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之後,夏耀和袁縱雙雙回國。


    自從打探到夏耀和袁縱分手的消息後,王治水就一真密切關注夏耀的動向。夏耀剛從韓國回來,王治水就過去探望了,與其說是探望,倒不如說是探風。


    看到夏耀第一眼,王治水的心裏就咯噔一下。


    當時唯一的想法就是——不遺餘力地減少夏耀與宣大禹的見麵機會。


    “你這眼睛……”王治水明知故問。


    夏耀說:“之前不是受傷了麽?微調一下,做個修複。”


    在王治水的眼裏,這豈止是微調啊?簡真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眼角有瑕疵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麽,這一調整好了,氣質簡直提升好幾個檔次!活脫脫一個穿著黃袍的太子爺,一舉一動間貴族範兒爆棚。


    “這麽看著我幹嘛?”夏耀問。


    王治水嘿嘿一笑,“沒什麽。”


    夏耀習慣性地把玩著打火機,玩著玩著突然想起什麽,打火機脫手,飛到王治水的眼前。


    王治水想接沒接住,打火機落在桌麵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這個,還你。”


    王治水神色一滯,“還我?”


    夏耀說:“這不是袁縱從你那買過來的麽?”


    王治水點頭,“對啊,當時我正缺錢,就把它賣了。”


    夏耀揚揚下巴,又說:“現在物歸原主。”


    幸福來得有點兒太突然,王治水受寵若驚。


    “那你呢?”問夏耀。


    夏耀輕描淡寫地說:“我留著它幹嘛?”


    “這是大禹送我的,可也是袁縱送你的啊,情義一樣重。”


    夏耀臉色變了變,依舊一副滿不在乎的口吻。


    “大禹挑這件禮物花費了多大心思?這可不是有錢就能買來的!袁縱那算什麽?趁機鑽空子,花幾張票就從你手裏買走了。”


    “那可不是幾張票的事啊!”王治水一副誇張的表情,“他可是花十萬從我這買走的。”


    夏耀硬著頭皮說:“十萬塊對他而言根本不叫個事兒。”


    “可那天咱一起喝酒的時候,他真是放下身段讓我把這個打火機賣給他,還說要用他的那塊表跟我換,他的那塊表可是軍表,有年頭了……”


    “行了!”夏耀突然打斷王治水,“說還你就還你了,哪那麽多廢話?”


    王治水說:“現在我有錢贖了,所以這十萬得還你。”


    “別還我了,又不是我花的錢,要還就還袁縱去吧。”


    王治水立刻露出一臉怯色,“我可不敢去碰釘子,要還你去還,反正這錢我是打你卡上了。”


    “……。” 夏耀去銀行把這十萬塊錢取出來了,不想去袁縱的公司,便守在他每天回家必經的一個路口等著。


    袁縱剛去學校看完袁茹,開車回去的路上,複耀的那張臉依舊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結果到了拐彎的路口,就看到路燈的燈柱上倚靠著一個人。


    袁縱把車停了下來,搖下車窗。


    夏耀把十萬塊錢甩了進來,說:“王治水還你的。”


    袁縱問都不用問,就知道這一句,‘王治水還你的”意味著什麽。分手到理在已經一個多月,剛剛得到緩釋的心又被這句話驟然擊潰,巨大的情緒波動無法遮掩地充斥在冷硬的眉宇間,雙目飆血地怒瞪著夏耀。


    夏耀有點兒不敢看袁縱的眼睛,隻是淡淡地說一句:“我走了。”


    抬腳剛要走人,突然瓦片一樣的人民幣從後背襲來,砸在夏耀的身上,一個接著一個,力度特別狠,砸得夏耀滿心怒氣,一邊擋著一邊忍不住發飆。


    “你他媽要幹嘛?”


    袁縱說:“你自個兒留著吧。”


    夏耀怒火中燒,毫不留情地還嘴。


    “我留著幹嘛?打火機是你們倆的交易,跟我有個屁關係啊?”


    袁縱也被夏耀絕情的話激得繃不住發飆。


    “那我是不是也該把那五十萬還你?”


