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澤把車停在袁縱公司的宿舍樓下,看到李真真迫不及待下車的那股勁幾,真想一手給他拽回來,往屁股上甩兩巴掌。


    沒一會兒,錢程從宿舍樓走了出來。


    彭澤也下了車,倚在車門口抽著煙,注視著不遠處對話的兩個人。


    錢程笑著看向李真真,“怎麽這麽晚過來了?”


    “過兩天是平安夜,給你送點兒蘋果啊!”


    錢程的大手扣在李真真的頭頂上,不遠處的彭澤神經一緊,好在錢程很快就放下來了。


    “那是洋鬼子的節日。”錢程說。


    李真真噘嘴,“洋鬼子的節日也是節日啊!節日就是拿來聚會消遣的借口,你管意義幹嘛?拿著。”


    錢程把蘋果接了過去,掏出一個在袖口擦了擦,一口咬下去,半個蘋果沒有了。


    李真真著急,“別,還沒洗呢。”


    “洗它幹嘛?擦擦就成了。”


    李真真雖然無奈,但也喜歡看錢程那股粗魯勁兒,感覺看他吃個蘋果都熱血沸騰。


    “你這麽晚過來,怎麽回去?”錢程問。


    李真真狐狸眼勾搭著錢程,說:“我壓根就沒打算回去,在你們宿舍蹭一宿唄。”


    錢程說:“我們宿舍不是單間的,還有其他哥們呢。”


    “你讓他們先去別人屋湊合一宿唄。”


    錢程說:“這不太好吧?”


    假如是女朋友,把人家往外轟還情有可原,來了個爺們,誰會讓位啊?


    李真真見錢程猶豫了,伺機說道:“那我跟你一個被窩湊合湊合也成。”


    錢程和李真真一個被窩睡過覺,就在上個月,李真真放假在家,以彭澤糾纏他為借口,非要讓錢程留宿一夜。錢程也確實跟他一塊睡了,但李真真睡覺躇人,手腳都不老實,弄得錢程那一宿特別,“難受,”


    這要在李真真家裏還好,就兩個爺們兒,忍忍就過去了,這要是在宿舍,在別人的眼皮底下,就有點兒不太好辦了。


    李真真看到錢程猶豫了,一臉煩悶的表情看著他。


    “你怎麽就這麽不待見我啊?一個被窩睡又怎麽了?”


    錢程說:“我不是怕你睡得不舒服麽?走,我送你回學校。”


    李真真不走,站在原地執拗著。


    “那你以前怎麽沒這麽多顧慮啊?”


    錢程直說,“以前也有,但彭澤纏著你,我不放心隻能陪著你一起睡。”


    李真真指指彭澤,“他今天又纏著我,你看都追到這了。”


    可憐的彭澤以前是李真真拽上錢程一起刺激他,現在他淪落到配合李真真刺激錢程的地步了。


    錢程的臉噌的一下就黑了,作勢要朝彭澤走過去,李真真也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玩命抱住錢程不讓他過去,生怕他動手。


    “別介,你冷靜點兒,他不是又糾纏我,他……”


    彭澤直接走過來了,把李真真從錢程身上硬生生地“拆”了下來,好言相勸道:“走,跟我回去吧,別讓人家為難了,你沒看到他那麽不待見你麽?”


    李真真又開始掙紮,“你離我遠點兒。”


    彭澤軟的不行來硬的,直接嗬斥道:“你丟不丟人?人家不想跟你一起睡你丫還賴在這,跟我回去!”


    “你是誰啊我跟你一塊回去?”李真真企圖撇清和彭澤的關係。


    彭澤氣正不打一處來,結果錢程還對他動手了。


    這一拳掃到他胸口,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


    “鬆開他!”錢程怒道。


    彭澤死不鬆手,赤紅的眼珠瞪著錢程,錢程又一拳掃下去,李真真都已經聽到了骨頭哢哢作響的聲音。


    “錢程,你別這樣,我讓他鬆手就成了。”李真真把目光轉向彭澤,“你趕緊鬆手啊!快點兒!”


    彭澤還不鬆手。


    其後,錢程就開始對彭澤持續性的毆打。彭澤拚命還擊,但礙於實力有隈,他隻有被打的份。這一頓苦打真心夠殘暴的,彭澤臉上傷痕遍布,無論錢程怎麽拳腳相加,李真真怎麽嚷嚷,他就是不撒手,手背上的骨頭都快露出來了,依舊咬牙挺著。


    這一刻,李真真胸口有種撕裂的痛楚。


    “行了!!”對著錢程怒嘬一聲,“我跟他回去!!”說完,攙扶著彭澤上了車。


    直到彭澤的車離開錢程的視線,錢程才回過神來,不對,夏警官貌似說過我的責任就是刺激彭澤,促成他倆在一起,我怎麽動手了?


    回去的路上,李真真反複勸彭澤,“去醫院吧。”


    “這麽晚了還去醫院?”


    李真真說:“有醫生值班的。”


    “懶得去。”彭澤說。


    李真真知道彭澤怎麽想的,隻能從車廂裏找到醫藥箱,拿出消毒藥水和藥膏,不太情願地親自動手給彭澤塗藥。


    彭澤突然感慨道:“我記得以前我的手讓紙牌割了一個小口,你還上趕著要給我塗藥。”


    李真真動作一頓,冷哼道:“那會兒你丫還嫌我矯情,說貼個創可貼就成了,幹嘛非得上藥。”


    “是啊……”彭澤歎氣,“現在想想那會兒真幸福,你瞧現在,讓你丫上點兒藥就跟欠了你幾百萬塊錢似的!”


