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郊十裏處硬是藏了這樣一處隱蔽的軍營,宴卿鳴真心有些佩服範玉良了。


    軍營中的士兵也都是眼熟的,宴卿鳴認得出絕大多數都是當年父親選出征士兵時淘汰掉的人,算起來也都是老兵了。


    就這樣的士兵,有個一千來人也沒什麽大用,三大營隨隨便便出手就能滅了。


    宴卿鳴關心的不是這些士兵,而是此刻在軍中大帳中的範玉良。


    宴卿鳴在邢易耳邊囑咐了幾句,邢易點點頭,轉身悄悄離去。


    宴卿鳴則是站起身,撣了撣衣擺,手裏隻握著馬鞭,大步向軍中走去。


    整理兵器的士兵瞥見宴卿鳴,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卻下意識的行禮:“宴將軍好!嗯?宴將軍?!”


    宴卿鳴就這樣坦坦蕩蕩往軍中大帳走去,一路上的士兵或害怕,或錯愕,愣是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掀開軍帳門簾,宴卿鳴走了進去,不出所料的看見範玉良正坐在裏麵。


    而範玉良身邊還有一個人,正是賢王沈正全。


    範玉良的驚恐寫在臉上,大喊道:“你為什麽會在這,來人!”


    “別叫了,沒人敢進來。”宴卿鳴冷漠的看著範玉良。


    範玉良和宴卿鳴不是一代人,同輩的範雲飛越發懦弱讓範玉良心生煩躁,正當年的宴卿鳴在範玉良眼裏就是比他爹還可怕的存在。


    沈正全也喊道:“來人,拿下宴卿鳴!”


    沈正全帶來的人紛紛亮出兵器,上前靠近宴卿鳴。


    宴卿鳴抖開馬鞭,利落的摔了過去,在那些人身上臉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幾鞭子準確無誤的抽中那些人的手腕,兵器應聲落地。


    宴卿鳴收了馬鞭,看向沈正全:“賢王殿下,多年未見您府裏的人還是這麽笨。”


    沈正全和其他王爺一樣,這些年被先帝壓著根本沒有養起任何自己的武將,隻能仰仗範玉良。


    “宴卿鳴,你敢來這裏,你不怕回不去嗎。”沈正全也是垂死掙紮。


    “有什麽可怕的呢,就算是死了也有辦法回來。”宴卿鳴看向範玉良,“是吧,範將軍。”


    範玉良是親眼看過宴卿鳴死了的人,可他現在還站在眼前隻可能是邊疆各國的邪術。


    再回想將軍府那詭異的火災,此刻的範玉良眼中宴卿鳴如鬼魅幽魂一般。


    範玉良咳了兩聲,略顯老態:“宴卿鳴,你來這裏又能如何,難不成你能殺光外麵所有的人?不如回去好好守著那個沒用的太子,爭取讓他活到繼位大典那一天。”


    帳外傳來廝殺聲,範玉良驚得瞪大眼睛,怒道:“宴卿鳴!你帶了軍隊來?”


    宴卿鳴冷淡的一笑:“就這一千來個老兵殘部,犯不上動用軍隊。”


    追日營百餘人分分鍾把這些士兵打的節節敗退,死的死傷的傷,剩下的人也是為了活命才追隨範玉良,此刻都跪下來求宴卿鳴饒命。


    範玉良知道自西疆之後,宴卿鳴能活下來早晚會找他算賬。


    範玉良看著宴卿鳴,問道:“西疆那次我已經暴露,你早就想除掉我了,為何一直沒有動手?”


    宴卿鳴淺笑看向賢王沈正全:“你總說我宴家和你範家道不同,以前我還聽不懂這其中的含義,現在看來是各為其主。”


    宴卿鳴又轉頭麵對範玉良,說道:“原本你打算暗殺太子,可惜你派人幾次刺殺太子都沒能成功,眼下繼位大典近在眼前你便坐不住了,打算用你囤的兵殺入宮中來一手奪權篡位,兵符又在你手中,等於中原的軍隊不會發兵與你抗衡,當年你與賢王聯手陷害我宴家就是為了等到先皇駕崩後沒人能壓得住你範家的勢力,你這一波穩贏不輸。”


    範玉良冷笑道:“既然你看透了我穩贏不輸,為何還要阻我?”


    “因為我還在。”宴卿鳴神態自若,沒有一絲的驚慌,“我在,你便贏不了。”


    “哈哈哈哈!”範玉良突然大笑,“你以為殺了這一千多士兵,我就沒有辦法了嗎?你也知道我和西疆王阿圖勒的關係,你知道這京城中有多少西疆士兵嗎!有他們我一樣可以殺進宮中弄死沈介音!”


    宴卿鳴搖了搖頭,感慨道:“年紀一大把了還這麽相信外族,阿圖勒的軍隊都埋伏到邊關城了,派來京城的士兵不過三百人,你猜現在還剩下多少?”


    範玉良一驚:“西疆王的軍隊行動隱蔽,潛入京城的細作更是善於隱藏,你怎麽可能知道!”


    宴卿鳴笑道:“你找我去你府上那次我就已經知道西疆士兵進城藏在你的將軍府裏,如果不是心中有數,你以為我為什麽敢帶著孩子去你府上呢。”


    宴卿鳴那天唯一沒想到的是西疆來人裏麵有赫米提,但是顯然範玉良低估了西疆小王子赫米提在西疆的地位,把赫米提就這麽丟給宴卿鳴他是一點都不擔心。


    赫米提也算是幫了他大忙,西疆派了多少人藏在了哪裏,隨便套一套話赫米提就都告訴了宴卿鳴。


    以美色為籌碼拿捏他人換取情報,宴卿鳴當真不喜歡,但是不得不說這招真的好用。


    範玉良似乎想起了赫米提,怒道:“是赫米提告訴你的?不會的,赫米提是西疆的王子,他為什麽不幫他哥哥要幫你!”


    宴卿鳴覺得好笑,嫌棄範玉良道:“你的情報還是不夠全麵,整個邊關城都知道西疆質子愛慕我宴卿鳴,你居然不知道?”


    “你!”範玉良氣的七竅生煙,“下作手段!”


    宴卿鳴笑了笑道:“有用就行,你學不來的。”


    範玉良惱羞成怒,氣的半天說不出話,突然他頓了頓,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我懂了!你不是輔佐沈介音繼位,你是想讓沈爭堂繼位!”


    瘋狗開始亂咬人了,宴卿鳴當真是嫌棄他。


    沈正全似乎也想到了這點:“範將軍此言有道理,我與太子爭的頭破血流,最後讓沈爭堂漁翁得利,宴卿鳴這是你的小算盤吧。”


    宴卿鳴看向沈正全:“賢王你比範將軍的腦子更不夠用,你倆真是蠢到一起去了。”


    沈正全氣的一拍桌子:“你什麽意思!”


    宴卿鳴笑道:“我若是想讓沈爭堂謀權篡位,何必等到今天呢,這中原的皇位不是誰都那麽感興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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