    夏耀雙目赤紅,猛的抄起砸回來的人民幣,情緒失控地朝袁縱的臉上砸去,一邊砸一邊怒罵:“袁縱我草你mlgb!你他媽不是個人……”


    袁縱眸色一沉,大手撈起那幾遝錢,一股腦全都甩了出去。拴好的皮筋崩裂,砸到夏耀頭上之後紛紛揚揚地往地上散落。


    夏耀就像一棵掛滿錢的聖誕樹。


    突然來了一股風,錢四處飛散。


    這回夏耀沒法砸回去了,錢都散了,飛得到處都是。夏耀急著四處去撿,一邊撿一邊朝車裏的袁縱咆哮。


    “你丫個畜生!這尼瑪都是錢啊!”


    袁縱什麽都沒說,直接開車走人了。


    夏耀把地上的錢一張一張撿起來,索性街上人不多,路過的都是心眼好的,幾乎都把錢還給了夏耀。有幾張票子飛到人家廠房大院的狗籠子裏,複耀也翻牆進去撿了出來,足足撿了一個多小時,才把這十萬塊錢一張不落地找回來。


    袁縱開車直奔田嚴琦的家。


    田嚴琦剛洗完澡,整個人累成一灘泥,懨懨地靠坐在沙發上發呆。


    門鈴聲突然響起。


    田嚴琦拖著疲軟的步子走到門口,透過貓眼看到袁縱的臉,心髒赫然一羽,急忙把門打開了。


    “你……你回來了?”


    其寒袁縱已經回來兩天,卻一直沒有在公司露麵,依舊任由田嚴琦苦心竭力地執掌著整個公司的局麵。


    袁縱沒說什麽,麵無表情地進門。


    本來不想換鞋了,突然發現門口的兩雙拖鞋,眼神變了變,還是換上了。


    “你去哪了?”田嚴琦忍不住問。


    袁縱淡淡回道:“韓國。”


    “韓國?你真去韓國找豹子了?”田嚴琦震驚。


    袁縱沒回答他,而是審視著整個房間。


    “你重新裝修了?”


    田嚴琦說:“是啊,搬過來沒幾天就裝修了,之前的風格有點兒太華麗了,沒有家味兒。我又重新裝修了一下,按照你的風格喜好裝修的,這回怎麽樣?”


    袁縱點點頭,“順眼多了。”


    田嚴琦這麽久沒見袁縱,被突然而來的幸福砸得有點兒頭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一個勁的傻笑。


    袁縱滿臉的人民幣味,便問田嚴琦:“衛生間在哪?我去洗把臉。”


    田嚴琦給袁縱指了指。


    袁縱進了衛生間後,看到那些專門為自個準備的各種洗漱用具,臉色不由的變了光


    出去之後,田嚴琦問袁縱:“你吃晚飯了麽?”


    “沒有。”


    田嚴琦說:“那我給你下一碗麵吧。”


    “甭麻煩了,回去順路買點兒就成了。”袁縱說。


    田嚴琦說:“不麻煩,麵條是現場的,上次你給我送過來的醬菜還有呢,直接拿那個拌拌就成了。”


    袁縱質疑,“還能吃麽?都一個多月了。”


    那還是袁縱第一次送田嚴琦來這的時候順手放進冰箱的,也是除這次以外的唯一一次光顧這裏。


    田嚴琦說:“醬菜且不壞呢,我一直放在冰箱裏。”


    袁縱掃了一眼碗櫥裏的兩副碗筷,什麽都沒說,徑直地走到陽台。


    大鷯哥也蔫了,叫喚的聲音遠不如袁縱走之前的洪亮,見到袁縱還勉強撲棱了一下翅膀,然後又斜靠在籠壁上,幽幽地磕頭流口水。


    田嚴琦把麵條端上桌後,到陽台來找袁縱。


    看到袁縱盯著大鷂哥看,挺慚愧地說:“我也不知道它怎麽了,好像自打你走了他就這樣了。我也找了幾隻鳥陪它,可它跟哪隻鳥都玩不到一起去。我估摸就它稀罕夏警官的那隻小鷯哥,早知道當初夏警官過來的時候就讓他順手拎走了,現在送都沒法送了。”


    袁縱尖銳的目光猛的掃向田嚴琦的臉。


    “你說夏耀來過這?”


    田嚴琦點頭,“是啊。”


    “什麽時候來的?”


    “你們分手之前。”


    袁縱想到成雙成對的拖鞋、洗漱用品、碗筷、鷯哥……”二話不說,大步朝門口走去。


    “嘿,你的麵條不吃了啊?”


    田嚴琦說到,‘啊”這個字的時候,袁縱已經閃到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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