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很生氣。


    姓藍的!你等著,爺們回營就給你上眼藥去!


    不顧君臣大禮,私下多出憤懣,牢騷太子,放蕩於上,夠你老小子喝一胖壺的!


    不顧藍玉鐵青的臉色,朱雄英往交椅上一癱,把腿翹到書案上,斜著眼無球所謂的看著他:


    “你想寫就寫,反正我是直說了,你寫這信沒用處不說,還得挨罵!”


    “哦對,也甭怪我沒提醒,我來之前可是鬧過一陣狠的,因為這,我爹心情不利索,就差吃人了”


    這種由內而外的無動於衷與不以為然,把藍玉氣的夠嗆。


    他瞪著眼急赤白臉的直喘粗氣,牙也咬得咯嘣咯嘣響,就是說不出一句話。


    看著藍玉吃癟的樣子,雷大虎處之泰然,甚至有些想要喝酒。


    可李景隆的心情卻極為舒爽,就像是三伏天,飲下了一碗冰水。


    活該!混蛋就敢就該碰上這種更混蛋的治他!這就是你欺負老子的代價!


    最後,藍玉原地轉個不停,以此緩解糟糕透頂的心情。


    轉了幾圈之後,他拿出了一副自認為和顏悅色的慈祥態度,按著性子問道:


    “那您啥時候走?”


    朱雄英一攤手:


    “打了勝仗我就走”


    藍玉又問:


    “那咋算是打了勝仗?”


    朱雄英又是一攤手:


    “我走了就是打勝仗了”


    “哎呀我…!”藍玉的脾氣又上來了。


    這種羅圈話聽得他殺人的心都有。


    他認為。


    朱雄英作為朝廷的太孫,擁有極度體麵的社會地位,卻偏偏是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誰、我是混蛋我光榮的樣子。


    這是一種精致的下流!


    他氣急敗壞的瞪著朱雄英,朱雄英也慵懶的看著他,兩張截然不同的表情,構成了一副違和的場麵。


    過了半晌,藍玉敗下了陣。


    他垂頭喪氣的盤膝坐在地上,然後,開始了自我慰藉。


    嗨,要是真不走,那隨軍走一段?能出啥事?


    看的緊一些,十五萬大軍還能看不住一個太孫嘍?


    興許過一陣,他自己個兒就受不了這個罪,哭著鬧著要回京去…


    再或許過不了幾天,老皇帝一旨詔書就給叫回去了。


    老兒子大孫子,他能一直忍心讓太孫朝不保夕的吃風喝土?


    嗨…不能夠!


    朱雄英也不吭聲,隻是饒有興趣的瞥了一眼正幸災樂禍的李景隆。


    小夥子人才啊,不光腦袋瓜精明,連膽子也大的離譜。


    明知道藍玉的脾氣,你也不避嫌,也不告退,硬是直眉楞眼的看藍玉吃癟。


    藍玉的笑話,也是你能看的?


    他這會是沒心情,你稍等幾天,他能把小鞋給你穿到撐大。


    朱雄英也不提醒,隻是讓李景隆端過來幾個小菜,還有兩壇子酒。


    這是他之前就備好的,專門用來下酒的菜。


    少半隻羊,一盤切了絲兒的羊肚,一盤切了薄片的羊頭,還有一碟子醋芹、一碟子炒黃豆。


    軍中就這條件,菜比肉貴,肉比米貴。


    就這,還是征虜大將軍的排麵,普通的兵士也就是喝口熱乎粥。


    隻是醋芹的味道太頂的慌,汆的朱雄英聳了聳鼻子。


    擺好後,他扭頭看著藍玉:


    “舅公,來喝兩口啊?”


    藍玉坐著沒動:


    “軍中飲酒杖四十”


    “唔…好”朱雄英點點頭。


    他也不強求。


    他見過藍玉帶兵,知道藍玉是軍紀差,可軍令極嚴。


    軍中十七禁律五十四斬,飲酒可是大罪。


    藍玉又一向以身作則,怕是自打出了塞就沒喝過酒,等會饞蟲勾上來,他自己就湊過來了。


    朱雄英擺好四個瓷碗,倒酒的時候,還刻意的讓酒壇和瓷碗磕在一塊,叮叮咣咣的響個不停。


    看藍玉耳朵動了動,朱雄英有些好笑,端起酒碗和李景隆與雷大虎碰了一下。


    ‘嘡啷’一聲,一碗酒下了肚。朱雄英捏了一片羊頭肉沾了椒鹽,送進了嘴裏,然後笑眯眯的看著藍玉的背影。


    而李景隆舒服的呻吟了一聲。


    天爺啊,真他娘過癮!真他娘刺激!


    這種近乎於炫耀的呻吟,讓藍玉有些受不了。


    他偷偷的咽了口唾沫,然後不動聲色的拎起馬紮,在朱雄英對麵坐下。


    搓了搓手,他是這麽安慰自己的:


    太孫給了台階,做臣子的,就得下。


    藍玉坐下後,朱雄英笑眯眯的和他碰了碗,又瞥了一眼正呲著大牙,都快樂出聲來的李景隆。


    小夥子,你稍等幾天。


    朱雄英想了想,把話題扭轉到戰局上。


    他喝了一口酒,然後對藍玉說道:


    “我知道大將軍在擔心什麽…”


    “無非是戰局詭譎,元主大營晦暗難尋,如果戰局拖下去,一旦斷了糧,不僅我大軍將有傾覆之危,雄英怕是也難逃厄運、不保此身…”


    “是…”藍玉沉吟一二,又歎了一口氣:


    “其實也不算一無所獲…”


    他接著說道:


    “前軍探馬捕獲了一些牧民,從他們口中得知,說是元主大營目前遊牧在啜河、捕魚兒海子,還有盧朐河一帶…”


    “臣親自訓問了,想來…當是不假…”


    他喝了口酒,眉頭也擰成了一個川字,想了想他眯著眼睛說道:


    “戰機已至,臣欲渡過潢水後,直抄小路、提兵北驅,隻是臣擔心…假設行至捕魚兒海,卻未能曾搜尋到元軍大營,大軍又耗盡糧草…或元軍派遣精銳斷我糧道,三千裏糧道,三千裏破綻…”


    “那我大軍…就隻能吃人了…”


    “嗡…”李景隆渾身的汗毛根根悚然,看著藍玉嘴裏直吸涼氣。


    他毛了。


    雷大虎麵無表情。


    旁人吃人不吃人他不管,可到時候,得給朱雄英留一口米麵。


    朱雄英搖搖頭。


    曆來有哪個名將是簡單的。


    軍功越盛,壓力就越大。


    心機、手腕、能力、膽略,甚至朝局,都要到最完美的地步,甚至還要有一絲運氣,和一絲賭性。


    他想了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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