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所畏繼續和兜兜套近乎,兜兜還是愛答不理的。手持一根巧克力味兒的棒棒糖,傲嬌的放在嘴裏舔紙著,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吃下麵那根塑料棍。


    吳所畏想問問他可否讓自己嚐一口,結果想了半天都沒想出來怎麽表達。


    叫了池騁一聲,池騁在衛生間應了。


    吳所畏把衛生間的門推開,探進去一個腦袋。


    “可以給我舔一口麽?用英語怎麽說?”


    池騁正在解小手兒,聽到這話獰笑一聲。


    “幹嘛用英語說?用中文我也給你舔。”說著掰了掰手中的巨龍。


    吳所畏低聲咒罵,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走到兜兜麵前,直接把手朝他伸了過去。


    “i-want-to-eat。(我想吃)”


    兜兜將手中的棒棒糖拿出,黑幽幽的眼珠直視著吳所畏。


    “you-areayy!(你瘋了)”


    吳所畏,“……”


    十分鍾之後,吳所畏從廚房走出來,手裏拿著一個小盆,盆裏有糖稀。他故意從兜兜身邊走過,用手敲了敲小盆,發出叮當亂響。


    兜兜壓根不理他那茬兒,兩條小黑腿兒一盤,專心致誌地吃他的棒棒糖。


    吳所畏開始吹糖人,想當初他可是憑借這一門絕活兒把池老爺勾到手的。


    因為太久沒吹,水平有點兒下降。本想吹一隻小兔子,結果吹完之後,一隻栩栩如生的大耗子就這麽出來了。


    兜兜那雙黑溜溜的大眼珠偷偷往這邊瞄,結果等吳所畏看向他,他又迅速把腦袋轉了回去。


    吳所畏伸出舌頭,自上而下,緩緩地在糖人兒上麵舔著。故作一副陶醉的表情,嘴裏發出噴噴的水聲,誘惑兜兜主動來示好。


    結果,把池老爺給招來了。


    吳所畏掙紮了好一會兒,才把池騁這個纏人的大耗子甩開了。


    手裏的糖人兒完全走形了,吳所畏想再吹一隻貓,結果吹出了唐老鴨。


    這回,兜兜有點兒坐不住了,他可是迪士尼樂園的常客。


    於是,邁著小碎步,一點一點往吳所畏這裏挪。


    吳所畏把玩著手裏的鴨子,餘光掃到一團黑影在朝自個靠近。


    終於,兜兜挪到了吳所畏麵前,好奇的目光審視著吳所畏手裏的糖人兒。


    “這是什麽?”


    吳所畏一字一頓地說:“糖…人…兒。”


    兜兜很認真地重複:“痰…盂…兒。”


    吳所畏扶額,差哪去了?


    想給兜兜詳細地解釋糖人兒的含義,借以拉近他和兜兜的關係。結果開口忘詞,無奈之下又進了臥室,以賣身的代價將被自個轟出去的池騁請了回來。


    池騁回來之後,相當流利的給兜兜講解了糖人兒這種民間絕活兒,瞬間就把吳所畏鎮住了。在他意識裏,池騁就是個不學無術,一切靠關係的混子。哪想人家調情的話說得那麽溜,英語口語也說得這麽地道。


    果然,池騁說完之後,兜兜的小黑手立刻搭在吳所畏的手背上。輕輕摩挲兩下,嘰裏咕嚕說了一堆吳所畏聽不懂的。


    於是,池騁充當了他們之間的翻譯。


    “他說他也想讓你給他吹一個糖人兒。”


    吳所畏聽後點頭,又讓池騁幫忙問兜兜想要什麽。


    兜兜說:“bee(蜜蜂)。”


    池騁剛要說話,吳所畏攔住他。


    “這個不用你說,我聽懂了,嘿嘿……”


    bean……豆子……吳所畏顧自念叨著,還是小孩子好哄,吹個豆子就可以了。


    於是,他真吹了一個圓鼓隆冬的豆子給了兜兜。


    兜兜兩個小眉毛一擰,一副拒不接受的表情。


    吳所畏納悶,咋了這是?


    池騁也沒搞懂吳所畏這個抽象的藝術作品,於是替兜兜問:“你這吹的是什麽?”


    吳所畏說:“豆子啊!bean!”


    池騁使勁在吳所畏耳朵上擰了一把,說:“他讓你吹的是蜜蜂,bee,不是bean。”


    吳所畏嘴硬,“不可能,我聽到的明明是bean,不信你再問他一遍。”


    池騁又問了兜兜一遍。


    兜兜當即回道:“bean!”


    “你看!!”吳所畏猛的一拍桌子,理直氣壯地質問池騁,“怎麽樣?你剛才聽清楚了吧?他說的是bean吧?”


