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


    “蕭楚然,死了沒?”


    “喂喂喂,沒死就吱個聲兒!”


    陸映雪跪坐在蕭楚然身旁,摸著黑啪啪打臉。


    她可不是公報私仇,她隻是單純的想要喚醒尊貴的攝政王大人罷了,畢竟現在外頭可不安全!


    打得手板心兒隱隱發麻,她才舍得從腰間的雜寶折枝花緞香袋裏取出火折子吹燃,借著火光查探起男人的情況來。


    “不太妙啊!”


    大冤種後背中了箭,鋒利的箭矢深深的嵌進肩胛骨裏,箭上應當淬了毒,流出來的血烏黑發臭。


    陸映雪不通醫術,沒法進行治療,隻好扯了蕭楚然柔軟的內衫下擺,給他簡單的包紮一下。


    蕭楚然受痛皺緊了眉頭,中毒的他渾身發冷,無意識的靠在陸映雪的肩頭。


    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在暗道縫隙帶出淒厲的哭聲,陸映雪抱膝坐在地上,失神的盯著火折子明明滅滅的火光。


    眼前再次浮現陸凝霜飛撲過來擋劍的畫麵,寒光凜凜的長劍穿透她的肩膀,拔出時鮮血噴湧。


    除了中毒,她的傷勢比蕭楚然還要嚴重。


    小病秧子身體本就不好,也不知怎麽樣了?


    不過人家有爹娘,有薑世子,有荊太醫等人,有陸家上下關心,哪裏輪得到她擔憂呢?


    陸映雪自嘲一笑,不再想陸凝霜的事,卻暗暗記了情,等有了機會立即還回去,才能沒有心理負擔的報仇。


    說起生辰宴上的動亂,上輩子也發生過,不過她當時因為與人生了齟齬,提前離開公主府僥幸逃過一劫。


    各中詳情她不清楚,但次日聽聞安樂公主喪命,十數名重臣後裔無辜受傷,百官聯名上奏要求徹查。


    陛下下令讓六皇子蕭衡光督辦此事,意外查到公主府下縱橫交錯的暗道和大量被私藏的製式軍械。


    事情已經上升到謀反程度,陛下大怒,下旨將涉事皇子打入天牢,相幹官員夷滅九族。


    一時間,朝野上下風聲鶴唳。


    這是蕭衡光在朝堂上獲得權利的第一步。


    後來,蕭衡光領旨填埋地道,他私自將一部分改道後隱藏了起來,為後麵奪嫡上位發揮了不少作用。


    不知道安樂公主香消玉殞了沒有,她可一點兒也不想看到渣男得勢。


    不過,嘖,馮珠珠恐怕正壓著蕭衡光共赴雲雨吧,不知道蕭衡光清醒後,發現自己在討厭的人那裏失了身會是什麽表情。


    想來應該很精彩!


    什麽白月光皇子,分明是吊著閨秀芳心的人渣!


    被陸映雪提及的九公主,因著陸凝霜的提醒逃過一劫。


    一個時辰前,安樂從太監小林子口中得知準駙馬在府上與人鬼混,氣勢洶洶的領著沉香往翠竹林行去。


    安樂不想在自己的生辰宴上爆出醜事,讓自己顏麵盡失,便提早吩咐下人將周圍清空。


    因為事情太過難以啟齒,小林子並沒有詳細說明。


    這就導致興師問罪的安樂將聽風亭裏三人看了個幹淨。


    “不知廉恥!”


    她連忙掩麵轉身,怒火中燒的唾了一句。


    上官淩雲艱難掀開眼皮,冷淡的掃了安樂一眼,便繼續埋在貼身丫鬟的胸前。


    千嬌百寵長大的小公主何曾看過這種醃臢畫麵,氣得閉眼上前撓人。


    丫鬟侍衛被突然出現的公主嚇到,衣衫淩亂的跪地求饒。


    被中斷享樂的上官淩雲心頭不快,慢吞吞的攏起衣服,腿軟的倚在美人靠上,毫不在意將身上的青紫痕跡暴露於眾人眼前。


    “公主,你來做什麽?”


    安樂閉眼罵著上官淩雲,小公主根本不會什麽髒話,罵起人來沒有絲毫攻擊力,上官淩雲醉醺醺的聽著,都懶得搭腔。


    直到安樂說要押著他到陛下麵前退親,順便狠狠揭露他的醜事,上官淩雲眼底湧現殺意,瞬間暴起死死擒住安樂手腕。


    “上官少爺,你要做什麽?還不放開我家公主!”


    沉香為了護主挺身而出,推搡間安樂被暴怒的上官淩雲摔到水邊。


    看著從水邊狼狽爬起的未婚妻,又想起狠心拒絕自己的沈遷,上官淩雲冷聲吩咐貼身侍衛將安樂解決了。


    大家族嫡子的貼身侍衛無一不是武功高強之輩,要不是有沉香和小林子視死如歸,安樂恐怕逃不出翠竹林。


    “公主,你怎麽了?”


    從翠竹林裏驚慌失措跑出來的安樂,幸運的遇到四處尋找自家小姐的茯苓。


    安樂簡單說了有人追殺自己,讓茯苓護著她深夜入宮。


    從公主府離開的路上,二人還隱約瞧見與馮珠珠抵死纏綿的蕭衡光。


    公主府的異樣驚動了負責奉都治安的兵馬司以及戍衛皇城的禦林軍。


    兩路兵馬迅速朝公主府匯聚,驚得城東的高門宅邸燈火通明。


    再說別雲間裏,即將突破底線的荊時越忽然停下了動作。


    “怎麽,太醫哥哥後悔了?”


    病美人勾著荊時越嬌笑不已,泛著桃粉的白皙肌膚上香汗淋漓,迷離的鳳眼深處卻無半分情意。


    “不是。”


    荊時越愛憐的理著她的鬢發,壓著喉嚨裏難耐的喘息,心情複雜的歎著氣。


    “你有傷在身,做不得激烈的事,而且,避子湯傷身。”


    禁欲二十多年的男人一朝開葷必定是食髓知味凶猛異常,再有理智也控製不了身體的本能。


    以陸小姐的身子骨,怕是……


    他一點兒也不想傷了她。


    荊時越雙手撐在她兩側,啞著嗓子耐心解釋:


    “你要的無非是男女關係,我答應了你就不會食言。”


    說罷,他俯身低頭。


    夜色都變得黏稠。


    等薑朔帶著陸家人過來,一切都被荊時越收拾妥當,連空氣都被他用草藥處理過,無人瞧出端倪。


    “二小姐身體怎麽樣了?”


    管家陸介在門外低聲詢問,荊時越詳細解答。


    陸老爺沒來,因為他要安慰陸夫人。


    陸夫人沒來,是因為兄弟和女兒雙雙出事帶來的打擊太大,她有些承受不住了。


    薑朔跑到屋裏守著陸凝霜,小狼狗被他捂在懷裏,聽話的從衣領處冒了個毛絨腦袋出來。


    “小狗乖乖,我們一起安靜的守著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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