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天師的交代,秋月每天都要給宴卿鳴紮上幾針幫他恢複。


    宴卿鳴不算個怕疼的人,每次都疼的要命。


    但是今天,宴卿鳴一早就找到秋月、


    “秋月!”宴卿鳴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紮針,快點!”


    “誒?”秋月很意外,“今天這麽自覺?昨天不是說太疼了,不要紮了嗎。”


    宴卿鳴有點煩躁,說道:“你說了紮針能好的快些,讓我快點好吧,我要被沈爭堂煩死了!”


    “卿鳴啊,鳴你人呢?”沈爭堂陰魂不散的聲音從遠處傳過來。


    宴卿鳴扶著額頭無語至極。


    秋月笑道:“王爺又怎麽了?”


    宴卿鳴聽著沈爭堂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更煩了,小聲說道:“他太煩人了……”


    “卿鳴你在這呀?怎麽不回答我啊。”沈爭堂湊過去摟宴卿鳴的肩膀,用臉頰貼他的臉頰,“我找你找了好久。”


    “找我幹什麽?”宴卿鳴耐著性子跟沈爭堂說話。


    “你是不是煩我?”沈爭堂突然委屈起來,“你就是煩我了!不愛我了是不是?背著我外麵有人了是不是!”


    宴卿鳴忍著打人的衝動,說道:“我現在去外麵都費勁,我能有什麽人啊!”


    沈爭堂不依不饒道:“哦!意思就是外麵沒人是因為出不去,出去了就有人了唄!不行,把你關起來!我的!”


    秋月嫌棄的看不下去了,問道:“王爺,你的腦子是不是受傷了?或者突發惡疾?”


    沈爭堂微笑回答道:“沒有!我好得很!”


    秋月看了看宴卿鳴又看了看沈爭堂,問道:“你們看起來不像很好的樣子。”


    沈爭堂轉頭,眨著眼睛瞅著宴卿鳴。


    宴卿鳴煩的額頭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最終還是妥協道:“別這麽看著我,我不要求分房睡了,可以了嗎?”


    沈爭堂臉上的笑意加深,摸了摸宴卿鳴的臉說道:“真乖。”


    沈爭堂站起身說道:“我該去商會了,秋月啊,卿鳴交給你了。”


    目送沈爭堂離開,秋月又看向托著腦袋發愁的宴卿鳴。


    秋月問道:“真要紮針?疼可不許抱怨。”


    “紮吧。”宴卿鳴臉上多了一絲愁色,“其實我想快點好起來,更多還是擔心寧兒他們撐不起大局。”


    秋月也擔心出門幾日的沈修寧,問道:“寧兒去西疆,不會有危險吧?”


    宴卿鳴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阿圖勒倒還好說,我擔心赫米提……啊!疼啊!”


    秋月見宴卿鳴疼的皺眉緊鎖,笑道:“說了不許喊疼,忍著!”


    *


    壓低草帽的沈修寧走在西疆城內,他已經在城裏住了幾天了,依舊不能習慣這裏的氣氛。


    西疆人比中原人粗獷很多,熱鬧的街市人聲鼎沸,熱鬧的不得了。


    商販們一個個大胡子深眼窩,每個人腰間都有一把西疆短刀,看起來就不好惹。


    沈修寧有一把西疆短刀,那把短刀十幾年前在宴卿鳴手中保護了沈修寧兄弟二人,又在沈修寧手裏保護他帶著弟弟穿越黑暗回到邊關城。


    當沈修寧帶著它再次來到西疆城,似乎瞬間有了靈性。


    進城第一天,沈修寧擦刀的時候就割破了手。


    沈修寧覺得這是冥冥之中在暗示他什麽,多年前的賬,是時候該清算了。


    沈修寧坐在路邊的陰涼處休息,聽著旁邊城裏人說話。


    “聽說沒有,有個小部落得罪了大王被全部幹掉了,還抓了兩個少年回來,等下送去鬥獸呢。”


    “有這好事?那可得去看看!”


    鬥獸?沈修寧眉頭一皺,看向那個鬥獸場的方向。


    那鬼地方沈修寧這輩子都不會忘記,起身向那邊走去。


    西疆這個鬥獸場十幾年了也沒什麽變化,三邊是百姓看熱鬧的地方,對麵是皇家人的觀賞位置。


    下沉的鬥獸場有兩個鐵門,一個鐵門裏麵關著猛獸,一個鐵門通往關押犯人的牢房。


    沈修寧第一次站在這個位置看著鬥獸場,他記憶中上一次他是在下麵……


    等了很久,隨著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也有更多的人在激動地期待著什麽。


    突然一陣歡呼傳來,下麵的一扇鐵門緩緩打開,一個瘦弱的部落少年被推進了鬥獸場。


    沈修寧看著那個十來歲的少年在人潮鼎沸中瑟瑟發抖,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猛獸似乎很躁動,拚命的撞著鐵門,發出巨大的哐哐聲。


    沈修寧聽到有人說這猛獸是餓了,怕是今天會很快結束。


    少年被推出來的那扇門,裏麵似乎還有個少年被關著,人聲遮掩聽不到他抓著鐵門的欄杆在哭喊什麽。


    沈修寧想要看清那個少年,試著靠近,卻無奈人太多了,根本無法靠近。


    猛獸出籠,人群的情緒被推到一個新的高潮。


    鬥獸場中的少年被嚇得跌倒在地,哭喊著想要逃走。


    可惜這樣一個纖細的少年哪裏躲得開西疆飼養的猛獸。


    猛獸吼叫著向前衝去,前爪騰空而起就把那少年撲倒在地。


    少年單薄的身體被壓在猛獸的爪下,馬上有血從他身上流了出來。


    西疆的百姓歡呼雀躍,沈修寧不理解他們在高興什麽。


    這個少年死了,被猛獸一爪拍死了,這值得讓他們這麽高興嗎?


    沈修寧還在盯著鐵門後麵那個哭喊的少年,有必要去西疆的牢房看看了。


    沈修寧注意到對麵,本來隻有阿圖勒一個人在看鬥獸的觀賞位置突然多了一個人。


    定睛一看,來人是赫米提,似乎和阿圖勒吵了起來,不知道兩個人在吵什麽。


    說是吵架,看起來更像是赫米提在單方麵辱罵阿圖勒。


    不知道是什麽事情讓赫米提這麽生氣,沈修寧也想不出。


    似乎當年也是在這裏,赫米提突然出現給宴卿鳴扔了一把短刀。


    但是這一次,赫米提沒能救下那個可憐的少年,也似乎並沒有想要救他……


    沈修寧悄悄向後退去,他覺得他要遠離這些西疆人,多留一秒都讓渾身難受。


    這裏的氣氛讓沈修寧窒息,這麽多年過去了,這裏的人還是和十幾年前一樣,死有餘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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