其是隔著琉璃瓦,再被天上的金光撒在臉上,形成了一種五彩斑斕的黑色。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大明的日頭就曬你了?”


    “臣,糙漢子,跟娘們…嘿嘿,嘿嘿嘿…”


    何福依舊一臉的憨笑,露出滿嘴的白牙。


    朱雄英拍了拍他的胳膊,一副打趣的樣子:


    “抽空洗洗臉,用塊白胰子,啊?”


    李景隆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好好的殿下,可惜長了嘴。


    而何福旁邊的武官卻一臉的敬羨之色。


    他是右軍都督府的督僉事,與何福的前軍都督府督僉事官職一樣,隻是衙門不一樣。


    官職一樣,軍功也半斤八兩,甚至年齡都差不多,可殿下的態度卻截然不同。


    有些人,從一開始,起點就不一樣。


    隨口搭訕兩句,臨走的時候,朱雄英又叫住了他。


    “先不忙走…”


    看著何福扭回頭,一張黑臉上帶著問詢之色,朱雄英沉吟一二才接著說道:


    “這兩天你琢磨個空,把皇爺爺的那些義子…在京裏的都歸攏歸攏…”


    “皇祖母這幾天胃口不大好,你們帶著家眷去趟後宮,給她老人家磕個頭…擺個宴樂嗬樂嗬…”


    朱雄英這句話,不光讓他旁邊武官的敬羨之色更甚,就連何福臉上的笑容也更濃幾分:


    “您誠孝…”


    到了朱雄英這個位置,一舉一動,都關乎實打實的利益。


    而他們這些人,都是馬皇後手把手養大的。


    如今開了國,拋去上歲數的老爺子不談,他們是朱標和朱雄英在宮外的手耳,而朱標和朱雄英也是他們富貴的源頭。


    嫡長立儲,就這點好,知道應該給誰效忠,隻要不犯渾,都是互相成就的事。


    皇後養大太孫,太孫孝順皇後,一眼就可以望穿大明三代權力的順利交接。


    對於他們這些即是義子,又是外官的人來說,沒有比這更美的事情了。


    擺擺手讓何福退下,朱雄英扭頭走進奉天殿。


    朱元璋依舊在忙,朱標也是秉筆直書,袖口幾乎舞出風聲。


    “皇爺爺,您先吃…吆!光祿寺這是把雞腚堵上了?咋連個雞蛋都沒有?”


    朱雄英看向小桌子上的飯菜。


    紋絲未動,也涼透了,關鍵還非常樸素。


    朱元璋笑嗬嗬的抬起頭:


    “不怪他們,是咱這兩天上火,牙疼,得吃點素淨的…”


    “您這哪裏是大明朝的君父…”


    朱雄英話還沒說完,朱標就麵無表情的抬起頭:


    “朱雄英,我建議你甭說風涼話,先去把奏疏拾掇拾掇,當然了,孤也隻是建議…”


    朱雄英撇撇嘴。


    其實我不太想接受你的建議…


    但他沒敢說,訕笑兩聲抽出筷子遞給朱元璋:


    “您先墊吧墊吧,孫兒先把這些奏疏整理好,您再批,也不耽誤功夫…”


    “那咱先墊吧墊吧,嗬嗬嗬…”說著,朱元璋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自己動手盛了碗粥,就著醃蘿卜咬得哢哧哢哧響。


    朱雄英扭頭看向奏疏,又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殺了多少…


    單單左右布政使的升遷都足有七八位,他從來沒見過這麽厚的官員任免名單…


    仔細想想,這活兒要是輪到他,他多半不敢幹…


    拿人、訊訓、問斬、抄家,這一樁樁一件件看著簡單,幾乎涵蓋了全大明的地方大員,甚至還有不少軍中的悍將…


    沒做過二三十年的皇帝,誰敢這麽殺人…


    沒有老爺子的威望與能力,就甭幹老爺子幹的事。


    想到這些,他抬頭看了眼正奮筆疾書的朱標。


    恐怕他也沒少往天牢裏塞人…


    “啟奏皇爺,駙馬都尉、中都留守司黃琛卒,其子前來報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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