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人失蹤,無外乎一種可能性——綁架。


    但是在韓東身上又多了一種可能性,那就是自己送上門。


    王中鼎把片場休息室的監控錄像調出來,果然看到韓東是夢遊出走的。


    更要命的是,韓東穿著女裝,戴著墨鏡,為搜尋又增添了幾分難度。


    “肯定有人變相引導,否則他是不會無緣無故夢遊的。”王中鼎說。


    於是,二雷把宴會上和韓東聊過天的,還有坐在他附近聊天,可能被他聽到的那些人通通教導辦公室問話。


    經過“威逼利誘”,議論“中鼎高層要變天”的那兩個家夥終於招了,果然是伊璐在背後指使的。


    王中鼎瞬間明白了。


    伊璐是想誘導韓東去找王海誌,因為她知道韓東向助王中鼎一臂之力,最好的辦法就是把自己送上門。


    隻有這樣,韓東才有可能套出王海誌的老底兒。因為現在伊璐因他而吃醋,王海誌不可能把他藏在伊璐知道的地方,那麽另外的藏身之地就是未曝光出來的了。


    於是,在這種動力驅使下,韓東自己給自己披上羊皮衝進狼窩了。


    王中鼎怎是一個揪心了得!!


    現在他手裏掌握著王海誌的所有“罪證”,權位唾手可得。可問題是韓東在王海誌的手上,他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伊璐對你叔還真是一片癡情,一來幫他穩住江山,二來為他送上‘美人’,女人做到這個份上太不簡單了!”馮俊說。


    王中鼎根本無心去想癡不癡情的問題,他現在隻關心“禮物”可不可口。


    正糾結著,二雷突然破門而入


    “王總,不好了,我在董事長的抽屜裏搜到這份資料。”


    王中鼎拿來一看,瞬間如遭雷劈。


    這是公安局出示的一項證明資料,同意韓東實施變性手術後為他修改身份證性別。


    馮俊都傻眼了,“你叔是不是瘋了?”


    王中鼎二話不說,開車直奔王海誌的家。


    王海誌一年四季在外奔波,極少回家。所以王中鼎此行的目的肯定不是他叔,而是他那位深藏不露的嬸子。


    王嬸是將軍之女,家世背景很強大,甚至比剛結婚那會兒的王家還要顯赫。


    中鼎影視集團的前身——海京傳媒公司,就是王中鼎的爺爺為王嬸這個兒媳婦準備的彩禮之一。


    後來之所以更名為“中鼎影視公司”,是因為王嬸覺得公公婆婆待自己不薄,為了表達孝心,她便在婆婆臨終前將公司更改為二老最得意的孫子之名,並承諾將來會將公司交由王中鼎掌管。


    六年前公司成功上市。


    上市之初,王海誌持有將近40%的股份。這段時間頻繁減持也不過減少到36%,依舊穩穩占據著首位。


    王嬸持有22%的股份,他想撼動王海誌的位置,聯合再多董事也是沒用的,隻能去撬他的嬸子。


    一直以來都是王嬸執掌著家中的財政大權,受成長環境熏陶,她的家族觀念非常重。王海誌的風流情事她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前提是不能動了根基。


    所謂“根基”就是家族財產。


    她手裏的錢可以給兒子,給侄子,或者侄女她都不在乎,但是絕對不能給外姓人。


    王中鼎就是摸清她的這種心理,才選擇徹查王海誌的財產走向。


    果然,王中鼎朝王嬸出示了一係列“罪證”後,王嬸的小宇宙爆發了。


    養情人就算了,還敢養地下老板娘?


    於是,十幾個護駕,風風火火的朝王海誌的秘密府邸進發。


    王海誌剛從外麵回來不久,還沒來得及換鞋進屋,就接到門口傳來的緊急通告。


    “董事長,不好了,夫人帶著十幾個人闖進來了,攔都攔不住。”


    王海誌皺眉,“她怎麽會找到這來?”


    “我也不知道,王總也跟著一起來了。”


    王海誌察覺到了什麽,但未露心虛之色,穩穩地立在門口迎接夫人的到來。


    王嬸的氣勢不是一般女人可以駕馭的,那是真正的將門之風。即便她端莊優雅的走過來,也會讓人心頭一凜。


    “你怎麽來了?”王海誌問。


    王嬸哼道:“看看你的側殿是否如傳說中的那般富麗堂皇。”


    王海誌尷尬一笑,“瞧你說的,這就是個療養院而已,沒看見門口還掛著牌嗎?你知道我有風濕病,偶爾來這木質房子裏待一待,對身體有好處。”


    王嬸不跟他廢話,直接亮出證據。


    “這是房主的身份證複印件,這是你的秘書曾辦理過的虛假身份信息,看看是不是同一個人?”


    王海誌暗掃了王中鼎一眼,然後將目光轉回王嬸臉上,一臉賠笑,“我留著給自己養老還不行麽?”


