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玩罷了。


    四個字反複在薑未腦海中盤旋。


    她目送著男人高大昂藏的身影,直到他消失在自己的視線。


    驀地,薑未自嘲笑了一聲。


    她早就清楚的不是嗎?


    隨便睡了他的男人。


    他對誰會有真心?


    隻是他恰好這段時間沒找到合適的女人,又恰好對自己有點興趣。


    她缺錢,他又剛好願意砸錢。


    僅此而已。


    她該知足,不,她很知足。


    隻是,心口還是有點不舒服。


    薑未轉身回洗手池,捧著水往自己臉上撲了足足五次,才讓自己的心冷靜下來。


    正好這會,搶救室的燈滅了。


    醫生護士推著病床出來:“家屬在嗎?手術很成功。”


    薑未將心底的陰霾迅速拋下,跑到病床前。


    醫生高興地和她說:“不愧是傅醫生,水平真是甩我一大截,你奶奶狀況很好,放心吧。”


    他又說了許多醫學術語,薑未聽不懂。


    唯一明白的是,她奶奶腦神經出了問題,頻繁引起腦溢血,這種精細的手術,隻有傅晏能操刀。


    末了,醫生道:“你可得好好感謝傅醫生。”


    “感謝什麽?”


    傅晏走過來,眉目是慣有的冷淡:“她付出,我救人,分內之責。”


    薑未抿了下唇,笑著配合著他:“傅醫生說的沒錯。”


    他睡她,他救人。


    兩人互不相欠。


    傅晏沒想到提到那些事,小姑娘還有不害羞的時候。


    看著她笑,手術帶來疲憊似乎都消退不少。


    他薄唇微勾:“過來。”


    薑未聽話地走過去。


    傅晏帶著她進了樓梯間。


    抬手將包好毛巾的冰袋覆上她的臉:“該好好鍛煉鍛煉體力,床上弱,打架也打不過人。”


    薑未木然點頭:“傅先生說的對。”


    傅晏眸色晦暗,靠上她的耳尖,沉聲道:“今晚帶你鍛煉。”


    曖昧至極的話,薑未聽在耳中,平淡的很。


    的確,手術結束,該到了她還利息的時候了。


    她抬起眼眸,沒什麽的情緒看向男人:“傅先生如果想,現在也可以。”


    傅晏這會才注意到她的不對。


    平常的時候,她定會臉紅。


    可此刻,她仿佛是麻木服從命令的木偶。


    “薑未,”他眯眸,“你在發什麽脾氣?”


    “沒……”


    薑未剛說出一個字,就被男人掐住了下巴。


    “你有什麽資格發脾氣?嗯?”


    她讓他救人,他第一時間安排手術救了。


    因為她害怕,他顧不上休息,製定手術方案到半夜。


    他處處為她著想,她在幹什麽?


    傅晏將手中的冰袋扔進垃圾桶,一言不發地帶著薑未去了停車場。


    薑未小跑著跟在他身後,說道:“傅先生,我沒有發脾氣,我隻是認清了我們之間的關係而已。”


    以前是她想的有點多。


    矯情的時候也有點多。


    傅晏停住腳步,問:“什麽關係?”


    薑未深吸一口氣,下了很大決心才開口:“床伴。”


    “嗬,”傅晏冷嘲,“床伴是平等的。薑未,你欠我八十萬,不要隨便抬舉自己。”


    說罷,他攔腰抱起她,將她塞進車子。


    猛踩油門,疾馳而去。


    薑未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逐漸出神。


    不是床伴。


    那就隻是他發泄的……工具。


    好像,還挺符合。


    “吱——”


    刺耳的刹車聲響起,車子在藍水灣別墅停下。


    傅晏扯過薑未的手臂,將她拖進別墅。


    門合上,帶著懲罰性的吻落了下來。


    男人掐著她的腰肢,發狠咬上她的鎖骨。


    薑未鼻息間仿佛能聞到血腥味。


    她咬著唇,不讓自己出聲。


    傅晏覺察到她的隱忍。


    眸中翻湧著怒氣。


    “薑未,你逼我的。”


    ……


    薑未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身子仿佛被車碾壓一般的疼。


    她不知道自己被傅晏折騰了多少次。


    男人生了氣,她暈過去醒來時,依舊能看見他神采奕奕。


    真是……瘋狗一樣。


    咬牙在心裏罵了一句,她一瘸一拐起身洗漱。


    正琢磨著待會去醫院,男人推門走了進來。


    他一手端著水杯,一手拿著藥盒:“一顆,吃了。”


    薑未接過,在看到“口服避孕藥”五個字時,指尖一抖。


    “我是難受孕體質。”


    以前奶奶帶她去醫院檢查過。


    營養不平衡,壓力大,還有激素原因導致月經不調,當時醫生也明確說過,她將來很難懷孕。


    而且,她不想吃的原因更多是,避孕藥會有很多副作用。


    她看不起病。


    “薑未,你有拒絕的權利嗎?”


    傅晏強硬將水杯放進她的手心:“吃。”


    薑未攥了下手,最終平靜接受。


    “好。”


    他拿捏著她的所有。


    她沒有反抗餘地。


    直到看到她咽下藥,傅晏才轉身離開。


    他一走,薑未趴在洗手池旁吐了起來。


    但除了酸水,什麽都沒有。


    她有點絕望,可能是藥太小,不好吐。


    沒辦法,她隻能認命漱口,下樓。


    傅晏坐在客廳裏,看著樓梯上眼眶微紅的小姑娘,就知道她掙紮過了。


    “薑未,我是醫生。”


    薑未迷茫看過去。


    傅晏接著說:“我讓你吃的東西,你覺得你能吐的出來?”


    薑未:……


    赤裸裸的看不起。


    偏她沒辦法反駁。


    男人看著她眼角露著少許憋屈,心情好了些:“去餐廳吃飯。”


    薑未坐到桌前。


    雞絲粥油條蛋餅。


    熟悉的早餐。


    熟悉的記仇氣息。


    果不其然,男人開了口:“全吃完。”


    薑未又撐了一肚子。


    漲的有點難受。


    老實收拾餐桌又洗了碗,她才慢吞吞走進客廳:“傅先生,我奶奶……”


    傅晏視線一直落在手機上:“她情況穩定,明天會醒。”


    薑未鬆下一口氣,去書房拿了紙筆,蹲在地攤上認真寫了欠條。


    “傅先生,你看看可以嗎?”


    傅晏接過小姑娘遞來的紙。


    欠他八十萬,利息按銀行的算,還款期間一周可以睡她兩天。


    他將紙拍在茶幾上,指著最後一行。


    “一周兩天?薑未,你要憋死我?”


    薑未沒說話。


    他時間那麽久,再多,她可能會死在床上。


    傅晏擰眉:“說話。”


    薑未抬眼看了他一下,又低頭,默默伸出三根手指:“三天。”


    她的底線。


    傅晏看了她一會,拿出筆改成:


    【隨叫隨到,隨時配合】


    他閑適地收起欠條,言之鑿鑿:“這是對你的鞭策。”


    “薑同學,你可以去兼職上班了。”


    薑未沒在他麵前生氣,故作淡然地出了別墅。


    挺長的一段路,她越走越氣。


    偏又一點辦法沒有。


    終於到了最近的站台,剛坐下等公交,就見著傅晏的車從她身邊疾馳而去。


    薑未腮幫子微微鼓了起來。


    她覺得他是故意的。


    又沒證據。


    薑未在餐廳忙了一下午。


    時間劃過六點。


    她給客人點完單後抬頭,見到了讓她意外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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