    李真真噗嗤一樂。


    彭澤定定地看了李真真一陣,柔聲喚道,‘真真……”


    李真真突然驚呼一聲,“誒,你快看那是誰?”


    彭澤哼一聲,“多老套的把戲了?還玩?”


    “誰跟你玩把戲了,你自己看,那不是袁縱麽?對!就是袁縱!!”眼睛放光,神情異常的興奮。


    彭澤隻能順著李真真的目光看過去,果然看到了袁縱在對麵停著的車內。座椅後仰,兩條剛硬的大腿搭在方向盤上,雙目眯攏,麵無表情,像是在睡覺。


    彭澤不出好氣,即便袁縱停車的地方有路燈,相隔這麽遠,李真真的眼神也忒好點兒了吧?至於這麽有氣場和存在感麽?


    李真真興奮得作勢要下車,被彭澤一把拉住。


    “嘛去?”


    李真真說:“跟他打聲招呼啊!”


    “打什麽招呼啊?人家認識你麽?你就跟人家打招呼!”


    彭澤冷嘲熱諷也降不滅李真真的熱情,但礙於藥還沒抹完,隻能繼續在彭澤臉上忙活,星星眼閃著,嘴裏一個勁地念叨。“你說袁縱這麽晚了不回家,在這幹嘛呢?”


    彭澤還沒說話,夏耀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剛才錢程給我打電話,說他把你給打了,怎麽回事啊?”


    彭澤一聽就急了,“都賴你,找那麽一個愣爺們兒幫忙!我操,差點兒沒打死我!他丫還有臉給你打電話?”


    夏耀忙替錢程解釋,“他當時一著急就沒反應過來。”


    彭澤立刻把手機送到李真真耳邊,說:“聽見沒有?人家隻是沒反應過來,不是真心實意要替你出手!”


    夏耀在那頭著急地問:“到底打成什麽樣啊?你在哪?我去瞧瞧你。”


    “用不著了,沒啥大事……”說著說著突然瞧見對麵的袁縱,又說:“我跟你說件事,你猜我在路上碰見誰了?”


    “誰?”


    “袁縱!”彭澤說,“他的車就停在我們對麵,他貌似在車裏睡著呢。”


    “你們現在在哪?”


    彭澤把地點一說,夏耀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揉攥了一把。


    袁縱停車的地點就在他當初被豹子的人擄走的地方。


    聖誕節前一天,袁縱終於在公司現身了。田嚴琦剛要高興在平安夜這天能見到袁縱,結果袁縱給他帶來的又是一大疊資料。這段時間袁縱好像每次回來都是這樣,進裝備,發資料,講經驗,然後讓田嚴琦接手更重要的職責。,


    這次袁縱帶過來的是關於新規劃的土地使用問題。


    因為這塊地緊鄰豹子家的新樓盤,所以田嚴琦強打起精神來聽。


    “這塊地的項目施工就全權由你負責了。”袁縱說。


    田嚴琦在袁縱麵前永遠沒有說,“我不行”的時候,就算再累再疲倦,為了袁縱肯定也要硬扛下去。


    “知道這塊地是買來幹嘛的麽?”袁縱問。


    田嚴琦搖頭,這是他一直想不通的地方,那麽一小塊地能折騰出個什麽?


    袁縱說:“你離我近點兒,我告訴你。”


    十秒鍾後,辦公室發出田嚴琦的驚呼聲。


    “不是吧?”


    驚呼過後又是一陣過癮的笑聲,洗去了多日來的疲倦,在辦公室持續了好久。


    雖然袁縱這次來並沒有和田嚴琦聊到個人感情問題,但是田嚴琦為表謝意,還是給夏耀發了一條短信。


    這會兒正趕夏耀下班,也沒看那條短信,拿著一個巨大號的蘋果往外走。


    走到停車場,左右環顧,晃悠了十多分鍾,最後還是沒上車,又朝門口晃悠而去,像是在等人,又像是漫無目的地遛彎兒。


    “夏警官還沒走啊?今兒是平安夜,約了人吧?”


    夏耀搖頭,“沒有,這就回家。”


    “那你手上的大蘋果是給誰的?”


    夏耀幹笑兩聲,“這個是人家送我的,留著自個兒吃。”


    “那是真蘋果啊?哎呦趕緊讓我瞧瞧。”


    夏耀把蘋果遞給同事,同事不敢置信地棒過來看,我的天!敢情是真的。用手掂量了一下,起碼有三四斤沉,堪稱,‘京城一號。”非袁縱那種體型的人吃不完。


    同事掂量的時候,夏耀把手機拿出來看了一眼,恰好看到田嚴琦發的那條短信。


    “夏警官謝謝你,袁縱今天來找我了!”


    夏耀看完之後眼珠都紅了,我操操操操操操操!


    敢情在他那呢!


    嗖的一下將同事手中的蘋果搶過來,發狠地在上麵咬了一大口。然後,氣洶洶地往停車場走去。


    剛走了沒幾步,就聽到後麵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


    “傻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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