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不單行,俞銘這邊的隱患還未消除,蔡鵬那邊又給了馮牧之重重一棒。


    “恒宇傳媒”一連推出三部青年組合宣傳片,片中三個帥哥均是九五後小鮮肉,一經宣傳便引起熱烈反響。


    而這三個人,無論是外貌特征、藝術特長還是角色分工,都與馮牧之先前策劃的青年組合一模一樣。就連出道的宣傳片都與她構想的如出一轍。


    更慘的是,馮牧之的方案已經通過,該組合前不久就和公司正式簽約了。


    這三個人是馮牧之一早就挑中並培養的,之前在她自己的經紀公司培訓了將近兩年,前期投入不用多說。後來方案通過,各宣傳渠道都已打通,期間費用更是不計其數。


    眼看這“耀眼新星”就要推出去了,結果竟被別人搶了個先。如今再原封不動地出手,肯定會被冠以山察、抄襲的“美名”。


    而且,策劃失利事小,被懷疑泄露公司機密就事大了。因為這份方案目前隻有她和王中鼎見過,其餘人根本接觸不到。


    就在她急著向王中鼎澄清的時候,不遠處的一道靚影讓她不淡定了。


    周黎就在那間辦公室門口對著裝修搬運工指手畫腳,那副認真講究的模樣,像是要常駐於此了。


    “你不在上海待著,跑到這幹什麽?”馮牧之直言不諱地問。


    周黎動人一笑,“我的工作室都已經歸屬中鼎了,我不來這還能去哪?”


    “你不是隻掛個名麽?”馮牧之記得清清楚楚。


    “本來我是想掛個名的,但是王總苦於手下沒有可用之才。三番五次邀請我,我不好意思駁他的麵兒。”


    “別開玩笑了,我追隨王總那麽多年,他說什麽話,辦什麽事,我能不清楚麽?”


    “就因為你太清楚了,王總才要借此治你一把。”周黎毫不客氣。


    馮牧之臉色瞬變,“你什麽意思?”


    周黎叼起一根煙,動作嫵媚地點上。


    “冒昧地問下馮姐,那份組合的方案是不是你泄露出去的?”


    馮牧之語氣決斷,“當然不是我。”


    “是啊~既然不是你,那還能是誰呢?”煙霧從周黎咧開的紅唇間緩緩漫出。


    馮牧之不為所動,“王總不會那麽沒腦子,往自己人身上動刀的。”


    “自己人……”周黎哼笑一聲,“你才來公司多久就敢稱自己人?那三個小娘炮才在王總眼前晃悠過幾圈,就敢稱自己人?”


    馮牧之當仁不讓,“你一個剛邁進門的都敢以自家人口吻作威作福,我怎麽就不敢了?”


    “因為我有人撐腰啊~你呢?王總現在保都不肯保你。”


    “你怎麽就知道……”


    馮牧之一句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不遠處四五名警察朝她走了過來。


    周黎輕輕揮了下手,一聲“拜拜”說得馮牧之麵色鐵青。


    當天下午,馮俊就來找王中鼎說情了。


    王中鼎淡淡回道:“你放心吧,她是什麽樣的人我心裏有數。就算她真是這種人,我也會看在你的份上對她網開一麵的。”


    聽到這話,馮俊心裏總算踏實一些。


    “不過夏弘威那邊就難保證了,你也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他要是下決心要整,我也拿他沒辦法。”


    “我理解,這事確實是我姐自找的。”


    “她錯就錯在不該招惹俞銘,哪怕換成夏陽卓,都不會造成現在這種後果。”


    馮俊歎了口氣,“我要是事先和她透個口風,就不會鬧到這種地步了。”


    “行了,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她這種病態心理不是一天兩天了,就算這次不出事,也難保下次不出。”


    馮俊點頭認可,“她太唯利是圖了,我勸過很多次,她就是不聽。”


    王中鼎沒說什麽。


    馮俊又問:“關於那三人的組合……”


    “我自有安排。”


    雖然公司這邊焦頭爛額,但王中鼎還是抽空去《七日》劇組探班了。


    今天這幾場戲正趕男主角狂犬病發作的興奮期,他被家人捆綁在椅子上,仍然難以抑製狂躁狀態。


    王中鼎到的時候,拍攝正在緊張進行中,他找了一個隱蔽的位置,不聲不響地看著韓東賣力表演。


    與傳統的催淚大戲不同,這部電影並未給男主角定位一個敦厚老實的形象。


    相反,他愛耍賴,好吹牛,常有僥幸心理。


    正因為如此,他被狗咬了之後,最先想的不是打疫苗,而是求了一副廉階的草藥方子,才釀成了這一悲劇。


    電影名《七日》,就是講述該人從狂犬病發作到死亡,這七天來的性情變化。


    從一開始滿身俗氣卻刻意裝酷的滑稽,到後來發作初期不肯就醫的固執,再到興奮期哭叫著“還沒活夠”的驚恐,最後到器官衰竭、脫水而死的絕望……


    其中最揪心的應該就是興奮期,也就是韓東現在拍的這幾個鏡頭了。叩彼臃腫的棉服被繩子硬生生地磨出幾個窟窿,濕漉漉的棉絮成團地抖落時,在場很多工作人員都哭了。


    王中鼎直接轉身,找個地兒抽煙去了。


    臨走前還朝二雷說了一句,“下次這種戲別再讓我來看了。”


    二雷愕然,不是你讓我來看的麽?