    “那這些呢?”王嬸甩出一堆複印件,“都是你留給自己養老的嗎?”


    王海誌的目光瞬間陰沉了幾分,但還是繼續裝傻,“這都是從哪來的?”


    “從一個女人手裏流出來的。”王嬸麵無表情的陳述。


    王海誌振振有詞,“我隻是交由她保管,並不意味著我和她有什麽。而且上麵的身份信息都是假的,將來我說這房是誰就是誰的,也許是我兒子的,是我兒媳……”


    “行了!”王嬸厲聲打斷,“你還是閉嘴吧。”


    王海誌又瞪了王中鼎一眼,“你別聽這混小子的一麵之詞,這些房我已……”


    “你可以退休了。”王嬸說。


    王海誌的眼圓瞪,“你說什麽?”


    “把大權交出來,安享晚年吧。”


    “我才五十歲,你讓我安享晚年?!!”


    王嬸淡淡回道:“你腦子已經糊塗了,我不想讓王家的產業毀在你手裏。”


    王海誌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此時此刻再說一些虛頭巴腦的已經沒意義了,還不如坦誠相告。


    “我承認我一時糊塗,曾想過給那個女人一些經濟保障。但並不想你想的那麽嚴重,其實我還是留了一手的。房產證有兩個,她一個我一個,她那個是臨時的,我後來補辦的才是正式 。”


    王中鼎的臉瞬間陰雲密布。


    即便如此,王嬸的臉色也沒有任何改觀。


    “你說這些就能為自己洗白了麽?你提放著她就證明咱倆夫妻情深了麽?”


    王海誌無奈的解釋,“我不是想洗白,我隻是希望你別那麽衝動,不要把家庭問題上升到公司層麵。你想想,我們夫妻倆把公司經營到今天這樣容易嗎……”


    “有你多大功勞啊?還不是中鼎一直在費心經營著?”


    王嬸雖然這麽說,但是“徹底鏟除王海誌權力”的意念還是鬆動了。畢竟是夫妻在一起的憑證,沒那麽容易放手。


    王海誌趁機把矛頭指向王中鼎,“你以為這小子就沒有不良居心嗎?你以為他私生活有多規矩嗎?”


    憋了這麽久,王中鼎終於亮出底牌。


    “至少我不會侵犯人權為代價來獲取自身的滿足!”


    聽到這話,王嬸的眼裏再度迸出寒光。


    “你說什麽?”


    王海誌馬上回斥,“王中鼎,你最好把話說清楚,否則別怪我六親不認。”


    王中鼎無視他的警告,直接把犀利的目光投向王嬸,“我叔看上一個男扮女裝的藝人,就強令他變性。”


    王嬸的臉瞬間就白了。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偷吃問題,而是上升到人品了。


    王海誌理直氣壯的反駁:“你以為變性是鬧著玩的嗎?沒有公安局的證明材料能過審嗎?沒有家屬的簽字能上手術台嗎?沒有明顯的異性特征能強製施行麽?”


    王嬸突然問:“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我查過啊!”


    見王嬸愈發質疑,王海誌忙接口道:“就因為我查過,所以更不可能幹這種事!”


    話音剛落,一份證明材料就甩了過來,上麵還有王海誌的簽名。


    “這份證明材料絕對是假的!”王海誌言之鑿鑿,“我根本沒去過公安局,不信咱把警察找來,讓他們驗驗真偽。”


    “好啊,那你現在就打110.”


    王中鼎本以為王海誌隻是做做樣子,沒想到他真的打了。


    那一刻,王中鼎隱隱覺察到了不對勁。


    警察無法當麵下結論,又拿回公安局進一步驗證。


    結果證實這份材料確實是假的。


    隻不過偽造技術太高了,幾乎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這下,風向又轉了,輪到王海誌咄咄逼人。


    “你有野心是好事,但你不該這麽急於求成。公司早晚上是你的,你拿一堆假材料是羞辱誰呢?羞辱我還是羞辱你自己呢?”


    “他人在哪?”王中鼎問。


    王海誌哼道:“他在哪你還不清楚嗎?你以為這麽問就能掩蓋你的不良居心?”


    王中鼎突然一把薅起王海誌的衣領,怒吼道:“你tmd把韓東藏哪了?”


    王海誌冷冷鄙視著王中鼎,“你還不知道你自己姓什麽嗎?”


    王嬸也被王中鼎嚇到了,急忙過來拉勸。


    “先別激動,有什麽委屈跟嬸說。”


    王中鼎依舊瞪著王海誌,“韓東呢?我問你韓東呢?”


    王海誌一口咬定,“沒在我這!”


    二雷也小聲朝王中鼎說:“都找過了,確實沒有。”


    王中鼎的臉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王嬸見情況不妙,便好言相勸道:“衝動解決不了問題,咱先回去。”


    十幾個人一起,才勉強將王中鼎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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