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朔是個還算守禮的人,愛重愛重便是深愛和尊重的意思。


    他一邊艱難抵抗柔情攻勢,一邊啞聲勸說,不想就此突破底線。


    可終究還是淪陷了。


    且一發不可收拾。


    薑朔和荊時越不同,因為年輕有朝氣,喜歡就放肆,還能拉下臉撒嬌,在大狼狗和小奶狗間任意切換。


    雖然吃肉的眼神有些凶,本質上是當不了小奶狗的,但披羊皮來裝乖也挺有趣的。


    放縱有放縱的快活,克製有克製的纏綿,陸凝霜說不上更喜歡誰。


    晚歸的荊時越站在門口,緊抿著唇聽著少年情欲濃重的音色,以及少女嬌弱的輕喘,表情很是不好。


    他天沒亮就頂著風雪出門,殷殷切切的整理膳方,忙到太醫署裏的同僚都走光了才離開。


    一天裏,隻啃了個帶去的冷麵饃饃和一壺涼掉的茶水,回來就惦記著給她診脈,結果呢?


    她卻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把他當成什麽了,隨用隨棄的物件,還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


    荊時越感覺被灌了一大桶的黃連水,苦得張不開口。


    準備叩門的手舉了半天,卻始終沒能叩下。


    最後憤然甩袖,大步流星的離去。


    本該在主屋一裏一外守著的白芷和茯苓,蹲坐在東廂廊下的門檻兒上,扒拉著晚飯低聲說著小話。


    “白芷姐姐,我們為何不攔荊太醫呢?”


    “他早晚都要接受現實,現在不過是提前讓他知曉,好擺清自己的位置。”


    “可是你不怕他闖進去壞事?”


    “他不會的。”


    “為什麽?”


    “荊太醫是高傲的,不會願意讓別人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樣子。”


    薑朔一朝開葷,總覺不夠。


    嘴甜的哄了佳人一遍又一遍,直到少女皺起眉頭,他才意猶未盡的化身蝴蝶,飄飄然的飛過牆頭。


    “咚!咚!”


    “咚!咚!”


    “關好門窗,小心盜賊。”


    打更的聲音遠遠傳來。


    不知不覺間,二更(晚9點)到了。


    白芷伺候好陸凝霜沐浴,又用棉巾絞幹了頭發,將少女放回被窩好生歇息,留了茯苓在床前守著,這才徑直往西廂房走來。


    薑世子有些放肆,弄傷了小姐,她來找荊時越是為特殊處的傷藥,以及避孕還沒副作用的朱顏丹。


    這樣做是很傷人,可那又如何呢?


    小姐才是第一位的!


    “叩叩——”


    “叩叩——”


    “荊太醫,你睡下了麽?”


    白芷毫不猶豫的叩響了房門。


    屋內,荊時越有些恍惚的抬頭。


    麵前的桌案上,亮著屋內唯一一盞油燈,燈芯沒人打理,已經快沉進了燈油裏,昏黃的火光照不清他的臉龐。


    他閉著眼坐椅子上調整呼吸,青色袖擺上沾滿了墨痕。


    桌麵和地上,散落著幾十個因為寫廢而揉掉的紙團。


    他根本靜不下心來,一想到站在屋外看到的場景,手就不受控製。


    是憤怒,是心酸,是不甘。


    沒得到回應,白芷又敲了幾下。


    “荊太醫?”


    “荊太醫?”


    “荊太醫,我來取朱顏丹。”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刺得荊時越心髒鮮血淋漓。


    他攥緊了雙手,白玉鎮紙都被巨力捏出了裂紋,聽著越來越急的敲門聲,直接吹滅了燈火。


    朱顏丹啊,二小姐,你都不避諱我一下的麽?


    翌日,荊時越很早就一聲不吭的離開了。


    收拾幹淨的桌案上,赫然放著一隻裝有藥丸的錦盒。


    白芷將錦盒取回,同陸凝霜說了這件事,陸凝霜接了一枚朱顏丹咽下,臉上沒什麽波瀾。


    午休時,薑朔又來了,身後跟著一名拎著鐵籠子的兩米壯漢。


    他先進了屋,抱著陸凝霜偷香竊玉了一番,然後將下巴擱在陸凝霜肩上,像哈巴狗一樣說道:


    “霜妹妹,外邊那隻海東青是我以前訓的,速度奇快。你要是想我了可以給我寫信,最快兩三日就能到我手裏。


    還有,年關將近,覲見的外國使者,回京述職的外地官員紛紛往奉都趕,人多雜亂,是最容易生事端的。


    你素來柔弱,我擔心你被人欺負,所以我把阿勇給你。他天生神力,性子敦厚,忠勇無畏。


    我把他留下來保護你,出門的時候帶上,無論是當車夫還是拿東西的苦力都行,好讓你的安全多一分保障。


    你平安了,我才能放心。”


    沉香院很大,多養一個也是養。


    隻是陸凝霜不希望多個眼線,更不希望有人管自己。


    玉手從薑朔的衣領探進去,在他耳邊調笑道:


    “朔哥哥不會是讓人來盯著我的吧?”


    薑朔咽著唾沫,心猿意馬,“不、不會。”


    他有那個心卻沒那個膽子,因為他炸掉那樣做霜妹妹一定會生氣的。


    滑膩的指尖揉搓起來,陸凝霜憂鬱歎道:


    “可我也不想要個不聽話的。”


    薑朔隔著衣衫按住她的手,紅著耳朵承諾道:


    “這你放心,我讓他隻聽你的話。阿勇幼年高熱,心智隻有十歲出頭的樣子,最是一根筋了。”


    這樣說來,跟茯苓挺像的。


    “行吧,你都這樣說了,我就收下了。”


    夜晚又開始風雪交加。


    呼呼的冷風吹得人滿心惆悵。


    天還沒亮,薑朔便騎著馬,帶著一隊人輕裝簡行的離開。


    出城的身影逐漸被風雪淹沒,留下一路馬蹄印。


    刮了兩陣兒風後,馬蹄印也消失無蹤。


    站在樓上目送薑朔離開的陸凝霜蹲下身,摸了摸陸謹的頭,輕聲道:


    “去吧。”


    陸謹機敏又靈性,又是西北孕育的雪狼,說不定能給薑朔一點兒助力,


    隻希望,陰氣沉沉的敗軍將領離鮮衣怒馬的少年將軍遠一點。


    不然就太可惜了。


    “啊喲,什麽東西?”


    正在上樓的男人被忽然竄出的白影撞了趔趄,等他準備追責,陸謹已經和外邊的風雪隱在了一起。


    陸凝霜聞聲扭頭,對上了一雙滿含愧疚的桃花眼。


    “霜兒——”


    竟是蕭衡光那個晦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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