    池騁一副心疼的表情看著吳所畏。


    “bean也有‘呸!’的意思。”


    吳所畏,“……”


    過了一會兒,吳所畏不再吹糖人兒了,而是改成了變魔術。


    所謂變魔術,隻是將他做小偷的技術稍加改進,便足夠蒙騙兜兜這種低智商兒童了。


    吳所畏把一個巧克力球放進兜兜的衣兜裏,等兜兜伸手去拿的時候,巧克力球已經不見了。就在兜兜著急的時候,吳所畏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衣領裏。


    然後,兜兜摸到一顆巧克力球。


    “so-amaging(好神奇)”兜兜瞪大眼晴。


    吳所畏相當有成就感。


    然後,他又從架子上找出一個和小醋包形似的糖人兒,朝池騁橋眉弄眼,“你和他說,我能把這條蛇變成活的。”


    池騁真心不想參與這麽幼稚的遊戲。


    吳所畏把兜兜拉過來,小受和小小受全都一副可憐樣兒。


    池騁瞬間被秒。


    過了一會兒,一切準備就緒,吳所畏晃了晃手裏的糖人兒,大喝一聲。


    “now-it-is-the-time-to-withen-minacle!(下麵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手裏的糖人兒飛速往門口一拋,等兜兜的腦袋轉過去的時候,小醋包爬了進來。


    兜兜興奮地哇哇大叫,追著小醋包跑,小醋包以為黑旋風來了,呲溜呲溜就閃了。


    吳所畏又找了一個更大的糖人兒,再往門外一扔,大醋桶又進來了。


    兜兜的小巴掌都拍紅了。


    吳所畏好久沒被人用這種眼神膜拜了,太有成就感了。


    “go-on”兜兜儼然還沒過癮。


    吳所畏相當自信的口氣,“你說吧,你想變什麽?”


    兜兜沒直接朝吳所畏說,而是把小嘴貼向池騁,說完還羞澀了,捂著臉咯咯笑。


    池騁也跟著他哼笑兩聲。


    吳所畏問:“他要變什麽?”


    池騁說:“他讓你把他變白點兒。”


    吳所畏,“……”


    因為沒有這種高超的本事,吳所畏隻好用別的事情轉移兜兜的注意力。


    找出汪朕送給他的那顆小籃球,汪朕那個大籃球變小籃球的魔術才叫精彩,吳所畏隻能耍假把式騙騙孩子。


    把籃球放進嘴裏,假裝咕咚一口咽下去。


    然後,在兜兜的耳朵後麵摸出來。


    兜兜張大嘴巴,眼晴直勾勾地盯著吳所畏手裏的小籃球看,不敢相信這顆籃球真的從吳所畏肚子裏鑽出來了。


    吳所畏看到沙發巾滑到了地上,便轉身把沙發巾鋪好。


    剛轉過頭來,兜兜的小黑手就伸了過來,在吳所畏的耳朵後麵摸了好久。


    什麽也沒摸到,一副失落的表情。


    吳所畏起初還納悶,沒明白兜兜幹嘛摸自個耳朵。後來想想之前的魔術,再想想整個過程,眼睛瞬間就瞪圓了。


    兜兜也學著他把眼晴瞪圓了。


    房間裏響起吳所畏的哀嚎聲。


    “我的活祖宗!你不會真把那個籃球吃了吧?”


    池騁聞聲趕來,吳所畏正把兜兜倒著,一個勁地拍著他的後背,想讓他把籃球吐出來。兜兜小臉都憋紅了,連哭帶嚎甚是熱鬧。


    池騁沉聲說道:“給我!”


    吳所畏哭喪著臉將兜兜遞給了池騁。


    池騁一巴掌拍下去,一枚小籃球從兜兜口中噴出。


    其後,就是兜兜無休止的哭鬧聲。


    就在這時,門鈴響起。


    吳所畏透過貓眼往外看,頓時一驚,我擦!孩子他娘追殺到這了。


    第一反應就是衝過來捂住兜兜的嘴,千萬不能讓池佳麗聽到兜兜在哭,他要趕在開門前把兜兜哄好。


    於是,使出渾身解數,充分利用五官,一秒鍾變換三個滑稽的表情。結果,孩子沒啥反應,倒把孩子他舅舅逗樂了。


    池佳麗使勁按了幾下門鈴,大聲朝裏麵喊:“池騁,你丫給我開門!”


    吳所畏被逼無奈,隻好昧著良心下保證。


    “icanturnyouwhite。(我能把你變白)”


    兜兜立刻就不哭了。


    池佳麗進來之後,看到兜兜依偎在吳所畏懷裏,臉色有些不好。徑直地走過來,伸出手去抱兜兜。


    “走,跟媽媽回家。”


    不料,兜兜把臉埋進吳所畏的胸口,兩條小胳膊抱得緊緊的,拒絕之意很明顯。


    等池佳麗再去拽,兜兜玩命掙紮哭鬧,說什麽都不肯和池佳麗回家。


    池佳麗心中冒火,這才多大一會兒工夫啊?就給我兒子洗腦了?


    “你為什麽不回家?”池佳麗問。


    兜兜很認真地告訴她,“這位哥哥說他能讓我變白。”


    池佳麗差點兒崩潰,“我的傻兒子!這種話你也能信?”


    兜兜偏就信,無論池佳麗怎麽勸說都不肯聽。後來池佳麗沒耐心了,想用強硬的手段直接把兜兜帶走。


    兜兜毫不畏懼地和她理論。


    “忘了書上是怎麽說的麽?隻有自由才能獲得成長!”


    池佳麗讓兜兜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氣也不是火也不是,惱恨的目光投向吳所畏,換來一個仁厚偽善的眼神。她突然想起來,就在兩個小時前,他們兩個還在會所明爭暗鬥的,現在擺出一副悍婦相兒,不是存心讓人家笑話麽?


    於是,表情瞬間冷淡下來。


    “行!那我明天再過來接你,我倒想見識見識,他能怎麽把你變白!”


    說完,在兜兜臉上擰了一下,冷笑一聲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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