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瀠兒先是一愣,隨即想要抽出兵器卻已無機會。


    宴卿鳴手上的長劍橫在李瀠兒脖子前麵,眼睛盯著關在籠子中的沈爭堂身上。


    沈爭堂先是覺得自己出現幻覺了,隨即笑了。


    沈爭堂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見過宴卿鳴,他現在就這樣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麵前,這畫麵和夢裏的一樣。


    “卿鳴……”沈爭堂伸出手,“讓我摸摸你。”


    宴卿鳴上前握住沈爭堂的手:“我來救你了,別怕。”


    李瀠兒趁宴卿鳴注意力都在沈爭堂身上,便想要逃走。


    秋月可不給她這個機會,上前一手抓住李瀠兒的衣領,另一手一耳光就扇了過去。


    “天師教你醫術,是教你害人的嗎!”秋月說完,反手又是一耳光,“天師說的話,你當耳邊風!我替天師打死你這個逆徒!”


    李瀠兒被這兩耳光打蒙了,盯著秋月看了半天:“師姐?秋月師姐!你怎麽在這……你為什麽在這!”


    秋月氣的小臉通紅,罵道:“聽聞南詔大巫師有天大的本事,我倒要來看看是何方妖孽還是我那個不爭氣的師妹!”


    宴卿鳴的手握住沈爭堂的手,隻一瞬間,沈爭堂一口血又噴了出去。


    全身的細小傷口瞬間裂開,所剩無幾的鮮血瘋了一般流了出來。


    宴卿鳴不知道沈爭堂這是怎麽了,隔著鐵籠想要抱他。


    宴卿鳴不知他的每一下觸碰都會要了沈爭堂的命。


    李瀠兒被打的嘴角流血,卻還不忘嘲笑沈爭堂。


    李瀠兒說道:“明知他會讓你流血而亡,你還是想要靠近他嗎。”


    翠妖找到了機關,迅速按下去馬上傳來鎖鏈喀拉喀拉的聲音。


    鐵籠被高高吊了起來,沈爭堂抱著死也要死在宴卿鳴懷裏的心思,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撲了過去。


    宴卿鳴抱住沈爭堂如雲朵般無力的身體,看著他嘴角流出止不住的鮮血。


    “秋月姑娘!他這是怎麽了!”


    秋月狠狠踹了李瀠兒一腳,怒問道:“你給他下了什麽毒!說!”


    李瀠兒揉著被踹疼的屁股,漫不經心道:“鬼頭情花毒嘍,解藥倒是有,你敢用嗎?”


    秋月一愣,緊接著又踹了李瀠兒幾腳:“你混蛋!這麽惡毒的東西你都敢用!”


    李瀠兒被師姐踹的一聲不敢吭,看的翠妖傻了眼。


    “解藥。”宴卿鳴回頭對李瀠兒吼道,“給我解藥!”


    李瀠兒看向秋月,無辜道:“這可是他要的解藥。”


    秋月急道:“宴將軍,鬼頭情花毒的解藥是有副作用的,你確定要用嗎。”


    宴卿鳴隻知道沈爭堂快死了,現在哪裏顧得了那麽多。


    “用!隻要能救他的命,快點拿來!”


    秋月瞪了李瀠兒一眼,李瀠兒馬上乖乖的去拿了解藥來。


    隻見李瀠兒把一顆黑色藥丸丟入碗中,取了些白酒倒入,用石錘把藥丸砸碎。


    李瀠兒走上前,把藥碗放在地上,伸手去抓宴卿鳴的手。


    秋月攔住她:“你走開,我來。”


    宴卿鳴不知道她們在做什麽,眼看著秋月拉過他的手,掏出匕首。


    秋月嚴肅的問道:“鬼頭情花毒的症狀就是中毒者接觸或者思念真愛之人就會全身破出細小傷口流血不止,嚴重時會口吐鮮血直至血盡而亡,若想活命隻能斷情鎖愛,二者解藥就是讓他徹徹底底斷情鎖愛。”


    宴卿鳴不是很明白,問道:“什麽意思?這解藥到底能不能救他!”


    “能,但是……”秋月頓了頓繼續說道,“他會忘了你,或者說他不會忘了你這個人,但他不會記得愛過你,甚至會恨你。”


    秋月看了看奄奄一息的沈爭堂:“如果你確定要給他服下解藥,就要用你的血入藥,喂他服下。”


    沈爭堂突然長出一口氣,一把抓住宴卿鳴的手:“我不要!我不吃解藥!我寧願死也不要恨你!”


    宴卿鳴抱住沈爭堂安撫他:“沒事的,爭堂你聽我說,你不會忘了我隻是不愛我而已,這和你的命相比不算什麽的,我答應你我以後哪裏都不去我天天陪著你,你喜歡孩子我給你生,好不好?”


    沈爭堂回光返照般的有了力氣,抓住宴卿鳴的手說什麽都不肯吃解藥。


    沈爭堂努力靠近宴卿鳴,在他唇上親了親,用盡力氣抬起手摸他的頭發。


    “結發……我的結發沒了,我們再結一次發好不好。”


    宴卿鳴拿過秋月手裏的匕首,割斷自己一縷頭發,和沈爭堂的一縷頭發捆在一起,塞進他的手裏。


    沈爭堂滿意的握住那一縷結發,手上的血把纏繞頭發的白線染成了鮮紅。


    “卿鳴,讓我死在你懷裏吧……”


    宴卿鳴沒回答,伸開雙臂擁抱住沈爭堂,趁他不注意在他背後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秋月!拿解藥來!”


    秋月端起藥碗,解住了宴卿鳴手腕上流出的血。


    解藥已成,沈爭堂閉緊嘴唇不肯喝下去。


    宴卿鳴拿過那碗解藥含入自己口中,按住沈爭堂的頭吻了上去,成功把解藥喂進了他口中。


    解藥服下,沈爭堂瞬間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躁動了起來。


    “啊!好疼!我好疼!”


    全身如萬蟻蝕骨,疼到沈爭堂絕望。


    秋月丟開藥碗,扯了塊布料團成一團塞入沈爭堂口中。


    秋月喊道:“按住他,別讓他傷到自己,這陣疼痛熬過去就好了!”


    宴卿鳴坐在地上,讓沈爭堂靠在自己身上,雙手緊緊抓著他的雙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沈爭堂疼的渾身發抖,隨後慢慢的停下不再動彈。


    宴卿鳴望著懷裏昏死過去的沈爭堂:“爭堂?爭堂……”


    秋月摸了摸沈爭堂的脈象,說道:“他昏過去了,李瀠兒你給我滾過來!”


    李瀠兒不情不願的過來,也摸了摸沈爭堂的脈象,說道:“死不了。”


    秋月狠狠瞪了李瀠兒一眼,怒道:“等我一會兒收拾你!”


    轉頭看向宴卿鳴,秋月說道:“宴將軍,其實這解藥也不算把毒解了,準確的說應該是抑製住了,這種毒徹底解毒的方法我們也不會,暫時隻能這樣。”


    “隻要能保住他的命就好。”宴卿鳴抱住懷裏的沈爭堂,“爭堂,我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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