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城門緊閉,每一個進出的人都會被嚴格檢查,隨身攜帶的東西更是會被翻來覆去的確認。


    這城裏一定出了什麽事情了。


    沈爭堂緩步上前,士兵看到他的臉就表情不善。


    “中原人?”士兵上下打量沈爭堂,“你來西疆做什麽?”


    沈爭堂麵不改色心不跳的胡說八道:“我是商人,來進貨。”


    士兵滿臉狐疑,說道:“進貨?少唬人了,商人哪個不是有馬有車有車隊的,你就騎著一匹馬能進多少貨!”


    沈爭堂淺笑,說道:“中原地區很喜歡西疆產的美酒,我此行是來看看你們西疆各個酒坊所產的美酒質量和口感如何,如果不好我便不買了,如果好我買上一個車隊再拉滿美酒又有何妨。”


    士兵似乎在思考什麽,突然壓低聲音跟沈爭堂說:“你去城西南角那家阿卡酒坊看看,要是覺得好價格好商量。”


    沈爭堂一聽便懂了,笑道:“士兵小哥也是家大業大的人啊,我聽你的,肯定先去嚐嚐小哥家的美酒。”


    士兵嘿嘿一笑,手一揮,說道:“進去吧。”


    順利進入城中,沈爭堂一路觀察著四周。


    西疆的城牆和百姓居住的房屋看起來都像是土磚建成的,到處都是土黃色,再趕上風沙肆虐,更是看不到一點其他色彩。


    在城裏走了一陣,沈爭堂注意到有一處深坑,靠近往下看去隻見是四四方方一處凹陷場地。


    場地這一邊和老百姓生活的街道相連,另一邊則是被圍牆圈了起來,裝飾的格外豪華。


    沈爭堂敏銳的瞥見場地中一處新鮮的血跡,已經變得深紅。


    “老伯!”沈爭堂轉頭看向一旁擺攤賣梨的老人家,“梨是自家種的嗎?”


    老人家很是熱情,舉起兩個梨招呼道:“都是自家種的,這梨比那蜜還要甜!”


    沈爭堂掏了錢買了一個,邊吃邊和老人家聊天,說道:“這塊凹下去的場地是幹什麽的?”


    老人家似乎很不喜歡這塊地方,嫌棄的說道:“鬥獸場,給宮裏的人找樂子用的。”


    “哦?”沈爭堂記得沈修寧說過野獸,“那血跡是?”


    老人家瞥了一眼血跡,歎了口氣說道:“前不久搞了一場鬥獸,一個男人被獅子咬死了,流了好多血。”


    沈爭堂握緊拳頭克製自己的情緒,聲音微微顫抖的問道:“是什麽人啊?犯人嗎?”


    老人家想了想,說道:“看起來像是中原人,高高瘦瘦長得挺漂亮,他們還丟下去兩個孩子當誘餌刺激獅子,真是造孽啊。”


    一旁賣菜的大叔哼了一聲,說道:“老頭子別胡說,那人是中原將軍,殺了我們西疆好多人,被聖獸多利咬死便宜他了。”


    “對!他死的太痛快的!”正在挑菜的大姐也應和著,“住在我前院大娘的兒子都是被中原人殺死的,大娘去給那將軍送吃的,還被他殺死在牢裏!中原將軍壞得很!死得好!”


    旁邊的年輕小夥子嘿嘿笑道:“要我說,我們西疆不好男色,應該把他賣到最喜歡漂亮男人的北蠻去,讓北蠻那群野人糟蹋上幾年再弄死。”


    旁邊有人壞笑道:“誰說咱們西疆不好男色,漂亮的誰不喜歡,那個中原將軍是真的漂亮,你知道把他扔去亂葬崗的士兵會不會趁著他沒死透爽上一把。”


    眾人笑作一團,全然沒人注意到沈爭堂已經鐵青的臉。


    亂葬崗……


    沈爭堂隻想馬上去這個地方尋找,可若是直接問怕是要引人懷疑。


    沈爭堂想起了赫米提,看來必須潛入宮殿抓出這個赫米提好好問問。


    在城中待到入了夜,尋了個小旅店用假名字住了下來。


    等到天全黑了,沈爭堂翻窗戶出了旅店。


    西域的宮殿不同於京城,地方不大守衛也不是那麽嚴格。


    沈爭堂沒費什麽勁就爬上了宮殿的圍牆,避開守衛尋到了王子的宮殿。


    “哥!你少管我!”赫米提一腳踹開房門就要往外跑,“你們都滾開!”


    守在門口的士兵不敢上前,追在後麵的阿圖勒大聲喝道:“抓住小王子!”


    士兵一擁而上,抓住赫米提將他控製住。


    赫米提像是瘋了一樣對士兵又打又踢,更是直接上牙咬他們。


    阿圖勒急的一把抓住他的後頸,怒道:“你瘋夠了沒有!”


    “沒有!”赫米提雙眼通紅,吼了回去,“你憑什麽殺了他!你答應過隻要是我想要的你都會滿足我,你明明可以不殺他的為什麽要殺他!我在邊關城那麽多年他都沒讓我受過一點傷和委屈,憑什麽他在我們這裏不過幾天就丟了性命!”


    阿圖勒被弟弟氣的滿頭是汗,說道:“他看到了範將軍就不能讓他活著回去,你考慮的隻有你喜歡的人是死是活,我要考慮整個西疆的生死存亡!”


    “那你就不能把他一輩子關在這裏嗎!”赫米提根本不想聽哥哥這一套,“那個範玉良就不是好人!他比你還希望宴將軍死!”


    “你再看看我們的百姓呢。”阿圖勒指著宮殿外的方向,繼續說道,“你看看有多少西疆人希望宴卿鳴死,他留在宮裏會有多少百姓不滿,你和我一樣也是西疆的王子,你能不能替你的子民想想!”


    赫米提瞪著阿圖勒,冷聲說道:“我知道我這樣對不起我的子民,大不了我把命也給他們……”


    阿圖勒還是擔心弟弟,對士兵說道:“去把小王子綁在房裏,派人全天看守,別讓他尋短見。”


    赫米提又哭又鬧,阿圖勒狠下心不再理他,又囑咐了一遍所有人盯住了赫米提,才轉身離開赫米提宮裏。


    直到四周全部安靜下來,沈爭堂才從暗處現身,悄無聲息翻下圍牆尋了個沒人看守的窗戶溜了進去。


    屋內燃著燭火,亮堂堂的。


    兩個守衛盯著被綁起來的赫米提,侍女端著碗想要喂赫米提吃些東西。


    赫米提手被綁著腿還能動,一腳踢開大喊道:“我不吃!你們連兩個孩子都忍心欺負,也來欺負我啊!有本事餓死我!”


    侍女沒有辦法,隻能收拾了摔碎的碗出了房間。


    赫米提不閑著,又動腳踢兩個守衛,守衛不敢動,任由他踢。


    赫米提累得夠嗆,喘著粗氣罵道:“你們給我滾出去!我被綁成這樣還能跑了不成,別讓我看著你們心煩,滾啊!”


    守衛看赫米提鬧得凶,也不能真的把小王子氣病了,便出了房間站在門口守著。


    沈爭堂覺得時機正好,輕聲靠近赫米提。


    “啊!”赫米提被沈爭堂嚇了一跳,說道,“你……”


    沈爭堂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聲說道:“小點聲,我是來找卿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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