    拍完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韓東都沒法從戲裏走出來。人家已經穿著背心褲衩在那吹風了,他還裹著那件大棉服。


    好多人過去勸,“趕緊脫下來涼快涼快吧,別捂出痱子來。”


    韓東點點頭,“行,我知道了。”


    然後繼續在那捂著。


    二雷想給韓東扒下來,結果韓東死活不肯,一邊冒著大汗一邊說自己冷。


    其他人也跟著著急。


    “趕緊脫下來吧,今天的戲已經結束了,一會兒王總該來找你了。你老是這樣,王總見了得多心疼,肯定會怪我們不管你……”


    最後,在大家夥的安撫下,韓東終於緩了過來。而且一熱起來什麽都顧不上了,當眾甩掉棉衣,扒掉棉褲,抱著大電風扇,齊p小褲衩隨風飄舞。


    所有人都不吱聲了,全直著眼盯著韓東那兩條大長腿。


    隻有二雷硬著頭皮上前提醒:“你收斂點兒,王總回來看到了怎麽辦?”


    這時,王中鼎恰好從外麵走了進來。


    “人呢?”問劇務。


    劇務說:“在裏麵呢,你趕緊去看看吧,死活不肯脫衣服。”


    王中鼎心急如焚地走進去。


    “少tm拿他來壓我!老子就是被他幹死,也不加一件衣服!”


    二雷噎住,“王總……”


    劇務,“……那個,剛才誰說明天要請假?來來,過來登記一下。”


    不到一會兒的工夫,整個片場都空了。


    隻利下兩道彼此對視的身影。


    韓東,“……今天晚上我想吃豬肘子。”


    王中鼎,“可以,你出材我出力。”


    韓東,“啊啊啊啊……”


    晚上洗澡的時候,韓東還指著大腿根兒朝王中鼎控訴:“瞧瞧你給我擰的。”


    王中鼎視而不見。


    韓東突然眼晴廣亮,“我這膽是不是可以報保險了?還有我屁股蛋子,長了好多痱子,是不是也可以報?是不是?是不是?”


    “你窮瘋了吧?”


    “額……”


    洗完澡,韓東趴在床上,西西騎在韓東的屁股上,小手搖晃著痱子粉的盒子,一點一點往韓東身上撒。


    “今天怎麽是你給我撒?”韓東問。


    西西冷著臉說:“父命難為。”


    王中鼎走進來,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的愣住,這孩子怎麽去撒了?


    而且在韓東看不見的身後,西西小牙呲著,笑得可美了。


    王中鼎走了進去,伸手朝西西說:“行了,爸爸來吧。”


    西西小嘴一癟,“我還想再玩會兒。”


    “別玩了,該睡覺了。”


    西西不情願地下床,最後望一眼還沒來得及撒的屁股蛋兒,抱憾而去。


    因為韓東這兩天的戲都在椅子上完成,所以掰開他的臀瓣,裏麵都是潮紅的痱子。


    王中鼎忍不住問:“難受麽?”


    “還行,不熱的時候沒啥感覺。”


    王中鼎算了算,雖然沒幾天了,但想想還是覺得心疼。


    “再堅持幾天,等拍完了,帶你去小島上放鬆放鬆。”


    韓東興奮了沒一陣,又替王中鼎發起愁來。


    “馮牧之的事你能處理完麽?”


    王中鼎麵色凝重,“看情況吧。”


    “你知道是誰把方案泄露的吧?”


    王中鼎說:“我又不傻。”


    這時,韓東突然坐了起來。


    “我有一個辦法,你要不要聽?”


    “什麽?”王中鼎問。


    韓東趴到他耳邊小聲嘀咕了一陣。


    王中鼎眸中閃過一道精光。


    “怎麽樣?”韓東挑挑眉。


    王中鼎滿意得甚至有些懷疑,“那方案該不會是你泄露出去的吧?”


    “胡扯!”韓東氣不忿,“我和蔡鵬這段時間根本沒有接觸。”


    王中鼎依舊眯著眼打量韓東。


    “可是馮牧之防備心那麽重,李尚是怎麽從她手裏拿到方案的?”


    韓東冷哼一聲,“我怎麽知道?那小子賊著呢。”


    王中鼎幽幽地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份方案是你簽的吧?”


    韓東身形一僵,接著便回斥道:“我簽了那麽多,誰知道是哪份是她的?


    王中鼎不說話了。


    韓東重新趴回床上,沒好氣地提醒:“還沒撒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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